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風將案情陳述完畢，偷偷呼了口氣來緩解他緊張的心情。而後才微微抬眸，試探的看向了湛明的方向。發現他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後的白板。
    不知為何，劉曉風覺得不寒而栗，於是小聲喚了一句：“頭兒？”
    湛明眼睛未眨，瞳孔卻稍許偏轉，當他的視線從白板飄到劉曉風臉上的時候，劉曉風明顯緊張咽了咽口水。
    “死者的親屬和同事又是對死者怎樣評價的？他們有沒有提供有利的線索和目標人物？”
    湛明並未出言嗬斥，開口時語氣也頗為沉穩，讓劉曉風大大的鬆了口氣。
    警員林慶華聽了湛明的詢問，攤開了淺藍色的文件夾。
    “上午8時許，我去了死者單位了解情況，根據死者的員工提及，死者為人非常和善，甚至有員工用‘慈祥’二字形容死者。至於死者私下的交友情況，員工們都說不了解。所以，並未獲得有利信息。”
    林慶華說完，看向湛明道：“不過，田蕊倒是在網上查到了另外一件事。”
    湛明聽出了弦外之音：“什麽事？”
    突然被提名，讓田蕊有些局促，她緩緩心神，馬上回道：“死者目前所屬的地產公司，一直致力於高端精品樓盤的銷售，因為價格偏高，所以……”
    田蕊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甚至可以用蚊子音來形容。甚至還紅了臉。
    湛明蹙眉：“所以什麽？”
    田蕊幹咳一聲，低著頭回道：“他們項目的置業顧問與客戶會進行不正當關係！”
    湛明一怔，反問一句：“你指的是女公關？”
    田蕊點點頭：“網上有帖子是這麽說的，不過我建議，還是再去死者的公司具體了解一下比較好。”
    湛明沉沉的呼了口氣，似乎有了方向。所以對這個問題沒有深究。
    他又看著白板上死者的照片，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麵。
    “如果凶手事後仔細清理了現場，那應該兩個人的指紋都被抹去才對！可為什麽會殘存死者大部分指紋呢？”
    整組人將頭埋的很低，誰也沒有吭聲。
    從昨夜案發到現在，所有人腳下都跟個陀螺一樣連軸轉。忙的顧不上喝口水，就連趴下打個盹的時間都沒有。所以，有那麽兩個人心裏腹誹著，湛明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因為‘他’穿了一件‘全包式’的情趣皮衣，所以，根本不可能留下自己的指紋！我猜，‘凶手’很有可能是死者的秘密情人或者是失足少女。”
    安靜的房中，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眾人齊齊回頭，對上了顧凝的眸子，與在審訊室內她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多了幾分超越年齡的沉穩。凝神盯著眾人時，一對黑白分明瞳孔，顯的有些詭異。
    湛明緊鎖著眉頭，‘騰’的一下起了身，幾步走出房門外，死死的盯著站定在樓道門口的她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辦公室外，明明有道門禁，刷臉才能進入。何況這刑警辦公室，無關緊要的人，怎麽能隨隨便便，說進就進？
    顧凝坦然道：“一路暢通無阻，我就走進來了。如果你懷疑我另有目的——”
    她話音一頓，從兜裏掏出一張折了的紙遞給他道：“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可以隨時‘請’我過來配合調查。”
    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湛明忿然作色，脫口質問道：“凶手穿什麽？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麵對湛明的質問，顧凝沒有太大的神情變化，反而極為認真的作答：
    “死者開門時，我瞄到的。另外，審訊室內有異味，審訊椅上也非常髒，為了彼此的健康考慮，建議做定期通風和清潔。不然下次我還是會選擇請我的律師。”
    湛明微微眯起了眸子，依舊冷峻的神色問道：“你是在挑釁警方？”
    顧凝淡漠抬頭，看著湛明鄭重道：“我沒有那麽無聊，隻是過來給你補充一下我的證詞！我是‘真、的’不認識死者，我們的爭吵原因，我可以告訴你。
    我昨天回家路上偶遇他，並對他說：我懂麵相，看他印堂發黑，料定他有血光之災，所以我昨天勸他不要回家。他說我是瘋子，還揚言我如果再胡說八道的話，他就弄死我。”
    印堂發黑？血光之災？她以為拍電視劇啊？胡說八道兩句，誰會相信？
    湛明剛要質問，就見女人盯著自己正兒八經的又道：“我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你料定我在胡說八道，甚至匪夷所思。可事實證明，他真的有危險！
    另外，我昨天不是神經病犯了，而是手機落在家裏，恰巧昨天又下了暴雨，我找不到路人借用手機，隻能一路奔跑回家報警！”
    湛明聽後，麵無神色，反問一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越是巧合的東西越值得警惕和懷疑’！”
    顧凝一臉無所謂。
    “其實，妄想症也是精神病的一種，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我的精神病醫生推薦給你。他是國內知名的精神科專家，十分專業。再見。”
    最後兩字落下，轉身抬步，走的幹脆利落。
    湛明一時忘了說話，莫名覺得嘴角有些抽搐。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每個人的臉上，很明顯的寫著‘幸災樂禍’四個字。一向高冷示人的湛明，居然也有被人逼著說不出話的時候~
    “劉曉風！”
    女人前腳剛走，空曠的走廊上瞬間響起了湛明的低吼。
    劉曉風暗道倒黴，馬上附和：“頭兒？”
    “去監控室看看，她為什麽可以‘暢通無阻’！”
    “是。”劉曉風應了一字，麻溜的跑沒影了~
    ‘湛隊，我再去凶案現場查看一下，有沒有什麽線索遺落。’
    ‘頭兒，我和田蕊再去趟死者的公司問問死者的為人。’
    ‘我們去死者的小區物業，調取一個月之內的監控。’
    ……
    一見湛明發怒，藏著笑的眾人忙不迭的起身，拎著包的、拿著手機、穿衣服的，不過一會兒，辦公室內就隻留下了臉色鐵青的湛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