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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容師目送二人出去，手腳麻利地關好店門。
    “好可怕，難道是男朋友？”
    “不太像吧，車很普通呢。上回送她來的好像是一輛奔馳。”
    “像她這樣的名人，肯定有不同的男朋友吧。”
    議論聲被店鋪門關在裏麵，外麵是一片冰冷的路燈光。
    唐冬冬被韓研塞進車裏，臉上的血一直在淌，衣領上全是血漬。她扳著車門，不肯讓韓研關上，頭也伸出來，一副你要關門就殺掉我的駕勢。
    韓研也不管她的姿勢，繞過去，開車就走。
    唐冬冬嚇到了，抓著安全帶拚命尖叫：“夠了，夠了！我認輸還不行嗎……”
    她終於哭了起來，嚎啕道：“我又做錯了什麽，我隻是想過得好一點，不要再被人肆意欺負，肆意踩在腳下。你不也是因為這樣才找一個靠山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韓研猛地刹車，唐冬冬往前栽了一下，額頭碰到前麵，咚地一聲響。
    她趴在台子上，久久地不動，一直在哭。
    “我想過得好一點，哪裏錯了？哪裏……”
    “她什麽都能得到，我卻什麽都不順利，我明明比她有能力，可是好事全都落在她身上。”
    “你這麽護著她，可是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你這麽熱情幹什麽？”
    她哭，她罵，她抹掉臉上的血，轉過身來打韓研。
    “想殺我嗎，那就殺了好了。”
    “瘋子。”韓研把她往車下推，冷冷地說道：“有這麽多問題，去照著鏡子問你自己。為什麽要跟著周良生，為什麽要去推她。怎麽過成這樣子，問你自己。”
    “她要是不回台裏，我就不用這樣倒黴！我可以好好地工作，不會有人再踩著我上位，不會讓我進退兩難……她又不像我，她明明有個薄非霆，可以過好日子，卻偏要回來搶我的一切。我過得有多難你知道嗎？那麽多的債務，我一點一點地還……這天下有誰心疼我……我靠的是我自己，我才不像她，靠的是薄非霆！”唐冬冬摔在地上，抱著腿痛哭。
    有路過的計程車放緩速度朝這邊張望，唐冬冬立刻揮著手臂怒罵：“滾啊，看什麽看。”
    計程車司機回罵一句神經病，迅速離開。
    韓研盯著她看了一眼，身子鑽過來關緊副駕的車門，駕車離開。
    從後視鏡裏看，唐冬冬爬了起來，抱著雙臂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唐冬冬太偏執了，和她是說不清的。他現在要解決的不是唐冬冬，而是他的幹媽，那個賦予他少主位置的女人。
    ——
    陸沉星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覺，醒來之後翻了個身去抱薄非霆。手落空了！
    她坐起來，往床邊看……
    嬰兒床呢？
    孩子呢？
    “薄非霆，孩子不見了，孩子……”她嚇得七魂丟了六魄，猛地竄起來，光著腳往外衝。
    “媽，薄非霆，孩子被人偷走了！薄非霆……”
    她往樓梯衝，看到薄非霆抱著一個寶寶走到樓道口仰頭看她。
    “嚇死我了！你們把床搬哪裏去了？”她幾個箭步衝下樓，把孩子從他懷裏抱過來，在孩子臉上輕蹭。
    “你昨晚上睡我房裏的。”蔡帆羽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另一個孩子。
    “啊？”陸沉星懵了會兒，扭頭看向樓上。對哦，她剛剛不是從自己房裏出來的。
    “天啦，我夢遊嗎？我嚇到你了嗎？”她歉疚地坐下來，不安地問道。
    “什麽夢遊，是薄非霆怕你被寶寶吵得睡不好覺，所以把你抱到我房裏來了。他自己照顧了一個晚上。”蔡帆羽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薄非霆。不用說，薄非霆昨晚這個舉動徹底贏得了她的喜愛。
    “那你一夜沒睡？”陸沉星不好意思地看向薄非霆。她睡得可好了！
    薄非霆把孩子遞給站在沙發邊的一個中年女人，沉聲道：“睡了一會兒。現在我要去公司了，你要不要去台裏？”
    陸沉星這才注意到來了四個陌生女人。
    “這是月嫂，白天嶽母和月嫂在家裏照顧孩子。”薄非霆接過女傭遞來的外套，扭頭看陸沉星，“我不能等你了，我得現在過去。”
    “你去吧，我自己開車去。”陸沉星把孩子放到蔡帆羽懷裏，過去給薄非霆打領帶。
    “這玩意兒真麻煩。”她踮著腳尖，擰著眉小聲嘟囔：“今天有重要的會嗎，怎麽穿得這麽正式。”
    “挺重要的會。”薄非霆攬著她的腰，和她親了一個嘴。
    月嫂們都轉開頭不看，蔡帆羽經曆昨天牆體之事的洗禮，已經可以接受這種場景了。抱著孩子起身，握著孩子的小手朝薄非霆揮了揮。
    “和爸爸再見，讓爸爸慢慢開車，中午按時吃飯，晚上早早回家。”
    陸沉星一點都分不清這是哪個寶寶！
    送完薄非霆回來，她匆匆洗梳換衣，拿了一個麵包，一邊咬一邊往車前跑。
    “媽，給他們穿不一樣的衣服吧，我認不出來。”她拉開車門，扭頭親待道。
    “認不出就認不出唄，有什麽要緊。長大了一個長頭發一個短發就能認清了。”蔡帆羽抱著小寶寶，笑著說道：“我喜歡他們穿一樣的衣服，我看到這麽可愛的寶寶，感覺自己要長壽了呢。”
    陸沉星希望她能活得再久一點，她也喜歡這樣的生活！
    到台裏的時候已經九點了，她遲到了。
    葉菁她們已經準備好了上午的一檔直播，等著她和樂麒一起上。
    “喂，上午看到唐冬冬，她臉上受傷了，貼了好大一塊膠布。”葉菁抱著文件和她並肩往電梯走，小聲說道：“你說奇怪不奇怪，怎麽能傷到臉上？難道是周台的老婆發現了她和周台的事，過來打她了？”
    “怎麽扯到周台身上了？”陸沉星以前也覺得唐冬冬和周台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可是那天一起吃甜品之後，她發現不是那麽回事。
    “大家都這樣傳啊，要不然她怎麽可能當副台嘛。資曆完全不夠！”葉菁聳著肩，一臉鄙夷。
    “以前你們還說我可以當呢，我也資曆不夠。”陸沉星摁下電梯鍵，小聲說道。
    “開什麽玩笑！你有薄非霆啊，你當了副台，台裏的廣告壓力能減輕多少，你知不知道！現在都盼著你從薄非霆身邊的富豪口袋中多挖一些銀子，尤其是廣告部的人，現在他們對我都親切多了。她能給台裏帶來什麽效益？就憑她得一個獎？你相信我吧，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葉菁篤定地說道。
    “群眾的嘴巴還是八卦的呢。”陸沉星好笑地說道。
    電梯門打開，唐冬冬麵無表情地站在裏麵。想必兩個人的話她都聽到了。
    “唐副台長。”葉菁打了聲招呼，靠在一邊站著。
    陸沉星看著唐冬冬臉上的紗布，覺得有些奇怪。紗布很大，不像小傷。
    “看什麽？”唐冬冬突然扭頭看她，語氣不善。
    “你的臉啊。”陸沉星淡淡地說道。
    “毀不了。”唐冬冬冷冷地說完，大步走出了電梯。
    “這個女人有毛病吧，衝你發什麽火！”葉菁對著唐冬冬的背影不滿地說道。
    “你才有毛病，葉菁，你給我放尊重點。再讓我知道你亂嚼舌根，我對你不客氣。”唐冬冬轉過身，指著葉菁罵道。
    葉菁張張嘴，又閉上了。剛剛是她八卦了。
    “想對我的人不客氣，最好自己先收斂脾氣，我也會對人不客氣。”陸沉星摁下電梯鍵，轉身背對唐冬冬。雖然八卦不對，但是唐冬冬的語氣和氣勢也讓她不舒服。
    再說了，她也是護短的人，誰也不要欺負她身邊的人。
    葉菁衝她豎大拇指。
    陸沉星瞪了她一眼，小聲說道：“以後不要和台裏的人八卦，以前別人也這樣八卦我，我就很不高興。”
    “知道啦。”葉菁吐了吐舌頭，親熱地挽住了她的胳膊，“以後我們離開台裏，在外麵悄悄八卦。你不覺得八卦讓我們討厭的人，其實很讓人心情舒暢嗎？”
    “你這是什麽惡趣味！”陸沉星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還是關心自己吧，你的收聽率又降了。你的粉絲要跑光了。隔壁台出了一個新人，很甜美唷。陸沉星你要落伍被粉絲拋棄了唷。”葉菁大步走進直播室，朝她揮手，“奮鬥吧，陸組長！”
    陸沉星隱隱頭疼。電台本就是日落西山的行業，再難找到當初的輝煌。除了有車一族，到底還有幾個人在聽？她也很無奈啊！可是，隻要有聽眾聽，那她就會好好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