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周公變成了湛明，還親了我。那吻很甜很柔軟，就像，煙草味的。’
    ‘他真的吻了我，吻很濃烈，我覺得呼吸困難，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他是不是想報複我用毛巾悶他臉的仇？’
    湛明扶額，看著她對每天的吻‘成長認知’，無奈苦笑出聲。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他向我求婚了，我覺得很幸福。’
    ‘他受傷了，我不敢看他，因為擔心從他的眼中看到死亡，所以連夜跑去了成榮。’
    ‘好像說了什麽讓尚局下不來台麵，不過我沒心思去顧及，湛明到底怎麽樣了？會醒過來嗎？’
    ‘湛明、湛明、湛明……’
    看著一張紙中鋪滿了自己的名字，湛明呢喃說：“我也想你。”
    很快，湛明從筆記本中複活，顧凝的隨筆也開始演變成了小女生的風格，每天記載著湛明這個病號的吃喝睡，雞毛蒜皮的小事中，湛明似乎能聯想出她記筆記的認真可愛模樣。
    直到張曦兮的死，她的隨筆風格才突然變了。她寫了很多對生死的感悟，似乎已經不在糾結於男女之情中了。
    ‘我知道那6名女孩都是顧茹兒指使崔冠傑殺的，但我找不到證據。就像顧宗昌殺了我父母一樣，我熟讀中國律法，可我還是沒有辦法將他繩之以法。但我堅信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我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我突然想起來，顧宗昌的妻室兒女們曾譏諷過我是喪家之犬。我想告訴他們，我現在已經不在是喪家之犬了，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家，我的姓氏前將會冠上一個‘湛’字，從此和顧家再無瓜葛。’
    “湛顧氏？”
    湛明呢喃輕語，撫著筆記本上的娟秀小字，很久之後，翻到了下一頁。
    不過筆記本中出現了縫隙，明顯被人為撕掉了很多頁。接下來的內容就是李雅和章可兒案件的分析。
    湛明一時間心亂如麻，看著被扯下最後一張筆記本上還有痕跡，馬上尋了一根鉛筆輕輕滑動許久後，最後一頁的筆記內容終於有了答案。
    ‘5、1、3
    圍剿、痛苦、安眠藥、教唆、繩索
    小樓’
    一頁紙上，隻寫了這3行字，如果說513關乎呂峰的話，那中間的那行字又代表著什麽？
    小樓又是什麽意思？
    還有痛苦、安眠藥的字眼，她難道想不開要自殺……
    ＊＊＊
    三個月後。
    古堡一樣的顧家大廳之內，端坐著一年長的男人，他雙手緊握著一支龍頭拐杖，衣著古典華貴，周身釋放冷厲的氣息，讓人不敢側目。
    他的身畔，側立著呂峰、顧凝和兩個一米高的女娃娃，兩個成年人冷冷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而兩個女娃娃則是低著頭，怯怯的樣子。
    豪華沙發之後，跪著幾個人，其中兩個女人身上，是肉眼可見的皮開肉綻，兩人不喊不叫。努力強忍著痛，卻藏不住臉上的憤憤之色。
    顧茹兒坐在輪椅上，表情恬淡的說：“爸爸，應該沒有我什麽事，我想上樓。”
    “咚～”
    手杖重重擊落在地，在空曠的客廳上方久久回蕩。
    顧宗昌厲色嗬道：“什麽叫沒你什麽事？死的人是你弟弟！”
    顧茹兒默默低下了頭，不在說話。
    5月13日，呂峰母親的忌日，顧凝隨他回國拜祭，半路卻被顧宗昌的車接回了顧宅，不過睡了一晚，家中就發生了一件慘案。
    顧宗昌的小兒子顧北，今早死了。
    如此一鬧，顧凝和呂峰反倒也成了嫌疑人，原本今天準備回去，無奈隻能留下等待警察的到來。
    報警過了半個小時後，顧凝聽到了警車的鳴笛聲。
    呂峰：“昨夜我和顧凝住在客房，似乎沒有必要麵見警察。”
    顧宗昌哼道：“每年的5月13，顧家都不安寧！我看這裏嫌疑最大的就是你！”
    呂峰淺笑：“如果我沒記錯，昨天可是你非要請我和顧凝回來的！”
    “我是你的爸爸！不要開口一個你，閉口一個你！”
    “那還要感謝顧南和顧西，要不然以我的身份，哪裏配登入顧家門廳。”
    “混賬！”
    又是重重的扣地，門口已經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顧宗昌收斂起幾分怒意，抬頭看向了登臨房門的幾個警察。
    饒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湛明等人，也被顧家這一幕震懾到了。活脫脫就是君王在世，群臣跪拜的場麵。
    ‘小阿凝～’
    李非凡眼尖，馬上看到了顧宗昌身側側立的女人。
    湛明一愣，視線也馬上停留在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大人身上。
    她似乎沒什麽變化，依舊還是初見時的模樣，神情冷冷淡淡的，仿佛一切她都不關心。
    而她的身前，是身子修長的呂峰，視線盯著自己，嘴角微微上揚，漏了一個好久不見的笑容。
    湛明緊了緊拳頭，幾步上前漏出證件：“請問，誰報的警？”
    顧宗昌淩厲的盯著他看：“我報的警！我的小兒子昨晚遇害了！請務必在天黑之前，幫我找到殺死我兒子的凶手！”
    湛明挑挑眉：“我們隻能說，我們盡力！”
    “那就什麽時候找到，什麽時候離開！”
    “顧先生，這是21世紀，非法囚禁，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還有，公民是有人權的，即便你雇傭了她們，但你沒權利體罰她們。”
    顧宗昌沉道：“凶手就在這群人之中！如果你們找不到，隻能證明你們沒用！——至於她們，都是自願跪的！和我沒關係！”
    湛明挑挑眉，視線瞄向了跪著的幾個女人，不過幾人死死的低著頭，有警員上去勸服她們起身，不過她們似乎不為所動。
    這算得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湛明懶理，問道：“我需要幾間的房做臨時的問詢室。”
    顧宗昌沒說話，隻用手杖敲了兩下地板，馬上有管家上前。
    “早已經準備好了，您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湛明指了顧凝一眼：“我要那個小姐第一個接受詢問！”
    顧凝神色懨懨，挪動了一下沉重的腳步，跟在了管家的身後。
    湛明回頭對張魏交待一聲後，疾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