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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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寧醫生的小嬌妻 !
    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鍥子——
    寧言書即將離開北城調任華遷市協和醫院,手續辦得又快又妥,原單位在積水潭,位置在從清朝起延續了兩百多年的棍貝子府,亮的就是一個正統、悠久,特別是寧言書所在的骨科,那更是全國骨病患者心中的聖堂,要想進去沒排三個月隊是不可能的。
    19年前華遷市地震,積水潭派出了以骨科為首的救治隊支援,國家總理深入震區後說了句話,那句話在後來的19年裏被一屆又一屆的積水潭人銘記在心——
    骨科最強!
    由此,積水潭骨科在學術界的地位不言而喻。
    可就這麽個人人想進的地兒,有人非要出去。
    老領導是寧言書他姥爺的學生,看著寧言書大的,是真不想放,可又不能扣著檔案不讓調,老領導硬是老媽子似的找了他好幾回,苦口婆心地勸啊勸,希望他能回頭。
    寧言書搖搖頭,和小時候在他姥爺書房裏搖頭晃腦背《湯頭歌訣》的模樣交疊重合在一起,引得老領導又歎了口氣。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了以後會成為什麽,一個大院裏的其他小崽子舉著玩具槍打來打去時,寧家小二翻遍了比他人還高半丈的大書櫃,從小練的童子功,藥性張嘴就來,15歲就考上了首都最好的醫學院,八年的碩博連讀他用了四年,一年輪轉,三年熬資曆到主治,26歲成了院裏最年輕的副主任。
    從他進積水潭那天起,整個院裏的人都把他捧在手心寵著,不說住在部隊大院小洋樓那背景有多厚,單就那聰明勁兒,這麽個好苗苗,誰舍得放手呐?
    可這小子打小有主心骨,隻要是他想做的事,沒人能改變,這一點從當年他當著他爹寧首長的麵硬生生改了軍校誌願就能看出來。
    那一陣寧家真是雞飛狗跳,老領導記憶猶新。
    轉眼再看眼前的小子,沉沉穩穩地立著,不急不躁,這性格就是上台開刀的料,可放這事上卻讓人生氣,明擺著知道你拿他沒辦法,今兒你要是不給簽,他還能有三五六的後招等著你。
    老領導忍了又忍,氣沉丹田爆發一聲咆哮:“不就是個百年老院麽!咱們醫院也不差!小子,你可是馬上要升正的人,能不能別胡鬧!”
    可再怎麽著,還是把字簽嘍,簽完把筆一摔,鼻孔裏哼哼,說滾滾滾,杵這兒是要死氣我啊!
    寧言書笑著把文件一收,走了,出來時站了站,正值隆冬,寒風刮得人心都疼,他定眼瞧了瞧手裏薄薄一張紙,神情莫測。
    ***
    發小陸小勇攢了個局,拉了一大幫人晚上在“東坡”玩,說是給寧言書送行。主角到得最遲,看著一屋子鶯鶯燕燕燈紅酒綠就知道陸小勇在想什麽,寧言書用眼皮子夾了陸小勇一下,那廝明顯一縮,躲媳婦兒後麵了。
    五丫兒倒是沒那麽怕寧言書,她比他小幾歲,家裏哥哥多,她排行老五,可以說是爹寵娘愛哥哥們捧在手心長大的,可她從小就喜歡跟著小寧哥,小寧哥不會滿身臭汗,小寧哥懂的東西可多了,小寧哥長得也比其他哥哥好看。
    那時候隔壁還有個部隊大院,兩個院裏的孩子不對付,小五刺頭兒,打架有贏有輸,被打哭了就回來扒寧爺爺書房的窗欞,髒臉貓一隻喊小寧哥,看著可憐兮兮的,其實屁股後麵跟著一幫哥哥外加一隻還在流鼻涕的陸小勇,都卷袖子想替小五報仇呢,她誰都沒搭理,就要寧言書。
    一幫人從小玩到大,誰都不會忘寧家小二扔了書出門前,姥爺會慢條斯理地交代:“去打架啊?可不許輸,丟份。”
    一群小皮猴嘻嘻笑著跑隔院報仇,小五叉著腰:“這我哥!”
    寧少年懶懶抬起眉梢:“誰惹我妹?站出來。”
    小時候有趣的事兒太多,這裏按下不表,隻說姚家小五把三個杯子倒滿推過去,四兩撥千斤:“小寧哥遲到得罰酒。”
    其實這三年這種以吃飯之名被塞一窩姑娘的事寧言書經曆過幾回,不是真生氣,就是挺煩的,覺得陸小勇皮不是一般癢。但回回也是看小五麵子上算了,計較什麽?自個兒兄弟,犯傻就讓他傻著唄,反正打小也沒見聰明。
    寧言書把酒喝了,照舊找一角窩著玩手機,不摻和誰也不讓誰靠近他,而今晚在場的姑娘們也如從前那樣花樣百出地玩,都是聰明人,這事,兩相情願最好,否則千萬別強求,有人請客玩樂喝酒,那就不醉不歸。
    陸小勇蹭過來,和小五一邊一個圍著寧言書,哼哼:“也就今兒見你喝酒,往前每回都有借口。”
    寧言書開著微博不知在看什麽,聞言停下打字的手指,嗯了聲。
    陸小勇摸摸鼻子,和小五對看一眼,說:“待會兒還有人要來,哥你瞧瞧?”
    寧言書把注意力放回手機上,語調漫不經心又帶著很難忽視的壓迫:“沒鬧夠?”
    陸小勇張了張嘴,有些話即使借他八個膽他也不敢說,有些人,他更不敢提。
    不隻是他,小五也不敢提。
    這四九城,別人想進來進不來,隻有他不在乎;這身份地位,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隻有他不喜歡。這人長這麽大在乎過什麽?陸小勇和姚小五清楚,除了大寧哥,就剩一個念初了。
    一群人玩到後半夜,累了,搖不動了,約著一塊出去吃夜宵,偌大的包廂裏隻剩他們仨,小五喝多了,靠在陸小勇懷裏一個勁地嘮叨,寧言書的目光終於從玩了一晚上的手機挪開,點著小五:“陸子你送她回去。”
    這時小五突然蹦起來,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一下衝到寧言書跟前揪著他的領口大聲道:“小寧哥你別走!這兒是咱們從小長大的地方你為什麽要走!你這樣我們心疼,你忘了念初吧,她不值得你這樣!”
    陸小勇急得跳腳,計劃著寧言書要是敢揍他媳婦兒他就跟丫拚了!
    可寧言書並沒有。
    念初。
    這像被封印了的、誰都不敢提起的名字,三年後,重見天日。
    寧言書看起來一點兒沒生氣,立在這喧鬧之中是唯一的沉靜,他有一雙向上挑的眼,眼型鋒利似把刀,從前念初在的時候還能見他笑笑,後來,就很少很少了。
    他說:“她在華遷,我去找她。”
    小五突然一哆嗦,酒醒了。
    他說:“她過得不太好。”
    小五聽不得這話,哇一下哭了,抹著眼淚罵:“既然有本事走為什麽不好好活著?招可憐嗎?我瞧不起她!我我,我討厭她!”
    那些一起玩耍交心的曾經浮現眼前,小五氣得肝疼,如果說寧言書是最不能釋懷的人,那麽小五排第二。
    想當年,她和念初好得穿一條褲子,讓陸小勇這枚好不容易上位的男朋友形同虛設,可也是那人,走的時候頭都不回,拋下他們像扔了袋垃圾般容易。
    寧言書倒是平靜,拍拍小五頭:“別怪她。”
    “為什麽?”小五憤怒地握著拳,不解地問。
    “她病了。”他的目光流轉,閃爍一些小五看不懂的情緒。
    小五呆呆立在那兒,有點不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
    寧言書說:“沒事兒,以後哥守著她。”
    這時他的手機噔一聲響起微博特別關注提醒——
    【買粉1111:大大,我的貓找著了。】
    【作者阿初:可不能讓它再跑了。】
    【買粉1111:是,這回得好好管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