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倩倩還真是個資深的網頁遊戲愛好者。”
    張魏起身，走到張曦兮的身後：“怎麽說。”
    張曦兮指著屏幕道：“你看，各種時下最火爆的網遊她都有下載，而且每種網遊都是v10的用戶。我用她的賬號登錄，馬上有各種人找她私聊，和她要元寶的、裝備的、升階用的各種石頭。感覺她在遊戲中就是個散財童子。也很有威望，大家都叫她‘老大’！”
    張曦兮說話間，隊裏的其他人也紛紛走到她的身後。
    “什麽是v10用戶。”
    張曦兮瞄了眼身側的顧凝，語氣懶回：“這種網頁遊戲，如果不充錢的話，在遊戲裏是會被人欺負死的。所以充的錢越多，vip等級也就越高，30塊錢v1，2萬以上就是v10。這個名叫迎春雪的頁遊中，孫倩倩充值了68萬人民幣。”
    眾人均是一滯，都知道網頁遊戲燒錢，卻不知道燒的這麽厲害。
    顧凝看頁麵眼花繚亂，根本就不知道玩這遊戲的意義在哪？
    “那她是充錢最多的人嗎？”
    “不是！”張曦兮道：“孫倩倩在她們服戰力排行第二，第一的是她遊戲中的夫君。”
    張曦兮調出了戰力榜，看了屏幕半天，蹙眉道：“好奇怪的名字，耳冉？什麽意思？”
    耳冉？那不就是‘聃’？
    ……
    下午，會議室的氣氛的有些凝重。
    “我那天看到孫倩倩的屍體時，就覺得這事八成和那個聃有關係了。把死人裝扮成那個樣子，他是不是心理變態啊。”林慶華打破了沉默。
    張曦兮：“我看了孫倩倩和她幫會的聊天記錄，她在群裏十分的有威望，隻要她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會聽從她的指揮去殺人或者罵人，還有……”
    湛明：“還有什麽？別吞吞吐吐的。”
    張曦兮聳聳肩，將上周五的聊天記錄調取出來，眾人紛紛一愣。
    “這不是顧凝姐的照片嗎？”
    張曦兮說：“上周四晚，孫倩倩的幫會參與了全服幫會大亂鬥，結果因為銀行卡被凍結，她們幫會的戰力遜色，害得她們隻得了全服第二幫會的名次。戰鬥結束後，孫倩倩十分生氣，在群裏貼了顧凝的照片讓所有人罵，並揚言要殺了顧凝。”
    田蕊看著聊天記錄中對顧凝的謾罵，秀拳緊握，氣憤的說：“這也太離譜了吧？就因為這些虛擬的名次，他們就用這麽惡毒話罵不相幹的人。真是過分！”
    張曦兮：“也不能這麽說，網頁遊戲的樂趣就在於打仗，如果充了錢大家還做和事佬，那充錢還有什麽意義？”
    田蕊：“顧凝姐也是為了破案才被人罵，你不幫忙說話也就算了，還替他們說話，你這人怎麽這麽過分？”
    “什麽叫我過分？我隻是實話實說！”
    湛明一拍桌子：“夠了！還嫌我們隊不夠丟人是不是？天天吵什麽吵？不想幹了就給我滾蛋！”
    ……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自打張曦兮進了隊裏，似乎沒有一天消停日子。湛明氣的火冒三丈，顧凝在另一頭緩緩開口。
    “我剛剛看了孫倩倩和網友的聊天記錄，她在幫會中除了很有威望以外，似乎也是位‘知心姐姐’。她在網絡上十分善解人意——你們看這個，他幫會的一個人說家裏姐姐得了癌症，她就馬上給對方打了10萬塊錢，還安慰他家人重要，照顧好自己身體之類的。
    我覺得孫倩倩之所以喜歡網遊，主要是因為她在遊戲中可以獲取一定的存在感和滿足感。這也恰恰說明，現實中的她，十分孤獨。”
    顧凝語氣很緩，操作電腦也很笨拙，很久之後，又翻出了一部分聊天記錄：“這是孫倩倩和她遊戲中的夫君聊天記錄。
    孫倩倩：今天下樓時，不小心打翻了姐姐的咖啡，姐姐打了我一個耳光，還罵我是豬。
    耳冉回：她似乎經常打罵你？
    孫倩倩：對，我的家庭十分病態，父親隻寵姐姐，哥哥和哥哥相依為命。我永遠是家裏多餘的那個，沒有人在乎我，就算受了委屈，也沒有人幫我說話。
    耳冉：我幫你。”
    湛明手指敲打著桌麵：“這麽看來，孫倩倩給黃山的那封信應該耳冉幫她寫的！而這個耳冉，很大程度上，就是‘聃’！我記得你對聃的心理側寫中提過，聃也是個很孤獨的人，對嗎？”
    突然接受到了湛明的注視，顧凝在鼠標上畫圈的手指頭一頓。抬眸看著湛明，沉沉的呼了口氣，從筆記本中取出了一張素箋，遞給湛明傳閱查看。
    “生辰快樂？這素箋你哪來的？”
    顧凝將蘇洋在麥當勞對她說的話和盤托出。待說完後，湛明語氣有些嚴肅：“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麽現在才說？”
    顧凝微微斂目：“我覺得二中發生那起案件，如果不是蘇洋，一定還有很多人被鄭姓父子欺負。”
    “顧凝！”湛明拍案而起：“你別忘了，你是警察！你的責任就是將犯法的人緝拿歸案！怎麽可以包庇犯罪嫌疑人。”
    顧凝被他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他：“我沒包庇她，隻是就事論事。”
    “你還說沒包庇？聃是個很危險的人物！現在我們知道的就已經有5起了！可能還有很多起死亡案件是我們不知道的！你能保證他教唆下殺的人都是有罪的嗎？——現在我們對他一無所知，可他不但知道我們的警力，甚至連你的生日都知道，你能保證他不會傷害你嗎。”
    湛明越說越激動，突然一拳頭砸向桌麵，語氣沉沉的說：“法律不會縱容犯罪，我也絕不姑息我管轄的區域有法外之徒！蘇洋不繩之以法，那麽她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聃’！如果社會上的人都打著救世主的名義在替天行道！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
    鄭姓父子的案子我會申請重開檔案。至於你顧凝！你完全就沒有做好當一名人民警察的準備！　11月份的考試你不要參加了！今日下班前，我希望能收到你的辭職信！——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