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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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寶首頁搜索“9495827”領紅包, 花一分錢即可支持正版 “好啦, 每次一到聚膳你便是如此。能夠同眾位長輩,哥哥姐姐們一起用餐, 你該高興。”玉姨娘輕輕拍了拍沈安福的背,柔聲細語地安慰她。
沈安福仰頭, 語氣頗為遺憾地道:“可姨娘不能一起去, 而我隻能坐在嫡母身邊,我不喜歡這樣。”
“姨娘是妾, 沒資格出席。”玉姨娘提起自己作為妾, 半點沒有不甘心,神情淡然,“你是不是怪娘親隻是妾?”
“沒有。”沈安福扭了扭身子, 將腦袋埋到玉姨娘的懷裏,眸光閃了閃口不對心地道。
“姨娘不是叫你認命,可你莫要不甘心, 更不要嫉妒,尤其是在八小姐麵前。”玉姨娘見沈安福的態度, 哪裏還不明白, 玉姨娘認為自己是個妾室讓沈安福成了庶女, 心中便不由得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至於姨娘總是在為你爭取最好的, 姨娘平日裏教的一些東西,不要輕易用在旁人身上, 切記不要沾了自己的手。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但是對家中兄弟姐妹你盡管對人真心相待, 總是沒有壞處的。”
沈家家風極好,別看著有時會你爭我鬥,其實也就是些無傷大雅的小打小鬧,家中哥兒姐兒到了七歲時更是由著沈老太爺與沈老夫人親自教導,即便是庶子庶女也一樣。玉姨娘會教沈安福這些,不過是怕到時候沒有機會教,畢竟內宅之事全是母親教授,斷然不會交到祖母手中。而玉姨娘算不上沈安福的母親,才會有此擔憂。
隻是玉姨娘終究想的太過簡單,沈安福早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
踏著落日餘暉,阿寶同葉相宜往沈老夫人的萱草堂而去,半路上遇到沈安福。
沈安福心中對阿寶甚是不滿,又得知阿寶與葉相宜幾人出去泛湖,不曾喚她一起,更加氣難平,此刻見到阿寶,想裝作不曾看見阿寶,但是誰知阿寶不僅瞧見了她,還立即叫她停下。
“阿福,等等我們。”
蘭香用隻有她與沈安福能夠聽見的聲音低聲細語說道:“要不小姐裝作未曾聽見,咱們徑直離開可好?”
沈安福眸色一沉,“你若再敢出此等主意,離間我與八姐姐之間的感情,我要你好看!”
沈安福握著阿寶的手,將其牽到一旁,低聲說著,“八姐姐外出遊玩怎地不叫上阿寶?若不是我聽府裏人說,我還不知道。終究我和八姐姐才是姐妹,相宜姐姐是外人。”
沈安福麵對葉相宜而站,說話時趁著阿寶不注意,不停地偷看葉相宜,模樣心虛眼神飄忽。誰見了她的樣子都難免不會疑竇叢生,不僅會猜測沈安福在指摘自己,甚至會誤認為阿寶也在答話笑自己。
葉相宜不吃沈安福這一套,微微低頭,暗道:一手挑撥離間玩得可真是好,不若是沈安福表現的太過操之過急,她還真會相信了去。她也是奇了怪了,小小年紀心眼怎地這般多。
阿寶見沈安福提及葉相宜,下意識地轉頭往葉相宜那邊望去,葉相宜覺察到阿寶的視線,衝著她低頭淺淺一笑,阿寶頓時不好意思,方才真差點被阿福一番話說動了。
按照遠近親疏來講,她與阿福同姓沈是堂姐妹,相宜姐姐姓葉是表姐妹,確實阿福比相宜姐姐更盛。
但是就在剛才,那麽一瞬間的事情,阿寶心中猛然認為,做人不能這麽武斷地評斷,“我與相宜姐姐相處得很好從未紅過臉,這些時日表麵看起來是我照顧她,其實一直是她照顧著我,不是阿福口中的什麽外人。但是阿福不必憂心,我對你不會與以前有所不同。”
沈安福麵色一僵,隨即低眉斂目,往後稍稍退了一步,“八姐姐先行往祖母房中去吧,我竟忘記還有些東西不曾拿。”
阿寶不疑有他,小聲叮囑道:“那好,你早些過來,莫要讓旁人說閑話。”
葉相宜見隻有阿寶一人往她這邊來,心內一笑,“阿寶對所有人均是真誠以待?”
“那到不是。”阿寶搖頭,手指點了點自己的下巴,斟酌著回答葉相宜,“我待他好,不奢求他能一模一樣的還回來,可我也希望他能待我有一半。”
沈圖南瞧著離他們越來越近阿寶,挑了挑眉,等到阿寶走近之後道:“你今日穿這身自己選的?”
深綠色褙子外罩了一件薑黃色外衫,下邊配條灰藍色薄褲子,顏色配色溫柔嫻靜,全身上下又無一處繡花點綴,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恬淡寡欲之感。
“那可不?好看不?”阿寶在沈圖南麵前轉了一圈,外衫隨著她的動作展開,在空中揚起柔美的弧度,她頭上的鈴鐺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頭上簪的正是薑堰送的那支簪子青紋玢玉響鈴簪。
薑堰送阿寶簪子,並不指望阿寶立即便將其帶上,畢竟阿寶如今的頭發不夠多,隻能夠戴些珠花鈴鐺類的飾品,但是如今簪子卻也能讓她簪得牢牢地。
沈圖南一笑,搖頭道:“你少些貪吃的話,倒是配得上這套衣服。”
“哼!”阿寶白了一眼沈圖南,她不過就好點口腹之欲而已,算不上太貪吃。阿寶偷偷抬眸瞄了一眼薑堰,特意搖了搖腦袋,清脆的鈴鐺聲立馬傳開。
阿寶低聲問薑堰,“好看吧?”
薑堰笑而不語,給了阿寶一個自行體會的眼神。
等不到薑堰的回答,阿寶便默認薑堰是認為好看的,開始自顧自地道:“我也知道我好看。”
阿寶得瑟的模樣成功引得薑堰一笑。
如今幾人恰好遇見,自然是一同前往萱草堂。
他們來得不算早,也不算晚,萱草堂廳堂裏也坐了幾人。眾人一起見禮落座,丫鬟們將茶奉上。
隻是葉氏不由得微微側目,不料這表少爺一行一步之間,貴氣盡顯,瞅著比初見時越發奪目。
薑堰是第一次參加沈家家人內部的宴席,他發現不曾有一人遲到,隻是沈三老爺沈原水一家,是掐著點兒過來,不過他在沈家見沈三老爺的次數本就屈指可數。
眾人都安安分分一片和諧,沒人會在今日的飯桌之上找麻煩,倒是相安無事,隻是阿寶總想與沈安福答話,但一直都搭不上。
飯畢,丫鬟們將東西撤下去,沈老夫人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放下茶盞這才道:“老爺若是得空,便在府中設一書舍,教教府中哥兒可好?免得到時候哥兒們如同猴子般在府中亂竄。”
被沈老夫人說成‘猴子’的沈圖南從丫鬟手中接過帕子擦拭番嘴角,反正在沈家人人都隻他是何種模樣,他絲毫不介意這麽被祖母說叨,拿他做了筏子,到時候他私下找祖母訴訴苦,讀書習字做做樣子。他前有兩位學優的兄長,後有一位弟弟一位表弟,想必不需要他在上麵多費勁。
沈秋衾側頭,詢問薑堰:“培風意下如何?”他瞞著眾人教導薑堰,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況且薑堰年歲不過十二,若是外人見薑堰不曾上學,還會說他沈家苛待表少爺。若讓薑堰在外頭學習,他又不太放心,畢竟學壞容易,學好難。
是以,沈家老太爺與老夫人一合計,幹脆便由老夫人將事情挑明過到明處。家中巴不得沈老太爺出山教導孩子,自然不會反對。
“能得老太爺教導,培風三生有幸。”薑堰所言非虛,隻要是讀書之人,沒有誰都不想得沈秋衾指點一二的。
眾人隻聽得嘩啦啦水聲,聞聲轉頭時便見到陳雙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陳雙兒將她們的眼神自動歸為羨慕,如蔥的指尖指著爭食的魚兒學著阿寶的模樣笑起來。
陳雙兒本身模樣隻勉強稱得上小家碧玉,但她的身體如今正是抽條的時候,走起路來顯得身姿有幾分嫋娜,為她容色增添幾分。就這樣,陳雙兒自以為在容貌一事上無人可比,便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小丫鬟們均站在後頭,瞧著陳雙兒在那東施效顰,乘機偷偷取笑她。
陳雙兒的年齡算起來是個大姑娘了,再過個幾年便該說人家,如今學起阿寶小孩子氣的動作,隻讓人覺得幼稚可笑。
誰知阿寶一拍欄杆站起來,嚇了眾人一跳,阿寶指著陳雙兒嗬道:“你幹嘛!”
陳雙兒還未反應過來,愣怔的看著阿寶。
陳雙兒的貼身丫鬟金兒上前一步,衝著阿寶福了福身,替陳雙兒解圍,“寶小姐,魚兒都到咱們小姐這邊來不礙事,大家一起賞便是。”
金兒話裏說的,好像是因為魚兒都遊到陳雙兒那邊去,阿寶才生氣一般。這話傳出去,隻怕阿寶免不得被人說小家子氣,不僅爭魚兒的寵,還見不得人家得魚兒歡喜。
小冰剛想當即懟回去,沈安福就語帶笑意的出聲,在一旁勸阿寶,“八姐姐莫惱,不過是些觀賞鯽魚,氣壞身子不值當。”
阿寶失望地看著沈安福,“你不是不知,每日水沁湖中的魚都有人專門飼養,沒準現在喂過食了,方才已經丟了不少,再這麽把一碟子糕點屑丟進去,魚兒肯定會撐著。”
管理水沁湖的小廝不知她們來賞魚,先前將魚喂食並不稀奇。
話畢,阿寶再一往下看,許多魚肚子撐得圓滾滾,甚至好幾條較小的紅白花鯽魚已經仰天翻肚,張嘴一口一口地吐著泡。
“還愣在這裏幹什麽?趕緊找管魚的小廝過來看看。”得了小糖的命令,小丫鬟拔腿就跑,一眨眼跑出去老遠。
陳雙兒揪著手裏的帕子,絲毫不覺得內疚。反而,陳雙兒認為阿寶受不了前後落差在嫉妒她。
頃刻間,小丫鬟領著五六個拿著魚竿網子,提著幾個大桶子的小廝過來。
阿寶好不容易被小糖勸出亭子,瞧見到小廝走過來,便想跟著再進亭子看上一眼,結果被葉相宜攔住。好說歹說才肯留在柳樹下,如今正生氣,一言不發地在路邊站著。
小廝們準備放下東西向阿寶行禮,阿寶連忙阻止,擺手讓他們去看魚。
小冰與小糖一對視,小糖跟阿寶開口,跟著小廝上橋去了圓亭,圓亭裏麵的人好一頓忙活。
“那邊怎的鬧騰騰的?”沈圖南瞅著前麵圍著一群的人,問一直近身伺候他的小廝小貴。
聞言,小貴趕緊跑到前頭去查看。這一看,立馬拍了下大腿往回跑,跑得極快,到沈圖南跟前時臉皮通紅,但是氣都不帶喘地道:“回三少爺的話,寶小姐在那兒,小的看著寶小姐臉色不太好。”直到說完之後,他才開始扶著膝蓋彎腰喘氣。
沈圖南一聽阿寶臉色不太好,顧不上身旁的薑堰,趕緊帶著人前往。
薑堰本不願去前邊,畢竟人多的地方發生的事情多,但是在聽得小貴說‘寶小姐在’。薑堰便想著,反正他手中無要緊的事情,跟著去看一眼也無妨。
沈圖南行至阿寶麵前,見阿寶眼眶泛紅剛開口,正好侍弄魚的小廝過了橋來到跟前。
阿寶沒顧得上沈圖南,而是強忍著眼淚,聲音哽咽地問小廝,“它們還有得救沒?”阿寶心中愧疚不已,認為那些魚兒因為她才遭罪。如果不是她一時興起,將糕點屑扔入水中讓魚兒爭食,陳雙兒便不會接著倒一盤子玫瑰糕下水,那些魚兒也能安好無恙。
小冰瞪了一眼準備回話的小廝,讓他好生掂量著說話。
這小廝照顧湖中的魚有不少時日,看著它們半死不活的樣子,心內也是痛的。但是看阿寶滿臉愧疚,隻能平和而又鎮定地道:“魚兒抹了些藥,再圍起來養著,肯定能活。”其實抹了藥也不一定管用,能不能活還得看命。
“能活就好。”阿寶頻頻點頭,這才轉身望向沈圖南,“哥哥……”
“乖,不哭。”沈圖南拿著帕子細心的替阿寶擦眼淚,“這不是沒出事情嘛。”
“三少爺。”陳雙兒見沈圖南的視線在她身上掠過,便含羞帶怯地低歪著腦袋,身子斜斜地向沈圖南福身見禮,因著她動作,頸脖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片雪白。
沈圖南隻要視線稍微往下一點點就能夠看見,他尷尬地握拳咳嗽一聲,側著身子向一旁看,結果一看倒又被嚇一跳。
他原以為薑堰不會跟著來湊熱鬧,誰知這人竟然不聲不響地一直站在他身邊,剛才自己的窘迫全被看了去。
阿寶見著陳雙兒婷婷嫋嫋向沈圖南行禮便心生厭惡,再加之原本就因為魚兒的事情心中帶氣,現在忍不下了,一把將陳雙兒推到地上,不顧形象地雙手叉腰,“我從未見過我府中姐姐行禮是陳小姐這般姿態,就哥哥身邊的丫鬟都不曾如此,難道陳小姐連個婢女都不如?”
陳雙兒躲閃不急雙手蹭到地上,與地上的泥沙相摩擦。頓時,陳雙兒就感覺手掌下方,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
金兒見到陳雙兒倒地,臉色瞬間蒼白,扶起陳雙兒的動作就慢了一拍。
陳雙兒一邊借著衣袖的阻擋不爽地掐著金兒,一邊等著沈圖南責怪阿寶,可是半天都不見沈圖南吭聲,她的視線不由得向沈圖南看去。隻見沈圖南正柔聲詢問阿寶事情來由,陳雙兒好幾次開口都不成功。好不容易等沈圖南得知事情經過,站直身子之後,陳雙兒也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複。
一隻手在下幹淨修長,另一隻手在上白嫩小巧,放在一起煞是賞心悅目。
“何事?”薑堰問。
阿寶揚起頭,“表哥你看看我。”語氣同撒嬌又似命令。
薑堰依言垂首,視線落在阿寶粉嘟嘟的臉上,他們之間不過案桌之隔,這麽近距離的看著,薑堰甚至可以清晰地瞅見阿寶臉上細小的絨毛,猝不及防間,薑堰的視線便觸及到兩排如珠貝齒。
阿寶正笑著,臉頰兩邊的酒窩深深陷入其中,好似兩彎清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