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墨捏了捏她的鼻子：“現在，滿意？”

    慕容瑾挑眉，“且看陛下能不能真的做得到再說？”

    “這麽說，你是在質疑朕了？朕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隻有你膽敢質疑朕，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說說，朕要如何罰你才好？”

    “若陛下要罰，不如就罰我禁足黎院一個月吧？”

    司馬墨立馬拒絕：“不行！”

    罰她禁足黎院一個月，到時他且不是看不到她了。

    司馬墨扯過她的身子，緊緊箍在懷裏，“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心思，把你禁足一個月，這樣你就能避開朕了，想得美，朕要賴你一輩子，你休想逃離！”

    慕容瑾被司馬墨箍在了懷裏，所幸將頭埋在了司馬墨的肩頭，繼而含笑道：“陛下當初不是說將我們這些秀女分配到長弄巷，據不待見麽？”

    司馬墨想起當初做的這個決定，頓時眸色微眯：“朕還記得，當初你屢次頂撞朕，嗯？”

    慕容瑾一怔，男人危險邪肆的嗓音已經響起，帶著溫熱的呼氣噴灑在她耳邊：“你當初處心積慮目的就是為了離開皇宮，朕乃當今天子，你卻急著逃離朕，如此這般又該作何解釋？”

    慕容瑾頓時支支吾吾：“那個......我......我怎麽知道陛下......啊！”她話才說到一半，司馬墨卻已經將她給抱起。

    她下意識的攀住他的脖頸，以防止自己摔了下來。

    司馬墨抱著她疾步往床榻走去，很快便將她的身子給放到了床上。

    這時，慕容瑾眼見情況不妙，於是抬手捂著他即將要落下的薄唇，急忙解釋道：“當初是陛下先將我們這批秀女趕往長弄巷的，既然陛下都不要我們了，那麽為了長遠考慮，我自然得做出一些打算，與其在宮中守著一座院落到白發，還不如出宮獨自過活來得輕鬆。”

    司馬墨臉色一黑：“所以如果當初沒有出現花園采花被朕撞到那一幕，你是打算出宮在宮外獨自過活？若是再遇到意中的人，是不是還打算嫁作他人婦了？”

    慕容瑾想了想，如果當時真的出宮，或許最後她會找個老實本分的人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也未必。

    司馬墨咬牙：“慕容瑾，你！”實在是氣到胸口像是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他忍不住低頭狠狠的咬了她肩膀一口。

    慕容瑾吃痛，用力推著司馬墨，“痛！”

    司馬墨薄唇退離開來，怒道：“這是給你的懲罰，若你以後還敢生出這種離開朕的想法，朕一定饒不了你！”

    慕容瑾也來氣了，“那陛下當初做什麽趕我們？”

    “那是因為當初朕不知道你是......”說到這裏，司馬墨忽然住嘴了。

    慕容瑾蹙眉：“是什麽？”

    司馬墨皺眉，意識到自己差點將她的真實身份給說了出來，於是起身，坐在了床沿，“那是因為朕不知道後來朕會為你如此執著沉迷。”

    慕容瑾一愣，隨即跟著坐起身來，抿了抿唇，最後才開口，問道：“陛下對我如此沉迷執著，那麽......對已逝去的孝嫻皇後呢？”

    司馬墨身子一僵，良久，才站起身來。

    慕容瑾盯著他高大的身影，唇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結果還是閉嘴了。

    “慕容瑾......”由於司馬墨是背對著她的，於是她根本看不清此刻司馬墨的神色，隻聽得見司馬墨低沉熟悉的嗓音，說到：“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慕容瑾一愣。

    司馬墨話音才落，腳步一邁，離開了寢殿。

    一直到黃昏時分，慕容瑾都沒見他回來。

    夏天的燥熱已經慢慢褪去，屬於秋的氣息正在緩緩邁進。殿外，夕陽漸漸移動，有風拂過闌檻，一片落葉隨之飛舞。

    慕容瑾看了看天色，眉尖微蹙。午間時分，司馬墨說的那句“這個問題，應該問你”，一直縈繞在耳邊。

    她不明白，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此時，翠竹移步前來，“慕容姑娘，該用晚膳了。”

    慕容瑾盯著殿外，搖了搖頭，“我不餓。”司馬墨怎麽還不回來？

    翠竹看了看一眼桌上琳琅滿目的菜肴，忍不住提醒道：“這些菜肴都是陛下吩咐禦膳房做的，慕容姑娘若是不吃，這樣.....我們沒法向陛下交代。”

    聞言，慕容瑾轉身一看，隻見桌上精致的菜肴，竟然都是她愛吃的，“翠竹，你說，陛下對我如何？”

    翠竹一愣，“陛下對慕容姑娘，自然是極好的。”

    “那麽你說說，怎麽個好法？我想聽最真實的話。”

    翠竹想了想，到底還是開口說道：“奴婢從未見過陛下對哪個姑娘如此用心，除了已逝去的孝嫻皇後，慕容姑娘算得上是陛下目前最盡心對待的女子了。”

    “可是......”慕容瑾盯著菜肴，蹙眉道：“如果孝嫻皇後和我站在一起，你說陛下會選擇哪一個？”

    翠竹似乎被這個問題給難住了，良久都沒出聲。

    慕容瑾臉上挽起一抹勉強的笑，“罷了。”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更何況是翠竹？

    然而，正當她邁步入座，準備用膳時，翠竹的聲音卻在這時忽然響起。

    隻聽得見她說道：“這世間最令人討厭的問題就是，如果你心愛的人和你的母親一同落水，你會先救哪一個？其實這樣的問題等同於在問，如果你的左腿和右腿同時遇到了危險，那麽你會選擇割棄哪一個？其實不管割棄哪一個，對我們而言都是極為痛苦的選擇，畢竟左腿和右腿，缺了哪一隻，我們都將無法行走。”

    慕容瑾眸色一閃，捏著筷子的手僵住了。

    翠竹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雖然奴婢不知道慕容姑娘究竟是遇上了什麽難事，但翠竹希望剛才的解答能夠給慕容姑娘一些幫助，奴婢先退下。”

    直到翠竹離開，慕容瑾整個腦袋回旋的都是翠竹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尤其是最後一句，“左腿和右腿，缺了哪一隻，我們都將無法行走”。

    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麽，慕容瑾唇角挽起一抹笑。這麽簡單的問題，她卻困擾了自己那麽久。（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