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仿若掏空了顧凝的靈魂一般。
    顧茹兒‘咯咯’笑了：“我從來沒說過我是癱子啊？”
    話音落下，她廣袖輕揚，隻是旋轉一圈，如天人下凡的仙女。
    “我不但不癱，我還能跳舞呢？怎麽樣？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既然不是鬼，顧凝自然而然也就不怕了：“你想幹什麽？”
    顧茹兒‘咯咯’笑著，居高臨下的說：“我從爺爺留下玄術書裏，看到了一個青春永駐、延年益壽的法子，今天月黑風高，剛好適合我做法。”
    “怎麽做？”
    “很簡單啊，先在找一對童男童女，祭奠掌管生死的天神。然後，找七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殺了她們，困守住她們的靈魂，行北鬥七星陣法，這樣，她們剩下的青春和生命，就全都歸我一個人了！”言此，顧茹兒十分亢奮的衝下了台階。看著顧凝問道：“妹妹，你會成全我的，對不對？”
    “你剛剛說童男是指顧北嗎？”
    “是！我擔心你走，所以昨晚連夜弄死了他。”顧茹兒興奮的問：“妹妹，你說童女是用顧青好？還是顧枚好？我覺得顧青很好，她和顧北是龍鳳胎，天神一定喜歡！你說對不對？”
    “你瘋了，他們是你的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顧茹兒道：“妹妹，老太爺的話你忘了，隻有明媒正娶的女人才配生出顧家的血脈，他們幾個，包括那個顧東，他們都是私生子！根本不配姓顧！”
    顧凝蹙眉，神色困惑的看著眼前這個瘋魔一樣的女人：“你還年輕！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不年輕了！”顧茹兒聲嘶力竭的尖利道：“那場事故，我不但摔了腰，還查出了癌症！我開始治療，醫生說我恢複的很好，可不知道為什麽，癌細胞開始惡化了——都是你！”
    顧茹兒橫直顧凝吼道：“我和哥哥以前總是欺負你，尤其是那半年，我們欺負你是喪家之犬，我們虐待你，喂你吃屎，逼你學狗叫，把你鎖在太平間，還讓你和死人一起睡覺！你生氣，你詛咒我們，結果顧南、顧西真的死了！都是你的詛咒！你的詛咒應驗了！”
    顧茹兒抱著頭，時不時的低語著：“詛咒應驗了，詛咒應驗了。”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拉著顧凝的手說：“我和你道歉。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還不想死，反正你爸媽死的那麽早，你不是很想他們嗎？我幫你和他們團聚怎麽樣？”
    顧凝看著她神情恍惚，思緒似乎在現實和瘋魔中來回穿梭，她好像也很激動，微微顫動的身軀，掩藏不住她的興奮。她凝望著顧凝，眼中寫滿了期盼。
    那種感覺顧凝很熟悉，從小到大，她隻要看到喜歡的玩具，就會漏出這種表情討要。如果顧凝不給，她就會哭著喊著跑到爺爺奶奶那裏告狀。
    不過今天的她，神經似乎有些問題。
    顧凝微微眯眼，試探的問：“那你床底下的小木人是怎麽回事？”
    “那個啊？”顧茹兒捂著頭說：“它們能保佑我不被惡靈靠近。哥哥們死後，我經常做噩夢，夢到你滿臉是血詛咒我的樣子！我好害怕！對了妹妹，你不是重陽節生的嗎？等你死了，我就把你的血擠進‘乾’的小木人裏。這樣八卦陣也做好了。我就再也不用怕你了！”
    “你剛剛說困住靈魂的方式，是指把她們困在小木人裏嗎？”
    “當然不是了！”
    顧茹兒咯咯笑了，回頭在牆上摸索著的什麽，隻聽‘噗噗’的聲音響起，頭等之上，淩空掉落了七麵樣式很特別的鏡子。
    “這是陰陽鏡，我已經把那6個女人的靈魂困在裏麵了。一會我點上蠟燭，你就能看她們在裏麵跳舞了。”
    顧茹兒指著其中一個鏡子道：“妹妹，這是我給你留的位置。你快來看，喜不喜歡？”
    顧凝機警的盯著她：“你準備怎麽做？”
    “你的廢話好多啊，等你死了，自然就知道我該怎麽做了！”顧茹兒衝進茶水間，從冰箱裏取了一瓶水遞給她：“時間來不及了，你快喝，我去把抱顧青下來。”
    顧凝：“如果我不喝呢？”
    顧茹兒眼神突然變得陰戾，冷冷的盯著她說：“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舌燥，口幹，心跳加快，視力模糊？”
    顧凝捂著心口：“你做了什麽？”
    “你睡前不是吃了一種果子嗎？你還說那果子很甜。”顧茹兒笑著說：“那是顛茄的漿果，兩顆就可以要了一個小孩子的命了。我再三叮囑你說不要貪多，可是你嘴饞，吃了五、六顆。經過我剛剛那麽一嚇，你是不是心跳的更快了？”
    顧凝的瞳孔慢慢放大，不可置信的盯著眼前的顧茹兒：“你就是個變態！”
    “我不是變態。如果不是你詛咒我們，大哥二哥也不會死！我也不會得癌症！是你詛咒了我們！都是你的錯！”
    顧茹兒又衝到她的麵前：“妹妹我答應你，隻要我的癌症好了，我一定會做個好人的。這幾個女孩我也不會讓她們白死，我會給予她們父母豐厚的報酬，讓她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至於你……”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警察？”顧茹兒想了想：“說實話，他長的那麽帥，我也喜歡他！我答應你，好好幫你照顧他，你就放心的走吧。”
    顧茹兒看她神色不對勁，馬上擰開了礦泉水遞給她說：“我知道你難受，快喝，喝了就不難受了。”
    “神經病！你就是個神經病！”顧凝一巴掌打翻了她手裏的水瓶，看著樓梯上還發著光的手機衝跑過去。
    顧茹兒倒是不緊不慢：“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在家裏裝了信號隔離裝置，你是打不通電話的。還有……你不覺得今晚很安靜嗎？”
    她緩緩上了台階，居高臨下的盯著有些痙攣的顧凝說：“給你送果子前，我在水裏加了迷藥，今晚所有的人，都會睡的十分香甜。你放心吧，你會走的很安靜的，絕對不會有人打擾你，既然你不願意喝我給你準備的水，那就繼續難受吧，我這就去抱顧青下來陪你。”
    ‘啦啦啦啦～啦啦～’
    靜謐的夜晚，顧茹兒嘴裏哼著小調歡快的上了樓。
    與她相比，顧凝就沒有那麽舒服了，她的視線模糊，全身痙攣，整個人躺倒在地上，模糊之間，她似乎看到她的爸爸媽媽，他們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閑話家常，突然，兩人齊齊回頭，看著顧凝笑了。
    “作業寫完了嗎？”爸爸問。
    “寫完了過來吃水果，有你最愛的草莓。”媽媽說。
    顧凝淚目，隻聽‘哐’的一聲，爸爸媽媽消失在了客廳，她偏轉視線，首當其衝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伴著淡淡的煙草香，自己被他擁進懷中：“顧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