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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正的大叔沒說話，就啞著喉嚨，仿佛有一塊老痰卡在裏麵，把他卡的連話都說不出口。
    吳徳覺得自己理應得到這個座位——是啊，車子後麵還有座位，所以你年輕你到後麵坐著啊，我想坐你這個位置，有錯嗎？
    我年齡比你大，你應該讓著我。
    楊洛看起來就一身正氣，哪怕曾經在軍隊殺的人，恐怕比在生活中見識過的犯罪事件還要多，但隻要打心底就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至少在氣質上，不會讓人畏懼。
    這老家夥欺軟怕硬，他沒去招惹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叼著糖棍的齊橙，他也聞見了齊橙身邊濃的不像樣的甜味。
    他覺得那是香水，一個噴了許多香水，同時穿著牛仔熱褲與套頭衫的年輕女孩，可不會因為自己的年齡就對自己有什麽尊敬感。
    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在新聞上掌摑父母的女孩，吳徳不敢招惹。
    公交車開的不快，吳徳站的很穩，絲毫沒有半點走不到車輛後排的窘迫樣子，如果他是真的腿軟得站不住，哪怕他才二十，楊洛也會很主動的將位置讓出。
    可是，現在他的動作分明就充滿了侵略性，仿佛隻要自己從椅子上移開一點，他就要立馬衝上來占據那個位置似得。
    他很霸道的扶住了自己椅子的靠背，試圖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老子跟你耗上了！
    這樣的感覺，讓楊洛本來準備起身的那一點想法也消散殆盡。
    他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個大爺，冷漠的將視線放回了手機上有些血腥的畫麵。
    那是首長整理的有關龍血改造人進食的資料，隻有十一頁，和齊橙說的一樣，很少見。
    不過，上麵寫的清楚，當雙方確定對方可以成為自己的食物時，無論他們原本的關係如何，都會為了吃到對方的血肉而用盡一切手段，直到攝取的外來基因足夠身體的進化。
    最後，還有一行加粗的紅色字體——因為案例數量不足，並不能確認觀察信息的準確，但可以確定，可以交換雙方的血液與血漿進行靜脈注射來消除雙方之間的敵意。
    有效的數量平均在四百毫升。
    了然的點了點頭，怪不得齊橙想要吃掉那根本沒有隱藏自己氣息的龍血改造人……
    這樣的無視，讓吳徳覺得自己是被忽略了，他很奇怪，這是在連海，坐公交的年輕人大多都會為老人讓座，哪有人會想楊洛這樣，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他難道不知道尊老愛幼的傳統嗎？
    有些憤然的走向車廂後的兩個空位，車輛卻在此時停了下來。
    一夥青年湧上了車，談論著有關漂亮女生還有遊戲的話題，熙熙攘攘走到了公車的後排。
    在一陣“謙讓”後，在嘩然的笑聲裏，由一人抱著另外一人，坐在了那兩張座椅上。
    全程，沒有任何人關注站在公車中段的吳徳。
    他禿頭，臉色雖然蠟黃，卻不是屬於老人生機即將耗盡的蒼老感，反倒是那種煙酒沾多了的惡心模樣。
    這樣的男人，活力十足的年輕人自然不願意多看他幾眼。
    盡管他們性別相同，但就是這一點，讓那些似乎隨時都能活動起來的青年們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年紀大了，也變成他的那幅模樣要怎麽辦，隨之而來的，就是本能的厭惡感。
    讓座？他剛才自己站在車子中間，空著後麵兩個座位，為什麽需要讓座？
    而且他站的也挺穩，需要我們讓出座位嗎？
    這讓吳徳夾在了很尷尬的位置，他油光鋥亮的蠟黃腦門上開始冒出汗珠，這隻是件平常的小事，但在某些人心中，它非常值得重視……
    甚至能夠上升到尊嚴的問題上。
    比如吳徳：“咋回事？！還有沒有……”
    他的話甚至都還沒說完，就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就是齊橙的一聲尖叫。
    “流氓！他摸我胸！！變態！惡心的大叔！”
    楊洛愣了下，不過在思維觸角感知到了齊橙情緒深處隱藏的狡黠後，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以比吳徳高了將近二十厘米的身高俯瞰他，不悅的問到：“你想幹啥子？”
    他咬著牙，倒不是真的憤怒——齊橙分明就是故意喊了這麽一句話來搞事的，哪輪的上他生氣。
    咬緊牙關隻是為了防止自己笑場，他也看這個連倚老賣老資格都不夠的家夥不爽，隻是沒必要和這種廢物計較。
    既然齊橙想要玩，那作為她的隊友，自然要配合不是？
    這同樣是裝腔作勢：“現在的人都怎麽了？在公交車上隨便摸女孩胸？！你還是人嗎！”
    揪住他的衣領，楊洛順手把手機塞進了口袋，掃過吳徳驚慌失措，根本沒有打算反駁意思的臉，心底突然浮出一個讓人不快的想法：他不會真的想要在公車上對齊橙耍流氓吧？！
    “哼！我們走！”
    就在楊洛揪著他的衣領，思索下一步是直接給他的肚子來個膝頂，還是讓他的頭“不小心”撞到公車上護欄，來表示自己憤怒的時候，齊橙很是時候的站了起來，用肩膀狠狠撞開吳徳，站在車門邊，揚聲喊道：“師傅下車！”
    這裏是哪？甩開吳徳後，楊洛拉著齊橙離開了變得嘈雜，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錄像的公車，站在站牌旁，疑惑的看著周圍。
    尷尬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掏出了地圖和手機。
    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