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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唐冬冬腳步越來越慢，一臉不解地看著陸沉星。
    陸沉星盯著她的眼睛看了會兒，輕輕點頭：“原來沒看見。”
    “那天晚上……你真的一直在賽車場？你向我求救了嗎？”唐冬冬猶豫著問道。
    “對啊，向你求救了，可惜你沒有聽到。”陸沉星笑了笑，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如果你聽到了，肯定會救我的，薄非霆也肯定會重謝你的。”
    “嗯……”唐冬冬的視線落到二人緊牽的手上，陸沉星沒戴那顆大鑽戒，白皙的手柔若無骨，和她布滿小繭和細小傷口的手完全不一樣。
    “你幹什麽了，手上怎麽這麽多傷？”陸沉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驚訝地問道。
    “哦……沒什麽……”唐冬冬飛快地縮回手，藏到了身後，局促地說道：“新欄目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叫一聲就好。我去趟洗手間。”
    陸沉星點點頭，獨自走電梯。
    關門的時候，她又看了一眼唐冬冬的手。印象中她總是穿著長袖，難道手臂上也有傷痕？
    唐冬冬給陸沉星的感覺越來越怪異，最早看到她的時候，隻是覺得她自卑怯懦，但是又才華橫溢，所以有心想招到自己組裏。但是接觸次數多了，又感覺這姑娘心裏藏著萬萬丈的野心，還有看不透的重重心事。
    不管怎麽樣，陸沉星現在肯定唐冬冬那晚確實看到她的求救了，但是直接揭穿她也不會有人信，就算信了，又能拿她怎麽樣？救你是見義勇為，是情份。不救，那也是唐冬冬的自由。
    唐冬冬看著電梯上去了，轉身慢吞吞地往衛生間走。她洗了手，坐在最裏麵的格子間裏，從隨身的挎包拿出藥膏往手背上擦。挽起袖子，手臂上也全是傷。
    門打開了，女同事聊著天走了進來。水響，香水味兒在滿室的消毒水氣味中亂竄，聞上去很古怪。
    唐冬冬收好東西，靜靜地等待她們先離開。
    “陸沉星不在的時候，她眾星捧月，神氣活現的。陸沉星一回來，就把她秒得渣都不剩下了。”
    “對呀，她和陸沉星比，感覺一個是女皇，一個是丫環。”
    唐冬冬抱緊了小包，起身開門。
    正在鏡子前補妝的三個女同事嚇了一大跳，互相看了一眼，匆匆跑出了衛生間。
    唐冬冬轉頭看向鏡子，脂粉也蓋不住重重的黑眼圈，口紅有些脫落了，人顯得很疲憊憔悴。
    水池好像堵上了，先前那幾個女人洗手過後的泡沫水積了大半池子。她正想走開，叮……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看了一眼號碼，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匆匆掛斷之後，那邊很快發了條消息過來。
    “臭娘們，敢掛我電話，你也不怕我來台裏找你？晚上乖乖過來，別惹老子發火。”
    她忍住氣，給對方回消息，“在準備上節目，晚上也有節目。”
    “反正十點半看不到你，你就等著。”
    唐冬冬放下手機，扶著洗手台慢慢蹲了下去。手機繼續在響，她沒抬頭，手指摸到手機後，直接推進了洗手池中。撲通一聲，把滿池子還帶著泡沫的水砸得水花四濺。
    門又推開了，可兒和微微走了進來。到唐冬冬的樣子，趕緊過來扶她。
    “唐組長，你怎麽了？”
    “唐組長，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唐冬冬扶著二人的手站起來，勉強笑了笑，“沒事，就是累了。”
    “半個小時後直播，你能上嗎？你今天已經做了兩檔直播了，要不要我替你？”可兒關切地問道。
    “不用！還不到你替我的時候！”唐冬冬臉色驟變，一把推開了可兒。
    可兒嚇得打了個哆嗦，喃喃地問道：“你怎麽了？”
    “沒事……我沒事。頭疼……”唐冬冬回過神，轉身撈起泡在池水裏的手機，怔怔地說道：“手機壞了呀。”
    “不知道電吹風吹過後還能不能用。不過這手機也挺舊了，要不要換一支？”微微抓了一團紙，想幫她擦水。
    唐冬冬握著濕漉漉的手機，拖著發軟的腳步往外走。
    可兒擔憂地看著她走進電梯，小聲問道：“她是不是壓力太大了？”
    微微歎氣，往四周瞄了一眼，湊到可兒耳邊小聲說道：“陸沉星回來後，她在台長那裏就失寵了。也難怪，上回她找台長要求加三倍薪水，廣告分成要求她七，台裏三，不然就跳槽。這條件也太誇張了，台長當然不願意同意。可她說她跳槽會把人都帶走，台長又氣又急，所以才去請陸沉星回來。陸沉星有個有錢的老公，還能給台裏投資，台長當然更捧陸沉星。”
    “三倍？她已經年薪過百萬了，每個月錢不少，可是連手機都舍不得換……她難道賭錢嗎？”可兒猛地瞪大眼睛，掩唇驚呼：“你看她臉色那麽差，難道……吸……毒？”
    “噓……別亂說話！”微微拽著她進了電梯，直奔直播室。
    ——
    唐冬冬回到辦公室，從最底層抽屜拿出一隻手機盒子。限量版的手機，這是上回一個富商送的，抽屜裏還有別的名貴的禮物。她裝上手機卡，沒精打彩地拿起小鏡子照了一下。
    臉色真難看啊！她拿出化妝包，匆匆補了個妝。
    離直播時間隻有十分鍾了，她不敢再耽擱，打起精神往電梯衝。等了十多秒，電梯到了，她深吸氣，調整了一下情緒，抬步走進了電梯。抬眸，和薄非霆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薄非霆來接陸沉星了！
    真好啊，陸沉星真幸福！她抿了抿唇，溫柔地打招呼：“薄總。”
    薄非霆點點頭，往旁邊讓了一步。
    唐冬冬慢步走到他身邊站好，小聲說道：“新季度的節目方案已經給了劉奧，他給您看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就開始籌備了。”
    薄非霆一直沉默，這種冷淡讓唐冬冬十分不自在。下電梯的時候，薄非霆扭頭看了看她，沉聲道：“劉奧會看著處理，工作方麵的事你與他直接聯係。不過，我喜歡更專業一點的方案。唐小姐對車可能還是不太了解，不妨多查閱一下資料，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劉奧會幫忙的。”
    唐冬冬的臉瞬間漲紅。她認得多少豪車呢？家境貧寒的她哪有機會去懂得各種馬達，各種配件……
    她眼睜睜看著薄非霆走進了陸沉星的辦公室，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
    ——
    陸沉星就站在辦公室門口，電梯裏站著誰看得清清楚楚。
    “不下班？”薄非霆直接摟住她的腰，往裏麵看了一眼。偌大的辦公室隻有她一個人。
    “才三點半，你讓我下班？”陸沉星笑著說道：“你這是翹班嗎？”
    “哦，三點半挺晚了，可以下班了。”薄非霆走進辦公室，環顧一圈，視線落在牆上的直播表上，扭頭看向她：“你四點十分要上節目？”
    “對啊，你要不要陪我？”陸沉星笑著說道：“好久沒上了，四點十分那檔愛歌的主臨時有事，請我幫忙。”
    “嗯。”薄非霆拿起桌上的資料，問道：“你還會做音樂類？”
    “哇，我什麽不會？我是全能選手！我還會調解夫妻情侶的矛盾，還能做性、知識谘詢，還能……”
    “什麽？”薄非霆扭頭看向她。
    陸沉星掩唇笑，“以前晚間節目總有男人故意打那種無聊的電話進來，我就幹脆給他普及一下常識，幫助他成為一個合格的人。”
    “那種電話導播也接進來？”薄非霆擰眉，不悅地說道：“怎麽不開除掉？”
    “哇，遇上你這樣的老板，導播不必開除，直接嚇死了。”陸沉星拿起資料，挽著他的胳膊說道：“走啦，我帶你去我的直播室作客。你也可以了解一下我的工作。”
    薄非霆點頭：“很榮幸。”
    “隻能坐在導播室……”陸沉星下了電梯，朝唐冬冬的直播間看了一眼。這時候她在上車行風間的欄目。
    唐冬冬的汽車知識非常匱乏，接手這檔欄目之後，唐冬冬明顯很吃力。
    葉菁他們已經到了。但凡是陸沉星的節目，葉菁都是自己來做導播，二人配得很好。
    樂麒對音樂不太熟悉，拿著小本本早早坐著準備學習了。見到陸沉星和薄非霆兩個人進來，都楞住了。
    “這是今天的男主播嗎？唷，台長這回長眼睛了，挑了又高又帥的。”對麵直播室的導播正好下節目，四十多歲的大姐，眼睛還高度近視，一時間沒能認出薄非霆，誇了幾句才走開。
    “我進去了。”陸沉星打了聲招呼，推開了直播室的門。
    葉菁把大沙發推到玻璃大窗的正前方，笑著說道：“薄總坐這裏吧。”
    薄非霆道了謝，坐到沙發上，一抬頭，正好看到陸沉星在朝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