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凝討厭他的靠近，退後了一大步後，抬頭問道：“林慶華為什麽騙我？”
    湛明無視她的舉動，道：“他不是騙你，而是他和李非凡兩個人不對付。所以借機給李非凡上眼藥呢！”
    “哦。”
    湛明問：“為什麽給李非凡送禮物？”
    他的語氣突然沉了，審視之下的眼中，帶著逼問。
    顧凝脫口：“中午惹他生氣了，就想送個禮物給他。”
    湛明眯眼：“你也總惹我生氣，我怎麽沒見你送個禮物給我？”
    顧凝蹙眉：“第一，我沒有惹你生氣，都是工作上不足；第二，我送禮物給你了，那個杯子就是！”
    “杯子錢我給你了！”
    顧凝靜靜的看他一眼，語氣淡道：“那杯子出自名家章大師之手，內壁有作者印章。雕有一龍一虎，雕工精良，立體生動、栩栩如生，得名龍騰虎躍。售價兩萬八！——你給我那點錢，隻夠喝茶的！”
    湛明愣怔當場。
    顧凝又道：“好東西都毀在你們這些糙人手裏！”
    說完，白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等等？
    她剛剛是白了自己一眼嗎？湛明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新奇！
    難得啊，從她臉上能看到平淡以外的情緒。
    ……
    湛明回到辦公室時，顧凝正站在白板前寫字，偷偷瞄了一眼，是她對案情的梳理，樣子認真而恬靜。
    湛明沒理她，拿著杯子前後左右的端詳，差點沒看出個花來，也沒瞧出它哪裏像價值兩萬八的樣子。
    ‘這個敗家娘們！’
    他嘟囔一句。
    隨後取了報紙，將杯子包的一層又一層、嚴嚴實實的。
    顧凝本有疑問，拿著本子走向湛明時，看他舉措很是奇怪：“你在幹什麽？”
    湛明道：“拿回家當傳家寶，振興我湛家門楣！”
    顧凝：“……”
    杯子打包好了，湛明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抽屜，起身看著顧凝道：“我告訴你啊，你這隨隨便便就送人禮物的習慣非常不好，間接助長了辦公室的奢靡之風。萬一哪個被你帶壞了走了歪路，你就是罪魁禍首，人民的罪人！所以，從今天開始，送人的禮物的金額，堅決不能超過三位數！聽到了嗎？”
    顧凝靜默而立，突然意識到這男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想了半天，這事一時半會也沒法斷定，所以將筆記本攤開道：“目前基本可以排除情感報複，所以我覺得，凶手應該是購買化妝品的受害者。
    一，他是死者的下線，買了很多產品賣不出去，導致財務赤字，所以殺人報複；
    二，他的愛人用了死者販賣的化妝品，出現了嚴重的毀臉現象。
    你懷疑哪一種？”
    湛明想了想，指著一道：“這個更有合理性，二有些牽強。化妝品導致臉上過敏，塗藥醫治就行了，為什麽一定要殺人呢？”
    顧凝沉默片刻，搖頭道：“我更傾向與第二點。”
    “為什麽？”
    顧凝道：“不為什麽，男人思維和女人思維在意的點不一樣。你根本不懂，好皮膚對女人的重要性。而且，凶手在打死死者後，特意毀了死者的臉。如果是出於泄憤，他大可以用錘子砸爛死者的臉，沒有必要又帶一把凶器。
    所以，我覺得凶手的作案動機是，他為了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愛人，對死者進行報複！”
    湛明隨口問了句：“為什麽一定是凶手的女朋友毀了臉，難道就不能是凶手自己毀了臉？”
    顧凝蹙眉，抬頭看著他道：“張帥說凶手很壯，那麽他一定是經常健身或者從事體力勞動。試問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會在微商那買保養皮膚的化妝品嗎？你在反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多少要考慮一下它的合理性吧？——書上說戀愛會拉低人的智商，果不其然！”
    ‘噗……’
    辦公室加班兩人，忍不住笑了，還笑出了聲。目光觸及湛明的警告時，默默低了頭。
    湛明想了想，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一路拖拽出了辦公室。
    “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看了嗎？”
    顧凝不悅，掙脫了他的拉扯：“上班時間不能玩手機，你說的！”
    湛明指著辦公室道：“沒有時間觀念，眼睛總要好使吧？你沒發現辦公室現在沒什麽人了？這都幾點了？大姐！不下班啊？”
    “出現命案時，下班就是加班！你說的！”
    湛明叉腰，長長的呼了口氣，終是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頭：“是不是我說什麽，對你而言都是‘至理名言’？那我命令你，現在就回去看信息！”
    顧凝不耐煩的摸著頭，轉身默默的回到了辦公桌前拿起手機，讀著幾條未讀信息時，她忍不住蹙了眉頭。
    湛明在信息中提，他今天中午是想勸孫詩涵離開刑警隊，原因有二，刑警隊工作危險、孫詩涵並沒有做好來刑警隊工作的準備。
    誰知湛明的話還沒有說完，孫詩涵就簌簌的落淚，接著，她抱住了湛明，哭的更凶。
    同事、戰友、對方又是女孩子。湛明想推開她，她卻抱著不鬆手，顧及她的麵子，湛明不好用強，但也規規矩矩，並沒對她做任何出格的什麽舉動。想等她情緒緩和之後再談，沒想到這一幕被眾人看到了。
    條條句句，湛明以最簡練和清晰的字眼，將整個過程敲成了文字，並發送給了顧凝。
    顧凝讀了之後，眉頭慢慢舒展。手指在手機邊緣來回摩挲，腦子裏回蕩了三個問題，第一，他為什麽和自己解釋？第二，她該回什麽？第三，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許久後，她敲了一個字，並摁下發送鍵。
    換衣室的湛明聽著手機響了，瞄了一眼屏幕。
    顧凝：閱。
    湛明驟然失笑。
    不過一會兒，又收到一條信息。是一張照片。另附送一句試探性的疑問：‘湛明，這件事，私下已經傳開了，你是不是還不知情？’
    湛明看了照片，腦中‘轟’的炸開了鍋，他依稀有些明白了，為什麽他從下午回到警局後，所有人都似笑非笑盯著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