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 9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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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堰見阿寶一直傻笑, 偏是不肯邁腿曾進來,開了口, “站在外頭做甚?等下又暗自埋怨我不準你入內。”
阿寶嘻嘻一笑,鬆開扒著門沿的小手,步伐輕盈地走入書房, “表哥怎地也這般小氣了?阿寶戲言當不得真。”
薑堰垂頭, 眼底添了幾分無奈之色,將習字的帖子收起來, “無論我說何話, 你總有辦法辯駁。”
阿寶不置可否,笑出兩隻酒窩嵌在嘴角, “看來你當真不曾騙我。”
書房中此刻仍舊擺在檀木書桌,配上黑漆鈿檀木長椅子。阿寶走近一瞧, 薑堰不僅依言換回桌椅,長椅上還細心的鋪了碧霞雲紋聯珠坐墊。阿寶從心底漫出欣喜, 她爬上長椅坐於薑堰身邊。
“這話說的,你可是不信我?”薑堰側頭,又想拿宣紙給阿寶練字, 阿寶連忙按住。
阿寶揚起頭,有些苦惱的蹙眉, “我已經練過字了, 暫時不想再練, 這次表哥你且先放過我行不行?”
薑堰見狀點頭, 依了阿寶所言,卻還是嚇唬她,“我不曾騙你,但若是你騙了我,往後再要來我扶雲院不僅得習字,還得背誦文章,這可還公平?”
聞言,阿寶小臉一垮,嘴角下壓,泄氣道:“行吧,如你所說。”大不了往後她不來這兒了。
剛坐穩不多時,阿寶便不安分了,偷瞄一眼正看書的薑堰,嘴巴又張又合好幾次,最後實在憋不住了,直言問道,“我聽聞你這兒最近又得了一簍子櫻桃?”
如今吃櫻桃的時節已過,家中有送來櫻桃,最先緊著的是祖母房中,其次便是薑堰表哥這裏。
她上次三姐姐過來要櫻桃,她全將櫻桃送予三姐姐。後來一想,哥哥說過的不能厚此薄彼,送了三姐姐,不能忽略了四姐姐。這次她得的櫻桃,隻留了一部分給相宜姐姐,餘下的便讓人送到四姐姐所在的蘭風閣去了。
她肚子裏的饞蟲正可勁兒鬧騰,世安院又沒啥子櫻桃可吃,扶雲院離世安院最近近,阿寶便率先考慮了這裏。
薑堰讓淺秋下去準備一碗酪澆櫻桃進來,淺秋福了福身領命退下,自從那日薑堰一番警告之後,下麵的人相處時便安靜了許多,不敢什麽事情都斤斤計較拿出來說,世安院內裏安寧得很。
淺月即便是對阿寶再不滿,表麵上也表現得滴水不漏,主要是她不敢不從,她終究是個下人,還是個沒什麽依靠的下人。
阿寶耐著性子等淺月將酪澆櫻桃端上來,再見到的那一刻,阿寶眸子的光亮突然一暗。
淺月端上來的是三多果紋蓮花底座式銅碗,碗看上去比上會裝酪澆櫻桃的描金刻花藍琉璃盤小上太多,盛放的櫻桃總感覺屈指可數。
阿寶端著銅碗左瞧瞧右看看,一邊舀著櫻桃放入口中,一邊歎息道:“表哥莫不是怕阿寶將你這兒的櫻桃全吃了,才將盤子換成碗?”
薑堰一愣,“你還真是敢說,嘴裏吃著我世安院的東西,還要說我這兒不好,那兒不好。”
“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阿寶看著越來越少的櫻桃,一狠心舀了一顆遞到薑堰嘴邊,安撫著他,“這是鍾嬤嬤經常說的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直到今天,阿寶要用這句話搪塞薑堰時,才覺得這句話說得對,往日裏對鍾嬤嬤所言,表麵上聽了,背地裏該如何還是如何。
薑堰微斂眉目,在阿寶忍痛的表情下,湊近匙子將櫻桃納入嘴中,“味道不錯,難怪你這般愛吃。”
酪澆櫻桃乃淺秋所做,但是得了薑堰誇獎,她心中所感並不是歡喜,而是震驚。她清楚主子說不錯是真心實意,但指的不單單隻有酪澆櫻桃。
算起來這是淺秋第一次真正見主子與沈家八小姐相處。自那日薑堰動怒所言,淺秋便開始揣測薑堰是不是因著突逢變故,性子扭曲得殘暴狠厲。如今一見,竟是從未有過的鮮活。
薑堰淡然地瞥了一眼驚掉下巴的淺秋,淺秋趕緊將頭垂得更低。如今她早比之前更加謹慎,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把握得極好。
阿寶剛被薑堰吃掉顆櫻桃,隻要他不再打她櫻桃的主意,阿寶才不管他接下來要幹嘛。還是自己低頭吃櫻桃為好,免得到時候忍不住多嘴多說一句話,她又得用櫻桃來抵罪。
薑堰收回視線,就見阿寶握住銅碗的蓮花底座,頭都要快埋到碗中去了,笑道:“端著吃的感覺如何?”
阿寶將頭從碗中抬起來,“還不錯,用盤子確實不太方便。”上一次盤中最後兩顆,她怎麽舀都舀不起來,還是用手拿起來塞到嘴中。
經過薑堰的提醒,阿寶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我知道表哥的好意啦,阿寶在此謝謝表哥可好?”
薑堰視線落在書上,手下翻動一頁書,幾不可聞地答了阿寶一句,“嗯。”阿寶正同櫻桃戰鬥,也不知到底聽沒聽見。
等一碗櫻桃落入肚中,阿寶爬下長椅,直直地站在薑堰眼前,嚴肅認真地道:“今日家中會在萱草堂準備晚宴,我奉祖母之命過來請你,到時候你一定要去。”
雖說她饞吃,可今日她來表哥可不僅僅為了蹭吃的而來,是有要緊事要辦。隻是辦正經事兒,要有個正經樣子,得先吃完再說。
“為何?”薑堰道。
語畢,阿寶又跑回去坐到薑堰身邊,聽薑堰的疑惑,阿寶蹙眉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這是慣例,每月都會有一次。你一定要去,祖母囑咐我好幾次,一定要讓你去。”
薑堰一思量,便道:“好。”能得沈老夫人再三叮囑,恐是尋他有事,派人過來請他,又怕他出言推諉,這才讓阿寶過來特意同他說。
薑堰聞聲抬頭,見淺絲端著藥碗進來,將筆放置在青瓷筆擱之上,準備喝藥,誰知他又聽聞後頭鞋子拖地的聲音。
淺絲走在阿寶前頭,薑堰被她擋住視線,這才未在第一時間見到阿寶。
薑堰收回視線,今日阿寶一身杏紅色,頭上簪著三朵粉色絹花,簡簡單單卻也好看。他手往後一動,手肘一下子就碰到椅把,薑堰好似乎想到什麽,嘴角不自覺抽了抽,感覺自己又要頭疼了。
阿寶剛在得知薑堰生病在喝藥,心情鬱悶到不敢怎麽看他,察覺到薑堰的視線,又忍不住看他,一見薑堰的容顏,阿寶適才陰鬱的情緒一掃而淨。這一抬頭,她便打算如同上次一般,坐到薑堰旁邊。
薑堰在阿寶打量之下,麵色如常的端坐著,隻是偶爾眸光微微閃動,再加上案桌下被細花紋桌布擋住的腳尖不自覺移動罷了。
阿寶走近一看,被眼前所見震住,整個人愣怔在原地,烏溜溜的大眼睛先是瞅了眼桌子,又抬頭瞅了眼薑堰。
良久過後,阿寶還是不敢肯定自己眼前所見。但手提著食盒著實累人,阿寶當即決定,先將食盒放下在找薑堰算賬。
薑堰案桌比阿寶要高,她把手抻長外還要踮起腳尖,才能將食盒放到桌麵上,放妥當後,阿寶的腦袋從食盒旁伸出來,小臉半露在薑堰眼前,“這裏麵放著阿寶從外祖母家,特地帶給表哥的軟糖,可香可甜了。”
言畢,阿寶突然想起自己還要找薑堰算賬,連忙緊緊抿著唇,臉上笑意消失殆盡。小手背在背後,抬腿,繞薑堰走了一圈。
最後總算確定,自己眼前這一幕乃真實存在,噘著小嘴,站在薑堰麵前,眼睛純粹幹淨的看著他,喃喃問道:“表哥是不是討厭阿寶,連位置都不給阿寶留?”
淺絲剛把藥放置桌上,準備離開,耳中就傳來阿寶又氣又委屈的聲音。出去的動作一頓,幹脆就停下腳步,轉而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
薑堰清咳一聲,那次她與他同坐之後,他便命人將桌椅換了,明明做這個決定時,不認為自己有錯。麵對她的眼神與質問,他竟然心懷愧疚,不知怎麽回答。
阿寶久久不曾聽見薑堰的回答,原本七分做戲三分真,一下子變成十分真,眼眶如同兔子眼睛紅彤彤的,順帶著肩膀還一聳一聳。
眼見阿寶眼淚要決堤,薑堰忙抬手掌心對向阿寶,開口道:“沒有,這樣我坐著舒服。”
阿寶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聲音哽咽地開口,指著薑堰身下的座椅,“你騙人,明明就是不想我和你坐一塊。酸棗木單人椅,哪有黑漆鈿檀木長椅好,別以為我不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