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全世界你隻要我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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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星捧起奶茶,暖暖地喝了一口,眯著眼睛看向那群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孩子們,輕輕點頭:“原來學校裏也有這麽好喝的奶茶。”
“姐姐,你真的結婚了嗎?一點都看不出呢。”女生們圍著陸沉星,好奇地找她聊天。
“結了呀。”陸沉星點頭。
那群男生突然鼓掌,有人跑出去,吭哧著把寫著菜單的小黑板給扛了過來。薄非霆拿著一支粉筆在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公式。
“哇,他們到底在說什麽?”陸沉星忍不住地好笑,數理化真的這麽有吸引力嗎?
女生中也有物理係的,就算不是,也擠進去聽薄非霆在說什麽。最後隻有陸沉星一個人遠遠地坐在一邊喝完了兩杯奶茶。
這種喝法,她早晚會胖成球吧?
華庭把飯菜送過來了,看到坐在這裏的是薄非霆和陸沉星,嚇了一跳,趕緊檢查飯菜是不是齊全,菜是否炒得精致。
薄非霆一直不喜歡在太吵的環境裏吃飯,和眾學生道了別,跟著陸沉星一起出來。
“你到了學校也是妥妥的王者。”陸沉星打了個飽嗝。
剛剛她喝了兩杯奶茶,還從送來的飯菜裏拿了五隻生煎包吃了。
“還真能吃。”薄非霆看著她揉肚子的動作,哭笑不得:“你就不能也聽聽我們說什麽?”
“實在很想聽,可是聽不懂。”陸沉星攤攤手,特別誠實地說道:“所以我認輸,我和你真不是一個天空下的人。”
“你是什麽天空下的人?”薄非霆問道。
“我是薄非霆的天空下的人啊。”陸沉星指著天空說道:“你是我的天,上麵那塊天才是你的天。天塌下來的時候,先壓到你。”
薄非霆琢磨了一下,雖然最後一句話不怎麽好聽,但是意境還不錯。把他在這個家裏的霸主地位明白清晰地豎立了起來。
“要不要去廟裏陪嶽母?”薄非霆拉住她的手,小聲問道。
“我問過她,她說想清靜。”陸沉星搖頭。
薄非霆看了她一眼,沒往下說。陸沉星又朝他搖了搖頭,抿唇笑。
四目相對片刻,薄非霆突然明白,其實陸沉星心裏似明鏡一般,她清楚,蔡帆羽可能去了之後,是得抬回來的。她不願意去廟裏麵對蔡帆羽,那種悲痛的離別的時刻,她不想經曆。蔡帆羽也不想讓她經曆,母女兩個相處時間不長,當時蔡帆羽是毫不留情地走了的,陸沉星沒能留住她。這一回也一樣,陸沉星照樣留不住她。所以,不如母女二人不約二同地選擇了躲開。
躲著好,躲著不必去親眼看生死的殘忍。
躲著好,隻要不去看那一眼,陸沉星心裏記著的就永遠是再見蔡帆羽時她雍容華貴的樣子。
——
淩晨二點十七分。
藍眼睛來了電話,直接打給了薄非霆。蔡帆羽去了。
薄非霆扭頭看向睡得正熟的陸沉星,輕手輕腳地出去,讓助理趕過去幫忙安排後事。一直等到天亮,陸沉星在孩子們嗷嗷的哭聲中醒過來,薄非霆才拿來一身黑色的大衣,把手伸給她。
陸沉星一下就明白過來了。
她張了張嘴,本來想說:我才不哭呢。
可也就是眨眼的功夫,眼淚跟決了堤似地瘋狂落下。
她可能天生就父母緣薄吧,就是沒那和父母在一起生活的福氣。
她趴在薄非霆的懷裏,使勁咬著他的衣服,像小獸一樣嗚咽。發不出聲音。他穿著兩層衣服,被她的眼淚浸得透透的。
“哭出來就好了。”他輕拍她的背,小聲哄道。
可是陸沉星哭不出來。
她挺恨蔡帆羽的,知道要死了,還要回來和她相認。這不是活生生折磨她嗎?就一輩子當個惡毒無情的母親好了,何必回來再折磨她一次呢?
可是蔡帆羽卻偏不是一個徹底惡毒無情的母親。她隻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她有所有普通人一樣的自私自利,也有普通女人想要的金錢前程,丈夫家庭。
陸沉星也恨自己,明知道她會死,還要和她重建什麽母女感情。現在可好了,她獨自痛到心髒裂開。
“要不然我去吧,你在家裏休息。”薄非霆抱緊她,想把自己的力量度到她的身上。
陸沉星搖頭,用力搖頭。
她當然要去送她最後一程。
“已經火化了。”薄非霆說道。這個過程最殘忍,所以他作主已經把這個過程走完了。
陸沉星腦子裏一片空白……
那種病去世的時候人是枯瘦的,蔡帆羽最近已經很枯瘦了。薄非霆不想讓陸沉星記得那樣的麵孔。
“你太壞了。”她終於哭出了聲,可也就是幾句而已,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是不想哭出聲,而是哭不出來。那哭聲太過激烈,一股腦地、瘋狂地往喉嚨處湧,她根本來不及吐出那些嗚咽。
“還有我呢,還有我。”薄非霆抱住她,小聲說道:“陸沉星別為別的人流太多眼淚,你隻有我就足夠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所以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啊。”陸沉星死死地抓住薄非霆的衣服,渾身發抖。
“放心。”薄非霆輕拍她的背,另一手抓過紙巾擦她的眼淚。
陸沉星若沒了薄非霆,絕對會死的!
——
靈堂來的都是薄非霆和陸沉星的人。
孩子沒來,依然在家裏。
陸沉星跪坐在墊子上,呆呆地看著蔡帆羽的照片。人這一生啊,到底要經曆多少回失去?為什麽不能大家一起長長久久活到天崩地裂?或者幹脆都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大家都不要相互有感情,如此便可以不心疼,不心傷,不心碎。
“沉星丫頭。”韓研磕頭上香完畢,到了她麵前。
“你來了。”陸沉星雙目無神地看了她一眼。
“別太傷心了。”韓研在她身邊跪坐下來,扭頭看向前麵的照片,小聲說道:“該走的人遲早會走,身邊的人會一直在。”
陸沉星沒出聲。
其實別人在和她什麽,她聽不進去。現在悲傷似乎並不是了為蔡帆羽,好像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吊唁的絡繹不絕。
電台各部門的人都來了,人的社會地位真是要靠掙來的。那些曾經排斥她視她為眼中釘的同事一個一個地過來握她的手,擁抱她。br的人更多,那可是老板的嶽母,不來能行嗎?
辦葬禮非常累。
她還不必做什麽事,就應酬這些人,就感覺骨頭要累散架了。
到了半夜,還有人過來,薄非霆讓陸沉星去休息,他在靈堂接待過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陸沉星此時一身疲倦,趴在桌上昏昏沉沉地睡,後來感覺有人給她背上披了件衣,睜著腫痛的眼睛看,薄非霆正站在身邊看她,她剛想抱住薄非霆,薄非霆的臉上突然全是血,一邊笑一邊倒在了地上……
陸沉星嚇得魂飛魄散,哇地一聲哭出來,死死地抱住了薄非霆。
可是薄非霆明明說好去哪裏都不會丟下她的!她嚎啕大哭起來,越哭越絕望,雙手在薄非霆的臉上用力地抹,想把那些血都擦幹淨。他安靜地躺著,一動不動,真的像雕像一樣。他死了嗎?可沒了薄非霆,她要怎麽辦?這個世界太大了,人太多了,多到她沒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喂,喂,作噩夢了嗎?”有人扶著她,拍著她的背叫她。
陸沉星總算從夢魘裏掙紮醒過來了,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抱著她的人是韓研。
韓研一手攬著她的肩,另一手拿了塊藍色的手帕給她擦汗,關心地問道:“你出了一身的汗,是不是作噩夢了。臉色很難看,不如回去休息吧。”
陸沉星怔怔地看著他,怎麽是韓研呢?夢裏麵是薄非霆披著血色站在她麵前。
“怎麽了?”薄非霆的身影從門外進來,黑亮的視線落在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
陸沉星這時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把手伸向薄非霆。
薄非霆走過來,接住她伸來的手,摸到她掌心全是冷汗,立刻把她抱了起來。
“回去吧,別又累病了。”他掃了一眼韓研,抱著陸沉星往後麵走。
陸沉星軟軟地窩在他的懷裏,啞聲說道:“你千萬不要丟下我。”
王於周拉開車門,看著他進去。
“嗯,不會。”薄非霆和她坐進車裏,扭頭看向車外,隻見韓研正靠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邊。
“薄非霆我作噩夢了。”她仍舊驚魂未定,人往薄非霆身上靠,雙手緊緊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