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稍有詫異。她最後所說的話，居然和李非凡那小子說的一模一樣。
    難道？她隻通過昨天的觀察，就發現了這麽多細節嗎？
    湛明莫名對她有些好奇，並且是高過她是否是個犯罪嫌疑人的好奇。好奇到，他想繼續深挖她腦子裏的東西。
    “可你還是沒說，為什麽懷疑凶手是個女人？”
    顧凝蹙眉，難道她剛剛說的不明白嗎？
    “現場無打鬥痕跡，熟人作案。死者隻穿了一條內褲，這個熟人有可能就是他的情人。手腕有勒痕，麵部青紫。說明凶手隻靠蠻力的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她隻能智取！以上三點，足以說明，凶手就是個女人。”
    不卑不亢，從善如流，而且很有條理。
    缺點是，太過於篤定！似乎都是憑借主觀想法在考慮問題。
    湛明又問：“既然是情人，那她又為什麽殺了情夫？還有，公寓既然是死者買給情人的，情人為什麽不過來住？”
    “我沒做過別人的情人，也沒有殺過人。所以，我也猜不透凶手的心理想法。如果你日後抓到凶手了，可以問問她。她應該會告訴你。”
    顧凝認真回著，認真的樣子，讓湛明忍不住笑了，他借故端起了咖啡飲下，掩飾嘴角上的笑意。
    他又問：“那你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日麗天成？”
    顧凝凝神的看著他：“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
    湛明語塞，眼睛從咖啡杯上偏移到了顧凝的臉上，她仍舊是一臉的平淡，眼球依舊是那麽黑。盯著人看的時候，會讓人有稍許的詭異。
    他將咖啡杯放下，開口說了句：“你的眼睛較之……我們比，似乎有些不同。”
    顧凝一怔。
    回神的時候，忙不迭的低垂了視線，淡道：“中國人的平均虹膜直徑約為11.4毫米，我的虹膜直徑是13.6毫米。所以，與人對視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很怪異。”
    湛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冒失了，急忙道歉：“對不起，我……”
    顧凝並不在意，打斷他的話：“我今天來日麗天成的目的，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希望能看到那個穿著乳膠衣的凶手，不過徒勞一趟。但對於第一起凶殺案，我突然想到了一個線索。”
    湛明馬上問：“什麽線索。”
    顧凝沉默片刻，抬頭看向湛明：“購買海怡小鎮的別墅……有隱形福利！”
    “什麽隱形福利？”
    顧凝似乎有些顧慮，想了許久後回道：“這件事我說出來可能會有些荒謬，你可以選擇信或者不信。”
    “你說！”
    顧凝道：“表麵看上去隻有上下兩層。而實際上，卻是三層。”
    湛明馬上領會了她話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有地下室？”
    顧凝點頭：“海怡小鎮不是本土企業，為了吸引顧客，他們隻能另辟新徑。這地下室設計極為隱蔽，既躲避了城建局勘察。又滿足客戶的獵奇心理。而且地下室的出口，直達地下車庫。這也許就是凶手，為什麽能憑空進了房間殺人，又憑空消失的原因！”
    這不太可能吧？湛明覺得有些荒謬，這地下被挖了一個洞，就算在怎麽隱蔽，還應該是有破綻的！怎麽可能躲避城建局的勘察？
    顧凝看出了他的疑惑，淡淡說道：“日麗天成都可以有女公關，海怡小鎮能有地下室，也並不奇怪！”
    這回答，讓湛明竟無話可說。
    “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
    顧凝開始收拾包。並道：“我原本是打算購買別墅的，可到了簽約時，才被告知有地下室！一個連合同上都不體現的使用麵積，肯定是存在安全隱患，所以，我放棄了簽約——但這件事，物業是絕對不會告訴你們的。所以，建議你們在好好勘察一下現場，也許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門。你們就能找到真相了。”
    說完，包包也整理好了。顧凝起身，打算說句再見。誰知湛明突然間將自己手機推到顧凝麵前。
    顧凝看著屏幕上的二維碼，一時不解其意。
    湛明說道：“加個微信，你下次如果想到了其他線索，可以隨時告訴我。”
    顧凝蹙眉，盯著自己手中的老古董反問：“難道，電話和短信已經滿足不了現在人溝通需求了嗎？”
    湛明：“……”
    這應該是顧凝今天第一次發問，竟讓湛明有些無法作答。他竟然忘了，這個女人用的還是個古董手機。
    顧凝將自己的老古董遞到他的麵前：“方便的話，留給電話號碼給我。我想到什麽，會給你發短信的。”
    湛明接過她這價值不菲的古董，別說，還挺有質感！
    他有些不適應摁下鍵盤，存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最終，在確認自己是否存下時，發現了她的通訊錄內，竟然隻有4個聯係人。
    崔律師、孔助理、張店長還有……他自己！
    如果隻有這幾個聯係人的話，她的確用不上微信。
    她難道沒有什麽朋友嗎？
    “……其實，智能手機的用途，不僅僅是聊天溝通，還有其他的很多功能。”
    湛明忍不住道。
    顧凝接過手機，隻說了幾個字，人就轉身離開了。
    那幾個字是：‘謝謝，我會考慮的，再見。’
    午後的陽光交錯，咖啡店中放了慵懶的歌單，湛明默默目送了顧凝的離開。她飄移的長發，如墨傾下。人走到咖啡店門口時，她的身影突然停下，借著開門的機會，回頭看了一眼湛明。清秀的眸子中，藏不住的空靈有神。
    她似乎沒想到湛明也在看她，淡淡的移開了視線，單薄的身影，隨著門開的瞬間，消失在了湛明的注視中。
    ‘叮咚~’
    手機短信提示音引起了湛明的注意。
    湛明取了手機，來電是陌生號碼。短信內容為：‘讓你的同事別跟著我了，我不是凶手。——顧凝。’
    湛明嘴角勾起，摁著屏幕半晌，回複了一條短信：‘沒關係，順便讓他減減肥。——湛明。’
    顧凝看過了手機屏幕上的幾個字，隨手就將的手機扔了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