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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非霆安靜地聽他說完，握著水杯上轉動了兩圈。
    房間裏鴉雀無聲，眾人緊張地看著薄非霆，等他的回答。
    “抱團取暖的事，大家可以自己做。我的行事風格和我爸不一樣，我怕各位叔伯不適應，反而鬧出罅隙。”薄非霆抬眸看向眾人，沉著地說道：“各位叔伯可以退出雀關會，這樣關止山可能不會再找各位的麻煩。”
    “非霆，現在不是退出雀關會這麽簡單的事了，我們是被關止山逼得無路可走……”
    薄非霆笑笑，起身說道：“各位叔伯，實在不好意思。我不太關心雀關會的事，不過我可以承諾各位叔伯，若是有關途並且正當的生意，可以合作。”
    “非霆，現在國內做生意就是這樣，你看蘇杭的西子會，還有慶成的寶安會，大家都是抱團……”
    “我不抱，不好意思。”薄非霆笑笑，淡然說道：“各位叔伯雖然在前十五年在抱團得到了好處，但其中暗中被紮的冷箭也應該不少吧？”
    眾人麵色各異地看著薄非霆，氣氛一陣尷尬。
    “說得再難聽一點，在座的各位，現在還有盈利的嗎？”薄非霆又問道。
    呼吸聲又是一陣急促。
    “我的秘書會與大家談接下來的事。”薄非霆端起酒杯，沉聲道：“這杯酒敬各位叔伯，當年br受到衝擊時各位的冷眼旁觀，一筆勾銷。”
    咳……咳……
    咳嗽聲四聲。
    劉奧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笑容滿麵地向眾人鞠躬行禮。
    薄非霆扣上西裝扣子，大步走了出去。
    廳裏有人發出一聲抱怨：什麽東西？
    劉奧反手關門，一根手指立在唇上，神秘地說道：“厲害的東西……小聲一點……”
    大家被劉奧的動作弄得又氣又好笑。
    “他現在可是在國內，又是晚輩，br不可能離開大家的幫襯！”
    “誰說離不開的？現在沒有大家的幫襯，br別提多好了。”劉奧笑著把文件放到桌上，手指在上麵敲了敲，“雀關會當時買了一層樓做商會辦公的地點，各位都有認購，現在我們老板要一個人買下來，連雀關會的名字一起，以後隻有我們br車隊可以用，大家可以另外想個更好聽，更發財的名字。這是轉讓協議，請大家簽字。”
    大家臉色大變，互相看了看，都嚷了起來。
    劉奧不急不燥地看著他們，直到眾人吵累了，這才滿臉笑臉地說道：“各位，請簽字吧，留著一個空名頭沒用。還不如轉讓了，說不定我們老板高興，還是會吸納大家進雀關會。還有，我們老板其實一點也不高大上，也不光明正派，他和關止山差不多……不是好人。”
    “你這是威脅我們？”有人拍案而起，怒氣衝衝地嗬斥。
    劉奧吸了口氣，慢慢轉身看向他，九十度鞠躬後，慢吞吞地說道：“真是抱歉，我真的是在威脅各位。雀關會的那層樓，當年薄老出資百分之三十，剩餘百分之七十由六家出資。當年br遇上困境時，薄老想用這百分之三十周轉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沒能伸手。抱團取暖四個字變成了凝冰成刀，甚至落井下石。知道困境是怎麽解的嗎？我們老板通過國際上的關係，調進了大筆資金……所以現在你們有了困境，想找br是真的找錯了，我們老板沒有同情心。簽字吧，免得出不了這道門。”
    “你……”
    “我要報警！”
    “我要告訴關止山……”
    劉奧滿麵笑容，不慌不忙地拍了兩下手。
    大門打開，又走進了十幾人，牛高馬大，一臉橫肉。而眾人發現，手機根本打不通，信號被屏蔽了。
    “我們老板，根本不是好人，真的……殉吾堂知道嗎？那麽橫，還是得去給我們老板磕頭。你們磕頭就不好看了，還是簽字吧。”劉奧打了個響指，讓人把文件拿到大家麵前。
    原價回購！
    大家臉色極度難看，一動不動地坐著。
    劉奧也不急，坐到薄非霆之前坐的座位上，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豎大拇指：“好吃，這鴻門宴好吃！比我們老板吃過的敵人的肉還好吃……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拿著微衝一梭子子彈掃過去……毒氣，還有細菌……”
    “夠了，你以為是打仗？”
    “不信就試試，”劉奧笑笑，平靜地說道：“真的很可怕的。”
    冷汗從眾人額上淌下來，大家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是誰緊張放了個屁，風裏彌漫起一陣臭氣。再接著，有人忍不住拿起了筆……
    ——
    薄非霆從剛剛的大廳出來，進了斜對麵的房間。
    他討厭這些應酬，但今晚必須來。公司內還有人想重新啟動雀關會的那一套，他要直接滅了那些人念想。
    關硯正一手端著酒杯大呼小叫，其餘人摟著漂亮女孩正被他逗得大笑。
    薄非霆一出現，裏麵頓時安靜下來，都楞楞地看向了他。
    “哎呀，嚇我一跳！老薄你居然真的來了！真是稀罕事……咱們哥幾個一起長大，什麽時候能把這位大爺拖到牌場上來了？”關硯回過神，跳起來，揮著右手嚷嚷。
    “怎麽，我還不能找點樂子？還是你們中有人真的和殉吾堂有關係？”薄非霆掃視一圈，走到了沙發前，解開西裝衣扣坐了下去。
    “大哥，你真的一個人幹翻了殉吾堂五十個人？警方說是他們群鬥，我們剛剛還在說這事。”臨湘的馬栩拿著一盒雪茄過來，挑了一根，親手剪開遞給薄非霆。
    “一人打五十個，不太可能吧？若是老弱病殘，五十個我還信。殉吾堂是開拳館的，收的徒弟個個都能打。”關硯端著茶杯，好奇地看著薄非霆。
    “不是，不更應該問，薄非霆你來幹嗎？”馬栩推開擋在身前的女孩子，拖過椅子坐到了薄非霆的麵前，“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找殉吾堂的人揍你吧？雖然我也不太喜歡你，但我也至於去費這神哪。”
    薄非霆笑笑，搖頭說道：“你還是擔心自己好了，你的改裝車怎麽回事？”
    馬栩楞了楞，放下酒杯，小聲問：“原來是你發現的？”
    薄非霆看著雪茄漸漸燒白的灰，沉聲道：“別拿錢謝，幫我辦件事。”
    “薄非霆，關硯說你討厭，我還真同意他這觀點。”馬栩揮手，讓關硯他們退開，小聲說道：“你明知道我隻喜歡玩玩車，不參與你們這些烏七八糟的事。”
    “我要給我太太準備一場婚禮，要用你的船隊。”薄非霆低聲說道。
    “你說真的？”馬栩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聲問道：“你可是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東西外借，就算爛了也不借。就算你薄非霆有多厲害，總不能來搶吧？”
    “我給你改車。”薄非霆平靜地看著他。
    馬栩又楞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指著他說道：“你說真的？多少人出了天價想勞動你，你都不肯改，我借你船隊，你就肯？”
    “對。”薄非霆點頭，“沉星喜歡海，我要在海上辦婚禮。現在去買船再布置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我想找你借。希望你暫時保密。”
    “嗬……”馬栩笑出了聲，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薄非霆你開什麽玩笑……就這麽點小事？”
    “小嗎？”薄非霆反問。
    馬栩的笑聲戛然而止，小聲說道：“你知道船與車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我不借。”
    “你以後的車，我全給你改。”薄非霆更加平靜了。
    馬栩眯了眯眼睛，歪著腦袋看著他，“你是動真情哪！薄非霆你真是一個怪人。行，借了！但我不相信你，你得給我簽字畫押，以後我要改車你就得親手給我改，親手……不能讓你手下的人改。”
    “成交！”薄非霆嘴角揚了揚。
    馬栩勾住他的肩，笑著舉杯，“薄非霆，我怎麽越來越討厭你了，我們這群人裏居然出了一個情聖，你為什麽非要什麽事都和我們不一樣？女人而已，你這麽認真做什麽？”
    “說到女人，那個叫孫驍的老花炮說是看中了一個年輕清純還夠勁的女人，今晚一定要弄上手。聽說就在樓下。我就納悶了，整個郴海，除了陸沉星是那種又清純又夠勁的，還會有哪個女對得起這個形容？”關硯湊過來，若有所思地說道。
    薄非霆擰擰眉，沉聲道：“她回去了。”
    “問問唄。”關硯說道。
    薄非霆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過去，響了好一會兒也沒人接。他又打給了王於周。
    “陸小姐去銀臨了。”王於周粗聲粗氣地說道：“說有重要的事要談，讓我在路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