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問這個問題，絕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會習慣性將家人的照片放置在工作崗位上。可李德奇的桌麵上，什麽都沒有。
    “家裏人？”
    劉艾似乎打開了話匣子。再開口時，沒有了剛剛的唯唯諾諾。
    “隻知道李總有個女兒在國外讀書，他的老婆陪讀。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畢竟，員工實在不好打聽領導的生活。”
    劉曉風接到了湛明的眼神暗示，起身客氣的說了一句：“好，麻煩你把李總的司機請來吧，謝謝。”
    劉艾笑笑：“沒事兒。兩位稍等，我這就去叫王亮。”
    ‘當當當~’
    劉曉風的注意力又轉移到了小劉的腳下高跟鞋，心中暗道：這麽細的跟，就不怕紮進土裏，拔不出來。隨後神經兮兮的嘟囔一句：“這女人，哭的快，笑的也快~”
    “等新的領導來了，她恐怕連李德奇長什麽樣子都忘了。”
    安靜的房中，冷不丁的傳來的湛明的話。惹的劉曉風的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了他一眼。
    “頭兒果然懂女人~”劉曉風假笑附和一句。
    湛明沒從李德奇的辦公室櫃子中發現什麽有用線索，所以自顧自的走到劉曉風麵前坐下。
    “這和女人沒什麽關係，隻是人本就健忘，更何況這種辦公室友情，一旦沒有交集，過去的種種好皆可遺忘。”
    劉曉風嬉笑回道：“這麽高深？這都不像你了，頭兒該不會是想到哪個前任了吧？”
    湛明白了他一眼，正好聽著辦公室外有了動靜，他轉頭看去，一個小腹微微鼓起的小青年做了一個敲門的動作。
    看來，這就是崔誌口中的司機——王亮。
    王亮看起來隻有20出頭的樣子，剃了一個時下很流行的齊平短劉海的發型。這本來是個很有朝氣的發型，可偏偏這個王亮有些發胖。這個發型之下的臉，不但不顯的朝氣，反而有些‘蠢’！
    最讓湛明印象深刻的就是，王亮的胳膊上，居然紋了紋身，再看他說話流裏流氣的樣子。擺明了一個小混混。
    這個公司的人事經理，是不是太——隨性了？
    “聽劉艾說，警察叔叔找我有事兒？”
    警察叔叔？
    這吊兒郎當的說辭，讓劉曉風實在不痛快，直接回懟了一句：“警察問話，正經點。”
    司機王亮微微撇嘴，不過片刻臉上又掛了個笑：“好嘞，您問。”
    果然是個嘴裏沒把門的。湛明心道。
    湛明離著他較近，看著王亮食指指頭泛黃，從兜裏掏出了一盒煙，取了一根扔向他。
    王亮麻利的接過，心中莫名對這個警官有些好感！如果能給他做小弟？那可真的威風了！
    這麽一想，將煙叼在嘴裏的同時，馬上掏出了兜裏的火機，屁顛屁顛的先給湛明的點著個煙。隨後又將火遞到了劉曉風麵前。
    “我不會，謝謝。”
    王亮沒說什麽，不過微微下拉的嘴角，很明顯的表明了不屑。
    在他眼中，說自己不會抽煙的男人，那多半都是在裝，所以隻將自己的煙點上，然後自來熟的坐在了沙發上，看上去完全不像是這種高檔辦公樓上班的白領。
    湛明吸了一大口煙，敲著煙灰的空檔，隨口問了句：“聽說你們公司的置業顧問，長的都不錯？”
    王亮見湛明翹著二郎腿，一副痞子模樣。馬上嘿嘿一笑，擠眉弄眼的說著：“警察叔叔就是皮兒~這事都知道？”
    劉曉風直接將手中的檔案夾一拍：“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套近乎。”
    王亮稍許有些難堪，吊兒郎當的倚靠在沙發椅背上，一副滿臉無所謂的回道：“的確有那麽幾個長的好的，我有她們微信，警察叔叔要看看嗎？”
    湛明挑挑眉，臉上多了一個邪氣的笑：“好。”
    王亮覺得尋到了誌同道合的人，馬上從兜裏掏出了手機，擺弄了一會兒後，抬屁股起身遞給湛明道：“我把她們的照片下載到了相冊裏，警察叔叔翻著就能都看到了。”
    香煙熏的湛明一隻眼睛微微眯著，看上去更添了幾分野性。隨後翻看了幾個女孩照片後，又問了一句：“哪個最討你們李總喜歡？”
    王亮伸著老長的脖子，指著手指欠欠道：“就是你現在看的這個，王梓歆。”
    他話音一頓，賊兮兮的小聲又說了一句：“口、活賊好~”
    湛明馬上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眼照片上的姑娘，膚白貌美大長腿，在幾個女孩中，的確亮眼。
    “你怎麽知道？”
    王亮麵帶少許譏諷，可又帶著些許嫉妒。
    “那女的賊會說，又會哄人。每次李總見到她，都被她逗的嘎嘎樂~沒準早就和李總有一腿了。”
    沒準？
    那就是不一定了。
    “除了她，沒有和李總走的更近的姑娘了嗎？”
    王亮連連擺手：“李總最親的就是王梓歆。經常誇她會來事兒，另外幾個總放不開，端著裝清純。”
    湛明微微蹙眉，看來這檔子事，在他們公司，真的算是一個‘職業’。
    “賣個房子，還得怎麽放得開法？”
    王亮笑的更賤，彈著煙灰挑了挑眼睛說道：“又皮~”
    皮？
    如果這小子不是自來熟，那麽就是缺心眼。不過缺心眼好。
    湛明重重的又吸了一口煙，將煙嘴碾在了透明的煙灰缸中，直接問道：“那你載過這個王梓歆，去過李德奇的家嗎？”
    “沒有，我也很少送李總回家。”
    王亮又道：“除非他有應酬喝了酒，不然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而且他這個人有點假正經。當著我們員工的麵，沒有胡來過，至於他下班什麽樣，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麽知道他假正經？”
    王亮‘切’笑一聲，暗諷湛明一句‘都是男人，裝什麽裝啊？’
    “這年頭，哪個有錢的老總，不包養幾個女人啊？更何況李總的老婆常年在國外生活，難免有需求是不是？”
    看著越說越來勁的王亮，湛明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看著應該是個20出頭的愣頭青。嘴巴張口閉口的，沒半點把門的。估計那個李德奇也早發現這小子做事不靠譜，所以才沒把他當成心腹。
    看來從他口中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於是湛明看了眼劉曉風。
    “行，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去忙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