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燥人的爭吵聲，顧凝慢慢有了意識，但腦子沉沉的。她努力的睜了眼，看到有些零星的太陽光順著牆板細縫照進。
    這是哪裏？
    眼睛有些不聚焦，看什麽都是迷離的，但是嗅覺很敏感，此地有些發黴的味，而且冰冷潮濕。
    顧凝有些恍惚，還以為自己一夢醒來，回到了18歲那年被關禁閉的日子。
    不過記憶是真實的，她慢慢回想起了她緊跟在那個婦女身後，忽然覺得後勃頸一疼，她下意識回頭，眼睛對上了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他一臉的得意的微笑，看著自己從數字10開始倒數！
    然後，她感覺腦袋發昏，手腳無力，再之後就倒在地上。
    恍惚間，自己被人用力的摸了兩把，耳邊傳來最後一句話就是：‘這妞上等貨，就是胸小了點。’
    ‘你醒了？’
    顧凝嚶嚀的輕哼聲，似乎吵到了一起被關閉的女孩。不過女孩的聲音很小，跟隻貓似得～
    顧凝尋著聲音看向角落，發覺不遠處有個狼狽的姑娘正看著自己。她的眼睛沒什麽神采，狀態也不是很好，腳脖上纏著一條鎖鏈束縛了她的行動。
    “你睡了一天，一定餓了吧？”
    女孩說話間，遞過來一個雞蛋，微微起身時，顧凝看到了她隆起的小腹。
    顧凝腦袋越來越清晰，用盡全身的力氣掙紮坐起，這時，她發現自己也被鎖了。
    她沒有驚慌失措，隻是到了聲謝，接過了雞蛋。
    一個雞蛋的能量，遠比一個饅頭有價值的多。她需要能量讓自己腦袋運轉起來，而不是坐以待斃！
    顧凝剝開雞蛋殼，淡淡的問了句：“你是懷孕後被抓來的，還是？”
    女孩有些訝異她的冷靜，不過冷靜沒用，她知道，顧凝逃不走。
    “我被抓來時，並不知道我已經懷孕了。還是他們的人告訴我的。所以，我也就一直沒被販賣，他們是想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後……”
    女孩說著說著沒了動靜，倚靠著牆壁坐著，雙手摸著小腹，看著頭頂木板縫隙中漏出的陽光。
    雞蛋有些噎人，顧凝全部吞下，又看了眼她的肚子：“幾個月了？”
    女孩沒什麽反應，淡淡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七個月了吧。”
    雞蛋下腹，飽腹感讓她有了些許力氣，重新審視著眼前的環境，這是個地窖，高約5米，洞口直徑大概1．2米左右，而自己目前所居的地方，大概有15個平方　，擺了四張床。不遠處是個髒水桶，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顧凝開始熟悉了地窖的光線，又轉頭看了眼女孩，女孩臉色不好，二十一、二歲的模樣。恐怕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洗漱了，頭發粘黏在一處。
    “中間和你一起關押的女孩多嗎？”
    女孩還是沒反應，行屍走肉般的回答著顧凝的話：“每隔十來天就會有人被關進來。長的好看點的，住上兩三天就會被帶走。長的一般的，會多住幾天，最長的一個住了半個多月，她的名字叫張曼，21歲，其實她長的也挺好看的，就是臉上有塊紅色的胎記……”
    顧凝盤膝而坐，靜靜聽著她的話，手指頭在膝蓋的位置畫著圈。
    “有小孩子嗎？”
    “小孩子不會住在地窖。”女孩道：“地窖的外麵是一家婦科的私人診所，隔三差五的，就會住進來幾個懷孕的婦女，哪兒的人都有，生了孩子留下，拿著錢離開。”
    顧凝反問：“你怎麽知道？”
    女孩回：“有天肚子疼的厲害，他們帶我上去打點滴，我從幾個聊天的婦女口中知道的。”
    顧凝蹙眉：“她們是自願的？”
    女孩笑著點頭，隻是笑容中帶著譏諷：“對，都是家裏條件不太好的婦女，她們說在這吃的好，住的好，還不用幹活。是來享福的！甚至有個女的還說，她來這生了三個孩子了。”
    良久的安靜。
    女孩終於看了顧凝一眼：“聽說你是警察？”
    顧凝‘恩’了聲。
    女孩又道：“怪不得！之前那幫女孩都會又哭又鬧。像你這麽平靜的，我倒是頭一次見。不過我剛才聽到他們說，你明天就要被帶走了。”
    顧凝沉道：“不會的，警方一定會找到我們的。”
    女孩嗬嗬冷笑：“你是剛畢業的吧？”
    “什麽意思？”
    女孩道：“拐賣婦女兒童的頭目叫劉老三，是當地的地頭蛇，買通了派出所的所長。他們都是一夥兒的，誰會救你？我猜你一定是得罪了那個所長。”
    顧凝微微冷目：“你確定？”
    女孩點頭，視線撇向洞口：“他們在上麵對話，我聽的清清楚楚。”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時，上頭突然有了動靜。兩人心照不宣的緘口，女孩小心翼翼的向後靠了靠，蜷縮在最角落地方。
    她看了眼顧凝，眼神中似乎寫著‘愛莫能助’四個字。
    這時，頭頂處傳來了一聲巨響，緊接著，刺眼的太陽光從洞口直射在顧凝的臉上。刺痛的她眼睛生疼，閉眼的功夫，她聽到了機械聲。
    顧凝慢慢睜眼去看，發現頭頂慢慢下降一個電動的伸縮台階。與此同時，不入流的口哨聲從洞口傳入，男人邁著張揚欠揍的步子，蹬蹬蹬的下了樓梯。
    “呦嗬？頭一次見著你這麽乖的小妞？醒了居然不吵不鬧的！”
    顧凝認出了他，就是他給自己注射了麻醉針。
    看男人得意的向自己走來，顧凝隻是冷冷的盯著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瞳孔，隱隱透出冷意。
    秦陽沒怎麽在意，反而一臉淫笑的說了句：“來，陪老子快活快活！”
    說話間，單手解下了褲腰帶，高高揚起就要抽向顧凝。
    顧凝一把攥住了他的腰帶，微微眯眼，語氣陰沉道：“五百萬！”
    秦陽一愣：“啥？”
    顧凝甩開了他的腰帶：“我給你五百萬，你離我遠點！”
    秦陽嗬嗬笑了聲：“你有五百萬？”
    <吹牛逼呢吧！”
    “你可以撥打銀行的服務電話，我告訴你銀行賬號、身份證號以及交易密碼，再加上我本人的配合，相信查個餘額還是很簡單的！”
    秦陽並不信她說的，可還是下意識的掏出了手機。站在那又瞄了眼麵前這個女人：“你該不會給我下套了吧？”
    顧凝冷笑：“是銀行的服務電話，又不是報警電話？你該不會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吧？”
    “切～”　秦陽解鎖了手機：“就算是報警電話，老子也不怕！你最好真的有錢，要不然看我一會兒怎麽折騰你！”
    顧凝低垂的臉鐵青而寒戾。她不自覺緊握成拳，周身緊繃著神經一動不動。
    片刻後，她將自己的銀行信息娓娓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