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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沉星突然想到了門衛大爺告訴她的事，趙婉也是收養的。
    趙婉和方展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但她斷定，趙婉看方展的眼神絕對不是愛慕。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閃亮且雀躍的，而暗戀是帶著希望和期待的，趙婉看方展卻是無奈、激動、興奮、彷徨……唯獨不見戀人之間的那種亮光。
    “薄先生，您妹妹衛藍心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品考察還挺不錯，是不是按原定的計劃，接她回來見老太太？”王策找過來了，俯到薄非霆耳邊說道。
    陸沉星支著耳朵聽完了，眼看薄非霆要點頭，馬上拉住了他。
    “怎麽了？”薄非霆問道。
    陸沉星抓著筆快速寫道：等等。
    “那你先去忙。”薄非霆朝王策點了點頭。
    陸沉星把機器人拍下的畫麵倒回去，再重頭看了一遍。她帶著方展進華庭後，趙婉沒走，一直在外麵徘徊，不時拿出手機，按出號碼，但又沒打。她的表情看上去特別焦急，每當有人從她身邊過去，她會馬上低下頭躲開對方的視線。
    這哪裏像方展的秘密情人呢？
    方展若和趙婉沒關係，那就不會去酒店等她了。從兩個人進入酒店時的表情看，不止一次在那裏見麵。不是情人，還有什麽關係可以讓他們保持這種秘密聯係？
    薄非霆的人已經趕到了酒店，撿回了摔在地上的機器人。陸沉星把它的電耗得精光，它爬都爬不動了。
    她放下手機，寫字問薄非霆：你們怎麽知道我和方展在一起吃飯？誰告狀的？
    “我和媽在樓下請人吃飯，經理拍了和方展的合照，還偷拍了你們三個的遠景，發到公司群裏了。”薄非霆說道。
    難怪！
    陸沉星又問：婆婆請誰吃飯？又給你介紹對象？
    “什麽對象！”薄非霆戳了戳她的眉心，沉聲道：“她的牌友給她出主意，創立一個嬰兒用品品牌。”
    然後用她的一雙寶寶做招牌？
    陸沉星掩唇笑。
    其實她可以理解餘雅的心情，一輩子被人覺得窩囊，現在終於輪到她當了婆婆，特別想得到別人的認可。
    她拿起筆寫：可以的，支持婆婆。
    “你別跟著胡鬧。”薄非霆揉了揉她的臉，問道：“說正經事，趙婉這裏，為什麽讓我等？”
    陸沉星很想問他，你有沒有想過，趙婉可能是你的妹妹？可是沒有證據之前，說出來會惹他笑吧？
    dna是最好的方法了，得弄到趙婉的頭發。
    不過，如果趙婉是他妹妹，那麽衛藍心的檢測報告為什麽顯示也是他妹妹呢？難道公公大人生前在外麵生過好多孩子？
    天啦！如果真的是那樣，會不會有一天有一長串弟弟妹妹來分家產？薄非霆會不會特別地丟臉？婆婆估計會氣瘋吧？
    陸沉星咧咧嘴，腦海裏閃過薄非霆父親那張看上去俊氣溫和儒雅的臉。果然人不可貌相，忠情和博情和臉無關，隻關於心。
    “衛藍心是妹妹沒錯的，不用想多了。”薄非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合上她的本子，沉聲說道：“我會弄清楚趙婉和方展之間的關係。不過，我提示過你好幾回了，不要和這些人一起玩，你再不聽話……”
    陸沉星突然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趙婉是薄非霆的妹妹，而她與方展也是兄妹的話，那方展也成了薄非霆的弟弟了？
    她看向經理，剛剛方展吃過的勺子能不能提取到dna？沙發上有沒有掉落方展的頭發？
    薄非霆看著她在沙發上翻來找去，興奮得像嗅到兔子氣味的狐狸，那長而篷鬆的大尾巴不停地搖晃，不由得有些好奇。
    自打陸沉星不能說話之後，她好多事都不願意說了。因為寫字寫多了累。就比如現在，若是她可以說出來，肯定是劈裏啪啦地說上一大串。
    陸沉星終於在沙發扶手上找到了一根短發。
    當然，她不確定這是不是方展的，也有可能前一位客人的。咖啡廳所有的靠背和扶手上都是白色的紗巾，每天早上更換幹淨的，若能確定這張沙發上今天沒有坐過別的男士，那就確定會是方展的。
    她叫來經理，詢問今天來過的客人，確定了她的猜測。就像葉菁所說的，這間咖啡廳收費昂貴，客人並不多。整整兩天，隻有方展一人坐過這個位置。
    陸沉星把頭發用紙巾包好，放到薄非霆的手心，把他的五指彎折好，用力拍他的胸膛。
    “陸沉星……”薄非霆看到頭發，隱隱猜出了陸沉星的意思。
    方展？
    他看向掌心的紙團，眉頭鎖緊。
    陸沉星見他不動，又從包裏拿出一百塊錢拍到桌上，很自信地看著他。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出奇地準，她現在有八成把握！做檢測隻需要一天時間，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就能拿到結果。
    薄非霆起身走開，示意經理先回避，然後走到咖啡廳的另一角去打電話。他聲音不大，陸沉星聽不清，不過幾分鍾之後就有助理過來拿走了紙團。
    她站在沙發上，等薄非霆一走近，馬上舉起了剛剛寫好的字條：如果他真是你弟弟怎麽辦？要和你分家產怎麽辦？要不要殺人滅口呀？
    薄非霆推了推她的額頭，嘴角緊抿。
    若她猜的都對，方展來者不善！
    ——
    酒店裏。
    方展撫著額，小聲問：“真的不是你發的消息？”
    趙婉連連搖頭，紅著眼睛說道：“哥，你就不能放棄嗎？我現在挺好的，你當大明星也挺好的！咱媽……她是破壞別人的家啊……”
    “破壞？”方展抬起頭，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既然是破壞，為什麽那個男人要生下我們呢？爸爸和媽媽才是真心相愛的，是他們薄家害得媽媽那麽慘，害得我們這麽慘！”
    趙婉走過去，抱住了方展的腰，小聲說道：“哥，都過去了……我們不想了好不好？”
    方展用力把她攬進了懷裏，臉色陰沉地說道：“不想？難道你真忘了小時候我為了你被打斷腿、踢斷肋骨，被鞭子抽打得渾身沒一處好皮的事了？”
    趙婉的臉色一下就白了，她抬頭看向方展，傷心地說道：“我當然記得，可我們現在已經過得很好了，小時候的事都過去了，我們以後都好好的。你現在是大明星，多好，好多女生都迷戀你崇拜你，而且做明星也很有錢哪。可以給我找一個漂亮的嫂嫂……”
    “嗬……”方展冷笑著推開她，恨恨地說道：“你還想原諒他們。”
    “我不是想原諒他們，我是想原諒這個世界……我想好好奉養我的養父母，他們愛我，給了我從來沒有得到過的父愛母愛。哥哥，如果你不想粉絲知道你的過去，我們可以不相認，但你是我哥哥，我會永遠愛你支持你。”
    “幫我？比如在網上寫寫帖子？”方展笑了起來，眼底笑意有些發狠。
    趙婉又抱住了他的腰：“不要傷害陸沉星和薄先生，我們過自己的不好嗎？”
    方展攬緊她，另一隻手在她的頭發上輕輕地撫摸：“當然不好！憑什麽他們享福，你要打三份工？哥哥要你讓你下半輩子過得像個公主一樣！”
    “我現在已經像公主一樣了，我是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的公主。我很滿足！”趙婉焦急地說道。
    “我知道了，你根本不愛哥！你難道更喜歡那個和你沒有半點感情的所謂大哥？”方展眉頭緊皺，不滿地說道。
    趙婉連連搖頭：“當然不是，我和他是陌生人，我也希望哥哥也隻和他們做陌生人。我希望我永遠不要和薄家扯上關係，你繼續當閃閃發光的大明星。”
    “是啊，多好啊。我們小婉從小就善良得要命……”方展鬆開她的手，把她摁到椅子上，咬著牙說道：“但是你記住了，你是我親妹妹！不管是誰，都不能破壞我們兄妹的感情。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我要做的事，你可以不幫我，但是我不允許你背叛我、反對我！”
    “沒人想破壞，也不會有人來破壞的。別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呀，你不是已經安排了一個妹妹給他們了嗎？”趙婉咬了咬唇，輕聲說道：“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去傷害別人。我們被人傷害過，那種痛苦……我不想加在別人身上。薄非霆和陸沉星和我們沒有仇，他們之前甚至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行了，真不知道你這些年來怎麽過的，把我和媽忘得一幹二淨。沒用的家夥。”方展煩躁地往床上倒，冷著臉說道：“陸沉星已經懷疑你和我的關係了。這樣下去，很快就能查出我們的真實身份。那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