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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非霆麵無表情地抓住她的手往旁邊丟。
    陸沉星正覺得好笑時，方展站了起來，一手舉杯，衝著陸沉星笑得格外地明朗。
    “其實我之前一直收聽陸小姐的節目，油管上的那幾期特別精彩。陸小姐現在回學校充電，我覺得這一點非常值得我們學習。在名利麵前看得這麽淡，之後肯定會更加大放異彩。”
    方展來之前絕對是聽到了消息，薄非霆願意給他機會，那是因為陸沉星喜歡他，所以才會對陸沉星分外熱情。
    這番話聽到大家耳中多多少少都知道是在奉承，陸沉星打了個手勢表達謝意。
    方展仰頭就喝，一口把酒喝光了，又滿上一杯，給薄非霆敬酒。
    薄非霆握著杯腳輕晃了幾圈，抬起涼意浮動的雙眸看著方展，“既然覺得值得學習，方先生現在也回學校去吧。”
    席間安靜了幾秒，方展努力扯出笑容：“我確實有繼續深造的想法，現在工作太忙，合約還有幾年，等到……”
    “真心想學，可以放下工作，解除合約。我和你們丁總關係還行。”薄非霆抿了口酒，語氣更加冷漠。
    “這個……以後……”方展尷尬地坐了下來。
    這時經紀人接了個電話，聽了幾句，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薄非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轉頭俯到方展耳邊，和方展耳語了幾句，方展的臉色也變得不自在了。
    “新款車我前幾天去賣場試駕了一回，我覺得非常比市場上同價位同檔次的要好了數倍。”經紀人主動聊起了新款越野車。
    方展也開啟了聊車的模式，沒再找陸沉星搭話。
    這兩個人終於有求生意識了！
    幾個助理想笑，但又不敢，一直扭著頭和方展、經濟人一起談代言和車的事，那個方展連看也沒往陸沉星這邊多看一眼。
    陸沉星托著腮，用手指在薄非霆的臉頰上輕戳了一下，衝著他笑。
    薄非霆看了她一眼，給她舀了一碗煮得極爛的魚肉：“好好吃東西，看別人能看飽？”
    陸沉星拿著手機寫給他看：看你就能飽。
    “那以後別吃飯了，給我省錢。”薄非霆調侃了半句，電話進來了。
    陸沉星見他去後麵露台接電話，也起身過去透氣。
    飯局就設在薄非霆買下的那個養著白孔雀的餐廳，這時候天色早黑了，空中花園裏閃著暖暖的燈光，一隻豹貓不知道從哪裏跳了進去，正蹲在原本孔雀棲身的枝頭，慵懶著打哈欠。
    咚咚……
    有人敲窗戶。
    陸沉星定晴看，隻見關硯正站在外麵朝他笑。
    不是說外麵不能進去人嗎？
    關硯自己爬進去的？
    他是猴子？
    關硯衝他打手勢，示意她繞出去。
    陸沉星扭頭看了看，方展他們聊興正濃，她在這裏也插不上話，不如出去看孔雀。
    關硯是從露台的欄杆爬過去的，那裏有道門，上麵掛著工作通道的牌子。旁邊有個小文件夾，記錄著喂食和打掃的時間。
    陸沉星推門而入，隻見關硯剛逮到那隻豹貓，正拎著它的後脖子往這邊走。
    誰的？
    陸沉星用手機寫了字舉到他眼前。
    “關止山的，我們在樓下打牌，他的貓跑了。”關硯笑嘻嘻地說道。
    陸沉星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用手機寫：狗腿子。
    關硯抬手拍她的頭頂，“我這叫和氣生財，你不懂。而且這貓是招財貓，我剛剛輸慘了，多抱幾下可以轉運，把輸的錢贏回來。”
    “幹什麽呢？”薄非霆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關硯拎著貓過去，朝薄非霆晃了兩下，“逮關止山的這個兔崽子。我和他在下頭打牌。”
    “那就去打。”薄非霆把陸沉星拉了過來。
    “我又不吃她，你這是什麽表情。”關硯不滿地瞪著薄非霆，“我對你可是巴心巴肺地好，雖然你把我的心肝兒都給搶了，我還是對你好。”
    “你肉不肉麻？誰是你心肝兒？”薄非霆抬手就是一巴掌，蓋到關硯的頭頂上，“成天牆頭牆一樣，這邊搖兩下又去那邊搖。”
    “你這話說得我不愛聽了，薄非霆，那個人好歹是我家親戚，我自家哥哥，我和他關係好，那是理所當然的。你搶我心肝兒，砸我的娛明我對你是真愛。”
    薄非霆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拖著陸沉星快步往前走。
    “喂，你聽到消息了嗎，之前本來是選你當青年企業家，但是權知宋和唐冬冬的事已經告到駱市長那裏去了，駱市長很不高興，但是警方又拿不出你的證據，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以後，這名譽之類的事可就和你沾不上邊了。”關硯跟過來，在他身後小聲說道：“關止山那麽混帳的一個人，可是當著上麵的人一直做得人模狗樣，周全周到。形勢就是這樣，民與官不能完全脫節。”
    陸沉星極度同意薄非霆的話，用力點頭附和。
    “你點什麽頭。”薄非霆五指扣在她的頭頂，不讓她再點。
    “我下去了。”關硯拎著貓走進電梯，突然又轉過頭看著他說道：“對了，還有一個事……你那雙弟弟妹妹找得怎麽樣了？關止山最近好像對這事也挺感興趣的。你提防一點。”
    和關止山有什麽關係？真是一個攪屎棍！
    陸沉星是罵不出來，若能罵，她現在能罵出一篇千字文。
    薄非霆朝關止山揮了揮手，拉著陸沉星回包間。
    關硯拎著豹貓，嘀咕了幾句沒良心，獨自下樓。
    關止山麵前堆著小山一樣的籌碼，這個晚上他贏大了，房間裏六個人，就他一個人在贏。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一邊伺侯著他們，一身醉意，身上的衣服已經脫得差不多了。幾片小小的布料，哪裏都遮不完全。牆角立著一個大轉盤，上麵寫著各種懲罰事項。
    關硯從幾個女人中間走過去，把貓丟給關止山，抱怨道：“你的貓把人家孔雀毛都抓沒了，小心讓你賠錢。”
    關止山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道：“一隻破孔雀值多少錢？那家餐廳的老板前幾天還到我麵前給我點頭哈腰。”
    “老板換了，薄非霆把餐廳買下來了。”坐在對麵的人打出一張牌，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關止山，“你還不知道這事？說是他老婆喜歡，所以買給老婆開心開心。”
    關止山臉色沉了沉，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扣，朝著服務員勾手，“開酒。”
    服務生趕緊去冰桶裏拿酒。
    一直在旁邊服侍著幾個人的女孩子也跟過去拿酒杯，倒好了酒，回到幾個男人身邊。
    “你知道這件事？”關止山接過酒杯，看了一眼關硯。
    “知道啊，又不是秘密。”關硯吊兒郎當地點點頭，“他就在樓上吃飯。”
    關止山眯了眯眼睛，輕撫著趴在腿上的貓兒，表情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和他爭什麽，大家各做各的事。”關硯看了看他的臉色，斟酌了一番，笑著說道：“而且現在各個場麵上的人都認你。”
    桌上的人一頓熱情附和。
    關止山把貓放到桌上，讓它在台上子邁著貓步東嗅嗅，西抓抓。自己拿了根雪茄出來，陰惻惻地說道：“不打了，散了吧。”
    幾人見他臉色不善，於是放牌起身。
    關硯推開身邊的女人，走到他身邊，小聲說道：“哥，我不太明白，你和他到底怎麽結下的怨？平常也不見麵哪。”
    “沒結怨，純粹看不慣。”關止山點了支雪茄，朝關硯笑了笑，“在郴海這地方，有lep就沒有be。關硯，我知道你喜歡左右逢源，讓你幫我，你是做不到的。但是，你若敢幫他，那就別怪我翻臉了。”
    “有錢大家賺，不好嗎？”關硯攤了攤手。
    “當然不好，應該是有錢我賺，有災他受。”關止山舉高雪茄，呼地吹了口氣，火光明亮，白煙嫋嫋。
    豹貓蹭地一下跳起來，抓住了水晶吊燈，在上麵搖得唏哩嘩啦地響。
    關硯抬頭看了看，說道：“哥，你別怪我多嘴，他不好惹。”
    “惹了會怎麽樣？他能把我怎麽樣？”這時正好有一個女孩子回來拿忘拿的包，見兄弟二人站在這裏，於是過來獻媚，“哥哥還不走嗎？”
    關止山嘴角牽了牽，把雪茄直接摁到了那女孩子雪白的胸脯上。
    女孩子燙得慘叫一聲，慌亂地後退。
    “拿著滾。”關止山抓起桌上的一把籌碼丟過去。
    女孩子撿起地上的籌碼，跌跌撞撞地跑了。
    關硯搖了搖頭，也準備離開。
    “關硯，這世上不可能同時走兩條路，要麽我，要麽他。”關止山冷冷地說道。
    “三角戀呢……切……”關硯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