煌兒撲閃著一雙狹長的鳳眸，滿滿的皆是期待。

    三個弟弟三個妹妹？

    那是把她當母豬呢？

    若霜有點尷尬，不知該如何回答孩子的這個問題。

    她求助地望向戰北寒，發現戰北寒正一臉期盼地望著她，目光和煌兒的如出一轍。

    這對父子，是越來越像父子了。

    這個念頭一上來，她愈發覺得自己對不起姬阡玉了。

    明明是姬阡玉的孩子，卻因為當初的一念之差，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這個局麵。

    她想把所有事情推翻了重新再來，可事情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她得顧慮煌兒的感受，也得考慮到戰北寒這些年來的付出。

    她選擇了一條把傷害降低到最低的路走，卻注定了讓姬阡玉失去了一個兒子。

    姬阡玉包容了她曾經所犯下的錯，連一句責怪的話都從來沒有說過她。

    “煌兒，你不是最喜歡吃娘親做的蘋果拔絲嗎？娘親這就去做。”

    若霜隻得轉移話題。

    “春天哪來什麽蘋果？沒有蘋果怎麽做蘋果拔絲？”

    見霜兒趁機轉移了話題，戰北寒有些失望，故意往若霜的話裏挑刺。

    “我在秋季的時候用冰窖冷藏了，帶了一些在儲物手鐲裏。”

    若霜一邊說，一邊熟門熟路地朝著廚房走去。

    “太好了！娘親回家了！”

    歡快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到了晚上，真正的考驗來了。

    “娘，你睡在最裏麵，煌兒睡中間，爹爹睡在最外麵，這樣，爹爹和煌兒都可以保護娘親，娘親晚上睡覺都不用害怕了。”

    戰北煌一臉興奮地牽著若霜的手，興衝衝地把她往床的最裏邊拉。

    若霜一臉的尷尬。

    “煌兒，娘親有事出去一躺，你和爹爹早點休息！”

    若霜話音一落，也不管戰北煌怎麽想，虛影一閃便落荒而逃。

    若霜逃離太子宮沒多久，便被戰北寒給追上了。

    “你怎麽也出來了？煌兒怎麽辦？”

    若霜一臉擔憂地問道。

    戰北寒望著若霜，目光幽深：

    “你突然消失的時候怎麽就不想一想煌兒怎麽辦呢？現在再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晚了點嗎？”

    “我回去找煌兒。”

    若霜心中一窒，轉身就想回去。

    “我們好好談談。”

    戰北寒一把拉住若霜的胳膊，柔聲道：

    “別擔心，煌兒很懂事，他讓我出來追你的，他既沒有哭也沒有鬧，他知道你不會久留，也不會和我們睡在一起，他說，隻要你能好好活著，偶爾回來陪陪他，他就什麽都不求了。”

    “煌兒懂事得令人心疼。”

    若霜忍不住流下淚來：

    “是我對不起他。”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原來，沒娘的孩子也是這麽早就當家了。

    “他不是懂事。”

    戰北寒輕歎一聲，道：

    “他是把事情看得太過透徹了。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想要得到更多，那麽，他會連眼前的這些都失去的，他隻是害怕你連看都不來看他。”

    “對不起。”

    若霜滿臉愧疚地道。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