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我還能再努力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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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怎麽都是從淳於家翻出來的辦法,神獸的血超級有用。
沐藍夢剛開始還半信半疑的,但是隨著月倚秋的蘇醒,心裏最後的疑慮也打消了。
不管怎麽說,有用就行了。剩下的鳳凰血被沐藍夢小心的封存好,其它人也沒說什麽。
不過嘛,人醒是醒了,狀態是真的差。
說實話,月倚秋已經做好了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準備,因為死亡對他來說算的上一種解脫。
迎接他蘇醒的是一雙雙滿含期待的眼睛,但是他並不覺得高興。
他臉上的遮擋物定然是沒有了,這也就意味著他現在的鬼樣子被所有人看到了。
蘇錦之抓著月倚秋的手激動的說不上話來,根本沒精力關心月倚秋的情緒。
最初得迷茫過去了之後,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恐懼和自我厭棄。
月倚秋的第一想法就是藏起來!
沐藍夢眼疾手快的製止了他的行動,“我的小祖宗啊,你骨頭還沒長回來呢,不能動!”
月倚秋這才發現,他意識是清醒的,但是根本感覺不到身體其它部位,連伸手把臉遮住都做不到。
絕望之下,他隻能用沙啞的聲音小聲的哀求,“別看我……別看我……求你們了……別看……”
“好好好,不看不看,”蘇錦之都快激動哭了,“你別動,我們不看。”
蘇錦之大概明白,自己是給小月兒照成這麽大大恐懼的真凶。
如果不是他一味要纏著看盛世美顏,月倚秋也不會因為容貌被毀就絕望成這樣。
無所謂了,都無所謂,這兩天足夠他想明白了。人沒事就好,容貌什麽的都無所謂。
正如沐藍夢說的那樣,他想要一張好看的臉,完全可以去照鏡子的。
最開始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親近小小隻得小月兒的,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對他好基本成為了本能,好不好看一點都沒關係。
可是蘇錦之想明白了,還躺屍的人不懂。
沐藍夢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兩個人的關係,隻能歎口氣衝蘇錦之說,“你後退兩步吧,他現在經不起刺激了。”
作為大夫,餘瑜毓對沐藍夢的話表示讚同,“神獸血還在起作用,現在他不能亂動,你離遠點好。”
自己不眠不休守了兩天的人排斥自己的靠近,這種滋味天月流景懂,但是也無可奈何。
如今之際,除了讓蘇錦之閃遠點,似乎也沒什麽解決辦法了。
就算是再不情願,蘇錦之也隻能聽話,隻不過人後果了,眼睛依舊粘在月倚秋身上。
餘大夫探了探月倚秋的脈搏道,“身體能恢複好,新傷舊傷都能痊愈。而且因為神獸和鍾離家世代存在契約的關係,他脆弱的筋脈也大概能恢複到最開始的模樣,甚至更加,隻是容貌……”
餘瑜毓也隻能搖頭歎息,“受傷太久了,傷中帶著毒,這麽多年了,基本沒有痊愈的可能。”
流景皺了皺眉,“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他撿月倚秋回來四年多了,還是有辦法就不會讓月倚秋一直帶著鬥篷不見人了。
隻是還是心存僥幸,月倚秋還小,不能一輩子活在不見光的地方。
讓他自己想通基本是不可能了。本來傷痛可能隨著時間流逝,但是因為蘇錦之這麽對年瞎摻和,月倚秋算是轉了牛角尖了。
不然他醒過來不可能不關心自己的骨頭,不關心自己的筋脈,先去看那張臉。
不需要被人譴責,蘇錦之自己都是難受的說不上話來。
都怪他,沒什麽好爭辯的。因為他的一己之私,把好端端一個孩子折騰成了這樣。
甚至,如果不是他把醉酒沒醒的月倚秋帶出來並且一個人丟下,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沐藍夢思考了半天,最先站出來認錯,“怪我,是我把他灌醉的。”
那晚喝的有點嗨,她已經忘了小月兒是未成年,酒量不佳,這才把人灌的不省人事。不然在鍾離夢麵前,他不可能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誰責任的時候,而是應該考慮一下接下來怎麽辦。
百年人生,十五歲仍是小孩子一個,更別說在這個隨隨便便就能活幾百上千歲的世界了。
“最關鍵的是,我覺得他一點求生的欲望都沒有,”餘瑜毓很好心的提醒道,“千萬要看好了,別讓他想不開。”
人生的意義幾乎沒有了,想不開是很自然的事情。
還不足十五歲呀,心靈脆弱的很,就算經曆過很多也經受不住接二連三的打擊!
因為身體太虛弱了,月倚秋很快重新睡了過去,留下醒著的幾個人麵麵相覷,束手無策。
沐藍夢很認真的吩咐蘇錦之,“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麽想法,最好什麽都不要在他麵前表現出來。如果除了什麽意外你也不用活了。”
“不會的,我回看好他的。”
這般沒有生氣的樣子,有這一會就夠了,再多幾次蘇錦之承受不來。
“我一直以為我對他很好很好,好的不得了。我盡可能滿足他的所有要求,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因為他放棄了競爭少主的位置安心當了官家。我一直覺得自己哦付出很多卻得不到回報。我隻是想看一眼他長什麽樣子,可是一直未能如願。我暗中抱怨他小氣,卻忍不住對他更好一些,因為我覺得他高興了我就能如願了,可是……”
可是到頭來自己錯的離譜。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為,月倚秋就不會有這麽扭曲的世界觀,不會覺得容貌大於天。
也許從一開始他沒有往月倚秋身邊湊,小小的人兒在天月流景的影響下會以實力為尊,自信的活在天地間。
如果沒有他,月倚秋可能會暫時因為自己的容貌傷神,但是很快就會把目光放在自己的天賦修為上。
“我浪費了這麽多年到底做了些什麽……”
一樣是年紀小,遇事冷靜事後崩潰,這很少年!
作為養崽崽的人,沐藍夢覺得自己也是操碎了心。不僅要擔憂崽崽們的死活,還要關心崽崽們的心理問題。
算了,就當是欠他們的吧,誰讓自己舍不得他們傷心迷茫呢。
沐藍夢俯下身,耐心的開解,“你花了這麽多修正了你自己的人生觀。從今天開始,也許你還會對長相好看的人抱有一些好感,但絕對不會隻在乎一張臉。你花費了將近四年的時間讓被親人背叛的小月兒學會了依賴。雖然現在這關係還有些病態,但是他是信任你的,人生多一摯友,三年的時間換個知心人,也不算虧。”
月倚秋相當在乎蘇錦之的看法,這樣的依賴很難有。沐藍夢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哪裏不對,隻知道現如今能安撫月倚秋情緒的隻有這個他最在乎的人。
如果能讓月倚秋清楚的認識到連蘇錦之這麽看臉的人都不在乎他的容貌,也許他能從自己的小世界走出來。
“現在你最好的夥伴成了這樣,你有責任有義務幫幫他。小心守著他,然後和他說清楚,容貌這種東西不要太過在乎,沒必要的。”
這觀念已經形成了,要轉變過來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
沐藍夢隻希望蘇錦之不是一時的愧疚,而是長久的耐心。
蘇錦之把自己眼裏的淚水吞回去,輕輕應了聲,“嗯。”
“呼……”
好歹是能鬆一口氣了。
把地方留給躺屍的月倚秋和需要哭一哭發泄一下的蘇錦之,沐藍夢帶著餘大夫和少主去了自己另外的住處。
依舊是山洞一個,簡單的石床,剩下什麽都沒有。
流景打量了一圈,心裏有些心疼,原來之前他的蛇蛇住的就是這鬼地方嗎?
他以為兩人相遇的地方已經夠簡陋了,原來蛇蛇過的更苦嗎?
見他一直再看,沐藍夢還以為他感興趣,所以解釋道,“這是我之前住的地方,隻不過冬天太冷了。”
何止是冷,簡直就和冰窖一樣,流景都受不了,更別說是蛇蛇了。
餘瑜毓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著兩人,還是什麽都沒問。
沐藍夢把自己所有的思緒都收了回來,“你老實和我說,小月兒的容貌是完全恢複不了,還是你沒有辦法?”
“是我沒有辦法,”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餘瑜毓覺得他們不應該抱太大希望,“但是我都沒辦法,其它人大概也是如此。不然以天月家的人力物力,他臉上的疤痕不可能留到現在。”
在沐藍夢看過來之前,流景也跟著說,“我的確是找了不少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這樣……”
沉吟片刻之後,沐藍夢抬頭問,“你說他毀容是因為傷中帶毒,那要是毒解了呢?”
“要是能解,有三分把握。加上你收起來的神獸之血,可以增加到五分。”
“天月寶貝,跟我來吧,我覺得還能再努力一下。”
月倚秋自己想開的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最快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拯救一下那張毀容的臉。
哪怕不能恢複到最開始得模樣,也足夠月倚秋找回一點自信了。
當然了,解毒的重點還是要放在鍾離夢這個始作俑者的身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