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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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阿寶以為自己聽錯, 側頭疑惑出聲, “什麽?”
“隻等你了,走吧。”沈圖南抱著阿寶上船。
阿寶瞧著綴在後頭的薑堰,嘟嘟囔囔道:“誰說隻等我,表哥也在這兒呢。”
薑堰微抬眸, 平靜無波的眸子掠過阿寶, 阿寶兩隻小拳頭下意識一緊,直勾勾的回望薑堰, 薑堰親咳一聲, 先沈圖南一步踏入船上, 隻是用撒金扇子點了點唇角,將其壓下去。
阿寶好似不想放過薑堰,即便薑堰不曾回頭望她一眼, 她一雙眼睛仍舊盯著薑堰的背影,直到沈圖南將阿寶帶入船艙之中。
船內陳設布置無一不精, 明明船在動著, 站在船板上的人絲毫不覺晃蕩, 甚至有時會忘記自己正在船上。
“這都什麽跟什麽嘛,忒小了。”阿寶假意抱怨。船內別致精美她愣是從裏頭挑不出錯來, 隻能撿著畫船小了點來說。
沈圖南將阿寶放下地, 隻當她心內滿意得很, 偏生要口是心非嫌棄,“你說的,瞅瞅人家如何在水邊洗衣嬉水,這船正好可以過枋木河下麵的橋,咱們從遊條河,從榆木街回府。”
阿寶努了努嘴,表示擔憂的問道:“行嗎?”她確實不想單看碧綠的湖水,還想去看住在河道邊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一般的畫船太大進不去,隻有小舟才行。
沈圖南寬慰道:“放心吧,若我這時騙你了,豈不是立馬就得穿幫?”
原本幾人都是坐在船內房間中,想讓船劃出一陣時再出去。阿寶坐在窗台處的紫檀木折枝梅花榻上,瞧著窗外春水綠如翡翠,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忽然外頭傳來悠然歌聲,伲儂軟語,聲聲入耳,阿寶站起來,嚷嚷著要站在去外頭的甲板上瞧瞧是誰在唱。
沈圖南在船內坐得好好的,又能看到外頭風光,一時不願起身帶阿寶出去。又怕阿寶在甲板上玩起勁兒來了,身邊的人管不住她,一不小心出事情,自然也不想阿寶出去。
薑堰眸光一閃,準備握住阿寶的手牽她出去瞧上一瞧,本來泛湖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別到時候某人委屈得掉金豆子。
沈圖南一見,果決地從中截胡,將阿寶抱起。
薑堰將手收回,剛才就差幾厘便能夠握到阿寶,偏生讓沈圖南搶了去。
隻見他們畫船前頭,有一穿著青色衣裳的姑娘撐著烏篷船。
那姑娘裝飾樸素,頭上僅戴一根銀簪,烏黑的頭發垂置一邊,半張小臉在她一俯一仰間欲露不露。
阿寶指著前頭,驚呼出聲:“哇,那姐姐可真是好生有趣,竟然不怕掉水中自個兒撐船,吟唱的歌兒也甚是動聽。”
沈圖南的注意力全然放在阿寶身上,如今聽了阿寶所說,勉強抬頭順著阿寶指的放向望去,果真見一艘烏篷船正搖搖晃晃地前行,“江南地區多水,幾乎人人都會鳧水,想必那位膽大的姑娘也會。”
阿寶看向沈圖南,語帶希冀地道:“總有一日,阿寶也要學對不對?”
沈圖南嗤笑一聲,“想得美耶,你身邊丫鬟婆子跟了一大堆,哪有這麽容易落水?即便落水了,她們都會鳧水,會救你上來。況且她們若是無故讓你落水,就是失職無用,救不得你上來,要靠旁人幫忙,便是罪加一等,咱家沈府留不得無用之人。”沈圖南狀似輕鬆的說著,一口氣說完不帶喘氣的。
一旁跟著伺候阿寶的丫鬟婆子皆是斂聲屏氣,悄然而立,生怕多做一個動作,惹怒沈圖南處罰她們。
沈圖南環顧一周,重重地哼了一聲。早在阿寶生風寒之時,他就想說這番話,但又怕阿寶病中擔憂,導致病情惡化,是以不敢輕舉妄動。這會總算讓他逮著機會,好好敲打一番丫鬟婆子們。
相比於阿寶身邊各個丫鬟伶俐,沈圖南身邊的丫鬟就顯得憨厚老實不少,葉氏不想讓沈圖南早早的知曉男女之事,她在沈圖南院中安排的全是虎背熊腰,大嗓門子的丫鬟,反倒是時常跟在沈圖南身邊的小廝要麻利得多。
而沈圖南對付起小廝們,不爽了踹上一兩腳都是正常的事情,他自認為他說這番話,對阿寶身邊的丫鬟婆子算是客氣的了。
“啊?”阿寶不曾明白沈圖南話內意思,檀口微張,鼻頭縮了縮,不滿地道:“求人不如求己,人救不如自救。江南水鄉的姑娘哪裏能不會鳧水,反正學習鳧水一事也不是你做主。”
沈圖南一聽,頓時被氣笑,“真是脾氣見長了。”
“表哥、相宜姐姐你們說阿寶說的對不對?哪日當真不小心落水,又四處無人,自己不會鳧水可怎地辦?”阿寶不滿沈圖南不願她學鳧水,拉著薑堰與葉相宜做靠山。
葉相宜笑得柔和,“理是這個理兒,但是我到如今卻也未曾學習鳧水,若有機會倒是得趕緊學學,隻是親自劃船泛湖是沒有機會了。”
葉相宜算是各打五十大板,將二人的話均了下來。隻阿寶本意就是想學好鳧水之後,同方才見到的那位姑娘般,得了葉相宜的話卻是不能滿意,又將視線落在薑堰身上,希望薑堰能站在她身邊。
薑堰瞧了一眼,離他們船越來越近的烏蓬舟,“你若想自個兒劃船倒不是不能,隻是你年紀尚小,倘若再大些也能讓人放心,隻恐屆時你反倒不能像這般灑脫行事。”
阿寶抿唇,“說的話聽著是偏袒我,但我怎地聽起來卻是再說我不如那位姐姐?”
沈圖南一手扶著畫船欄杆,一邊揶揄道:“呦,就你這小脾氣,誰敢說你不如人?”
“表哥可不就說我不如那姐姐嗎?”阿寶指了指薑堰,又指了指下方在烏篷船上的姑娘,頗為不滿薑堰因為別的姑娘說她不好,“阿寶就是阿寶,不同旁人比較。”雖然她心中是羨慕那位姐姐來著。
“我並未說你比不得那位姑娘,隻是到時候你要是有了牽絆,就不會容自己陷入半點風險當中。不僅為自己,還為了憂心自己的人。”薑堰不知自己反複斟酌開口的話,引了阿寶不快,特意解釋道。
阿寶似懂非懂,不過聽薑堰說不曾拿她與別人做比,心情確實好上幾分。
“怎麽?瞧著跟我與看中同一件飾品的是沈家小姐,便想欺負我?還黑的說成白的。”陳雙兒下巴一抬,頗為囂張地道。
女坐賈商眉心一顰,暗恨自己早該將牡丹金釵拿出來,不然不會有這番爭辯。空口無憑,這下她怎麽做都是錯,鋪中還有其他客人,不能擾了其他客人的興致。
陳珊兒怕再與沈家人發生衝突,她們的處境會更加不堪,趕忙嗬斥陳雙兒,好讓她閉上嘴巴,“雙兒,你無理取鬧了。”
陳雙兒白眼一翻,她早該知道陳珊兒是個膽小鬼,不能對她有所指望,當即冷笑一聲:“是的嗎?姐姐剛才在此,東西明明是妹妹先看中的。姐姐何故怕沈家仗勢欺人而責怪妹妹,大庭廣眾之下,他沈家人還敢明搶不成。”
在陳珊兒兩人爭吵之際,阿寶早已來到櫃台另一端,指著一支鏤空銀簪,“既然如此,我要這支。”她才懶得與陳雙兒爭執,不僅費口舌,還浪費她時間,想到若是會少玩半刻鍾,她就心疼。
薑堰麵色如常,悄然跟在阿寶身後,不多不少落於後阿寶半步,剛好擋著陳雙兒,時刻提防她暗中使絆子。
珍瑞和一共四位女坐賈商,每人守塊地方,阿寶所去的地方正是另一位著粉衣的女坐賈商。眼見著粉衣女坐賈商將銀簪拿出,正準備遞予阿寶。
陳珊兒一笑,將銀子置於櫃台之上,“兩根銀簪我全要了。”
粉衣坐賈商將剛剛一切全看在眼中,推拒陳雙兒,“那支簪子沈小姐先看中,要賣也是先緊著沈小姐,更何況您拿出的銀子隻夠買半支簪子。”
陳雙兒緊捏裙擺,她確實囊中羞澀。母親不怎麽讓她碰銀子,月例隻剛剛夠用。原是想著將沈家人惡心走就離開,沒料到珍瑞和的坐賈商竟會直白的說她錢不夠。
現在陳雙兒騎虎難下,隻能梗著脖子道:“我先下定金將東西定下來,免得屆時被人搶先。誰先出錢,東西便是誰的,理是這個理吧?”
“陳二小姐當真是好大的氣派。”薑堰淡然出聲,嗓音清冽,“珍瑞和開門做生意,咱們看中什麽,陳二小姐便阻止咱們買什麽,這麽攪和生意,難不成珍瑞和是陳二小姐家的?”
陳珊兒暗歎一口氣,顯然是陳雙兒的所作所為,她這個姐姐壓根招架不住,可是她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將沈家得罪狠了,隻得硬著頭皮,垂眼回道:“薑公子說笑了,小妹不過是同沈小姐開玩笑,上次惹了沈小姐不快,如今想借此給沈小姐賠個罪。”
薑堰唇角微揚,隻笑不語,看似柔和,但無端讓陳珊兒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陳珊兒從薑堰這裏無從入手,當即捧著銀簪,緩步走向阿寶,眼神無害地看著她,“還請寶小姐見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薑堰視線隨之落在銀簪簪尾尖銳的部分,拉著阿寶退後幾步,將其交於一旁無事的沈圖南,自若開口,“若我不曾記錯,陳二小姐前日才道過歉,是不是覺得沈家是寬厚人家,便隨意踐踏汙蔑?”
沈家在江寧府赫赫有名,往日茶餘飯後談論無外乎便是沈家二爺又做了何好事,從未傳出有過仗勢欺人。乍一聽這話,珍瑞和中其他人均是濃濃地興趣,眾人隨未明目張膽的圍觀熱鬧,但耳朵卻是時刻立起來凝神聽著。又聽薑堰所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有人想向沈家潑髒水。
薑堰氣質清雅,神情淡定,說話時連嘴角弧度都未變,內容卻如同鋒利刀尖戳人心口,陳雙兒不禁氣塞胸臆。
阿寶抬眼看一眼簪子,薑堰語音未落,她緊隨其後道:“而且簪子還未付錢。”她也不是非它不可,隻是想看看。這一看到好,並不合她意。
沈圖南一樂,毫不客氣的在一旁補刀,“我沈家不缺兩支簪子錢,我妹妹要什麽我大可以買。”一人一言將陳雙兒她們堵得無話可說。
幾位坐賈商相視一笑,往日除非掌櫃的在,她們遇到難纏的客人時隻能忍耐,唯恐怕損害珍瑞和的名聲,如今親眼所見胡攪蠻纏的人吃癟真是暢快。
阿寶對其它的不感興趣,一聽對沈圖南買東西送她,連忙別頭,杏眸亮亮的瞅著薑堰,嬌氣地問道:“表哥呢?”阿寶就是故意為之,她跟著哥哥出來,從來不需自己付錢,哥哥在此放下的話可有可不有,但表哥今日允諾了她,可就逃不掉了。
薑堰捏了捏阿寶的臉頰,淺笑道:“不拘阿寶要什麽,盡管選便是,表哥掏荷包。”薑堰原就豐神俊美,清俊高雅,如今眉眼帶笑,聲音寵溺,饒是一旁的小姐們隻是靜靜看著,也不禁癡了一瞬。
陳王氏步伐沉重,瞧了一大圈,皆未找到令她覺得合適的宅子,如今準備回珍瑞和找女兒。大女兒好歹跟在她父親身邊,學了兩三年如何做生意,與人交談頭頭是道。如今她沒大女兒在身邊,談宅子的事情,她一張口要麽被人家回絕要麽被人乘機抬價,自己做起事情來才知受挫的滋味。
陳珊兒一回頭,見陳王氏正往這邊走,額頭青筋直跳。
一個陳雙兒她已是管不住,她娘那得理不饒人,又隻顧著眼前利益的性子,再來橫插一腳,珍瑞和真會亂成一鍋粥。
陳珊兒怕簪子損壞不敢重放,頓時手腳匆忙。弄完一切,將頭埋入胸膛,拉著陳雙兒灰溜溜地離開。
耳邊清淨沒人打攪,阿寶總算能專心挑選珠花,薑堰無事便跟著在珍瑞和裏頭閑逛,忽的被一抹如雲山幻海的青煙色吸引。
薑堰喚了坐賈商從博物架上取下,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一番。
青紋玢玉響鈴簪,上好青玉打造而成的鈴鐺,青玉泛著溫潤的光澤,輕輕晃動清脆悅耳。薑堰想起有日阿寶頭上戴過鈴鐺,故作隨意地將鈴鐺簪遞予坐賈商,讓她包起來。
雖說在珍瑞和一開始有陳雙兒攪和,但後邊阿寶得了薑堰送她的東西心情便大好,啥子煩惱都忘得一幹二淨。
來到停船的湖邊,阿寶看著沈圖南所指的地方,是一艘青蓬小舟,興奮地道:“不是畫船!”她老早便想坐青蓬小舟泛湖,隻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因為江南地區多是枕水而居,開門見水,河道四通八達,青蓬小舟可以穿梭兩邊都有人家的河道處,看白牆黑瓦燈影,偶爾有人在岸邊洗衣戲水,那才是炊煙人家。
沈圖南挑眉,“這麽開心?”其實略微一想便知,他們一群子人,有丫鬟婆子,還有小廝,斷斷不可能乘坐青蓬小舟泛湖。
結果,剛走到半路就讓小蘆發現,隨即就被毫不留情地捉回院子。
葉氏見了阿寶衣物之上滿是摔跤的痕跡,當即下了死命令,假使她再不乖,就關她一個月的禁閉。
阿寶見葉氏麵色嚴肅,真是生氣了,諾諾的答應,表示不敢再違背。之後的日子,老老實實地悶在屋裏,如今即便病痊愈,還是未緩過來。
沉默不語的樣子顯得阿寶十分乖順,可太多乖巧和順,就讓人覺得她失了孩子般的純真與活潑,死氣沉沉。
阿寶這副模樣,將沈老夫人看得一陣心疼,沈老夫人一把將阿寶攏入懷中,輕聲細語地詢問:“阿寶快些過來祖母裏,今日怎的一言不發?”
“祖母~”阿寶小聲而甜膩地喊著,聲音嬌氣得不能再嬌氣,“這段日子我可難受了,阿寶再也不想生病了,都不能見到祖母,阿寶好想祖母。”雖然阿寶覺得自己最近在母親那裏受了委屈,可還是舍不得在沈老夫人麵前說葉氏半點不好。
沈老夫人被阿寶粘人的模樣逗得直發笑,戳了戳阿寶的額頭,“還是沒變,騎馬不帶鞭子,盡是拍馬屁。”
站在沈老夫人身後的下人們紛紛搖頭,要說寶小姐想討好誰,真幾句話,就可以甜到人心裏去。奇怪的是,沈家上上下下沒一個人像寶小姐這般會說,也不知道寶小姐從哪裏學來的。
阿寶得意地衝著葉氏眯了眯小眼睛,滿臉求她表揚。
葉氏希望阿寶收斂些,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瞪了阿寶一眼,卻不說話,免得到時候又有人覺得她在炫耀。
一眾小輩裏,沈老夫人最為疼愛阿寶,是以,葉氏縱使覺得阿寶頗有些小人得誌,也隻能暗自歎氣。
她也不願扮黑臉,可是,整個沈家壓根就沒有人,有要管阿寶的意思,倘若她再不管束,隻怕她再大些時候,沈家的屋頂都能被她掀了去。
阿寶沒有得到葉氏的回應,癟了癟嘴,逡巡一番,忽的想起似是少了一人,開口問道:“嬸嬸,小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