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刺眼的陽光的射入辦公室，增添了縷縷光芒，耀的人睜不開眼。
    顧凝泡好了一杯水，端到湛明麵前。
    湛明眼眶微微深陷，看著比晨起時更加疲態。他看了眼杯子中的枸杞疑問：“這是讓我提前養老？”
    “西洋參片可以增強中樞神經係統、緩解疲態，枸杞可以養肝明目。”
    “哦。”
    湛明了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有點怪。
    忽而想起一件事，素問：“你去中藥店，就是為了買這個？”
    顧凝斂目，開口：“湛隊長，我覺得有一個人的疑點還有很多，需要帶回來重新提審一下。”
    根據目前階段所獲得的信息，刑警隊恐是在忙乎幾天也是收獲甚微。
    “凶手前期可能並沒有直接和死者交涉。這樣的依次排查購買過的顧客，無疑是大海撈針。
    死者的包包丟失，嫌疑人有三個，凶手、拾荒者、目擊證人x。如果是後麵兩個，很大程度上，會對案情有進一步的延伸幫助。
    另外，你早上提及的那個人，並沒有在死者的手機中搜索查到，也是疑點之一，還有……”
    湛明知道她口中說的是誰，抬頭打斷了顧凝接下來的話：“顧凝，下樓幫我打個飯可以嗎？”
    顧凝凝神看他一眼：“你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
    湛明搖頭：“我是想告訴你，做事要循序漸進。警察的確要有縝密的邏輯思維能力，但調查取證，也是重中之重！現在質檢科的報告還沒有給我們，如果我們貿然行動，無疑會打草驚蛇，如果一下子就抓到了嫌疑人，皆大歡喜！萬一抓不到又驚動了他，你想過後果嗎？”
    顧凝想了一想，淡問：“你喜歡吃什麽？”
    湛明欣慰，對她說了幾樣菜式後，顧凝乖巧的離開。
    張魏過來接水，看著湛明的臉上藏著笑，不由道：“這個顧凝，腦子雖然軸，不過挺聽你的話的。”
    湛明得意：“也不看誰帶出來的人！”
    淡笑聲後，雙手捏著眉心又道：“你覺得有件事很奇怪！凶手把死者的屍體轉移，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人及時發現死者，他廢了這麽大勁移屍，卻不拿走死者的手機？——現代的人都離不開手機，留下手機，那就等於留下最重要的線索，這根本說不通啊！”
    張魏思量後回：“其實我覺得顧凝說的對，應該先把那個拾荒者帶回來問問話，他的口供有很大的問題。”
    湛明點點頭，表示讚同。
    ……
    拾荒者是個老賴，光棍一個！村裏欠下了一屁股債，就跑到城裏躲債來了。
    先找個遮風避雨的地兒，然後每天出去撿個垃圾，運氣好的時候，還有額外收獲。錢雖然不多，不過夠了自己每天的消遣。
    喝點小酒、弄個小菜、饞了就買個雞腿，在他看來，日子過的舒心又舒坦！
    今天被人帶來了警局，一點也不害怕，白臉不吃，黑臉也虎不住，誰要是問的凶的，他還‘嗯嗯啊啊’的哼起了一段小曲兒。
    總之一句話，不給錢，不開口，你要有證據，那就抓他坐牢，反正入了大牢更舒坦。還省得他天天出去撿垃圾了！
    林慶華氣的想打人。
    顧凝和劉曉風耳語了兩句，劉曉風聽了嘿嘿笑了，不多時，取了兩捆點鈔券遞給了顧凝，顧凝隔著老遠看，倒還真的可以以假亂真。自己又掏了五張真鈔混入，最終拿著兩捆錢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林慶華瞄了一眼，當即色變：“你瘋了！”
    顧凝淡道：“查案重要。”
    林慶華氣悶的離開了。
    ……
    顧凝的脾性向來都是不冷不熱、不溫不火，就像是一碗清澈見底的水，品過之後才知道裏麵是加了料的。
    所以林慶華離開之後，她就那麽坐著，眼睜睜看著拾荒者對擺放在她麵前的兩捆錢垂涎。
    就算拾荒者懷疑這錢的真實性，顧凝也不說話！
    論起安靜坐著觀察一個人，顧凝可以坐上一天，屁股都不帶挪一下的！
    拾荒者本還想和顧凝耗著，不過做了一會兒，他就坐不住了，畢竟平常都是東倒西歪，如今坐在這張被束縛的椅子裏，讓他全身都不舒服。最讓人費解的就是，對麵那個女娃娃，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盯的他十分不自在。
    “想要嗎？”
    就在拾荒者抓耳撓腮時，顧凝終於開了口。
    拾荒者扭了扭身子：“我要看看這錢的真假！”
    顧凝隨手從錢中抽了兩張往前推了推：“上次的錢就是我給你的，你還記得吧！”
    拾荒者探著頭，仔仔細細盯了半天，就差把眼珠子嵌到錢上了：“記得記得，你出手很大方。”
    顧凝懶懶倚靠在椅背上：“看清了？”
    拾荒者摸摸鼻子：“是不是我說了，這些都是我的？”
    顧凝邪魅笑笑：“我問你一句，你就答一句。如果你說了真話，我給你五張，你說假話，我扣你五張！最後能拿到多少，看你的配合程度。你這椅子是通了微電流的，對身體的傷害不大，不過你說了真話還是假話，我們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
    拾荒者的小動作很多，不過還是想也沒想點頭應下：“好。”
    顧凝戴上了耳機，開始發問：“案發當晚，你看到了凶手？”
    拾荒者：“沒有。”
    耳機那頭有了動靜：‘假話。’
    顧凝笑笑，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那張紅鈔道：“看來你和它有仇啊？”
    拾荒者嘖嘖一聲，脫口道：“對，我看到那小子了！”
    當晚，拾荒者聽到了動靜就下樓了，看到那間房中發著微弱的光。拾荒者不知道怎麽回事，咳嗽了一聲，那男的聽了動靜，撒腿就跑，拾荒者看著屋裏還亮著光。就好奇進去看了眼，發現一個女的躺在那，胸前還放著一個手機。
    他壯了壯膽子，拿走了手機，又在樓下發現了死者的包。他也很害怕，沒有在回去睡覺，把死者的錢包掏空後，沿路流浪，順手還把包扔進了垃圾箱。
    對凶手的描述如下：很壯，穿了一件黑色的風衣，跑起來的時候，有條腿稍微有些不靈敏。至於長的什麽樣，他也並沒有看清楚。
    審訊到最後，顧凝點了點頭：“你一共說了39句真話，可以得到張，剩下的五張，歸我！”
    說完，從裏麵抽出了屬於自己的五張人民幣，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