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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展慢慢轉頭看向薄非霆，握緊了遊戲手柄。
    “怕死嗎？”薄非霆盯著他，冷冷地說道：“方展，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麽，都不想有任何打算。我已經給你買了機票，下午就走。”
    “嗬……嗬……”方展笑了起來，搖了搖手柄，隨手往水柱下方拋去。
    啊……
    有人尖叫。
    此時他們兩個是站在水柱上方的，而投影上伴隨著車的開動，音樂聲很大，底下的人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發布會？”方展質問道。
    “那不妨你向我說實話，你若真的隻是想要錢，我給你錢。你想繼續當明星，我也可以辦到。如果是想動搖我們薄家的想法，勸你乖乖藏好。你不是我的對手。”薄非霆又拿了一個手柄遞給他，“繼續演吧，總要風風光光的走。”
    “你以為我怕你？”方展往他麵前逼近了一步，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不就是想逼我在眾人麵前失態嗎？行啊，我陪你演戲。”
    “我也不想和你說公平。當初你母親為了扶正，也沒暗中少用手段。若不是她太過份了，老太太不會送你們離開。當時是給了你們足夠的錢，可惜你母親統統輸掉了。方展，一個人的出生沒得選，但路怎麽走，是可以選的。你妹妹選擇安寧的生活，你也可以選擇當明星，沒必要讓我們針鋒相對。”
    “我不想和你針鋒相對。”方展聳了聳肩，低頭看向手柄，突然笑了起來：“我隻是想讓你們薄家人倒黴透頂，成為我的奴隸。”
    “別異想天開了。”薄非霆抱起雙臂，朝牆上車的投影說道：“來吧，繼續往下演。不能走得太狼狽，假裝接受了這一切，然後好好地離開。”
    “我若不走呢？”方展反問。
    “那以後就住在這水柱裏吧。”薄非霆腳在地上輕輕碾了碾。
    方展盯著薄非霆看了會兒，眼底寒光閃閃：“你也想和那個老太婆一樣，把我像垃圾一樣丟到國外？”
    “你想當人，就沒人當你是垃圾。你想當垃圾，別人也沒法把你當人。”
    “不就是想讓我對你認輸嗎？”方展笑了起來，把遊戲手柄拍到薄非霆的手中，小聲說道：“你還不如現在打電話回問問，你的兩個孩子怎麽樣了？”
    “你敢動他們試試。”薄非霆臉色一寒。
    “你看，你的弱點比我多……你還不打的話，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們了。”方展嘴角咧得更寬了。
    薄非霆雙瞳驟縮，似有火焰在心底一竄而起。
    “方展，以後就住在水裏吧。”他緩緩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抓住方展的肩膀，往擂台正中心摔去。
    中間是中空的，方展直接掉進了水裏。
    四周又響起了尖叫聲。
    薄非霆看也沒往水裏看一眼，直接走下了高台。
    “手機。”他朝劉奧伸手。
    劉奧立刻把手機放到了他的手心。
    薄非霆拔通家裏的號碼，好幾聲之後管家接聽了。
    “沉星小姐剛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混帳，讓她留在家……”薄非霆臉色鐵青地往大門外走去。
    酒店的潛水員跳進水裏，把方展拖了上來。
    記者們被剛剛的變故驚住了，圍到薄非霆身前，想問他出了什麽事，怎麽突然就對弟弟出手了。
    “問他去。”薄非霆冷冷地扒開擋到麵前的記者，越走越快。
    方才還和睦得像親兄弟，現在突然變臉，激起了記者極大的興趣。她們守在水柱前，等著潛水員把方展從魚群裏救出來。
    直播屏上已經炸開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現在粉絲開始分成兩拔。一拔人挺方展，一拔人覺得薄非霆已經仁至義盡了，一定是方展提了更過份的要求。同時酒店奢華的水柱、魚群，還有炫目的環繞屏賽車展示，以及薄非霆不管做什麽事都不忘介紹公司產品的習慣，把發布會的注意力分去了一半，反而降低了方展事件的熱度。
    大門口的粉絲還在守著，但是酒店方不時送出一些美食和飲料，讓其中一部分人壓根沒看到水柱上發生的一幕。等到吵鬧聲響起後才發現她們的方展哥哥掉魚堆裏去了。
    薄非霆的車從粉絲前麵嗖地一下飛竄了過去……
    ——
    陸沉星快步跑到大門口，因為有薄非霆的指令，所以任何人都進不來，包括葉菁和樂麒。這兩個可憐蟲被周台派來采訪方展事件，進不去，於是把車停在薄家大宅的左側牆外，借著樹和小坡的遮擋，以免被記者拍到。
    三個人就坐在車裏聊天，還用手機看現場直播。
    “薄非霆好帥啊……他要是出道，會不會比方展更火！”樂麒一邊尖叫，一邊發彈幕，在直播間裏拚命地高呼薄先生最帥。
    葉菁和陸沉星坐在後排，一起處理公眾號的事。
    這兩天陸沉星的公眾號湧進了大量的留言，遠超過她以前被人黑的時候。方展的號召力太大了，粉絲們無孔不入，不僅攻占了她的各個社交平台，連公眾號也沒放過。但是讓她意外的是，這件事讓本來瀏覽量不高的文章突然大量轉發，一躍而成了火辣辣的廣告新寵。
    “我今天已經接到了十家公司的電話，化妝品，美食，還有旅遊，酒店……我整理了一下，你看看。”葉菁把從網上打印出來的公司簡介給陸沉星看。
    陸沉星斟酌了一番，選了其中四家。
    公眾號要維持下去，確實要建立自己的收益體係，軟文推廣是一方麵，硬廣更要做起來。她希望能在畢業的同時，讓自己的網絡電台和新媒體公司迅速立起來。這兩年間就要打好基礎。
    “那我約他們來談，趁方展的熱度還在，趕緊定下來。”葉菁擰著眉，看向陸沉星的嘴，“那談的時候，你沒辦法去吧？”
    陸沉星想去，畢竟這是她的公司，她也不能讓葉菁一個人擔著。她為難的不是不能說話，而是方展的事沒完之前，薄非霆不想讓她亂走。但是這裏也不能讓外人進來，總不能像現在一樣，坐在車裏談判。
    “可以到時候視頻談哪，菁姐和我去，到時候我們視頻，你假裝抱著孩子脫不開身。就用你的盛世美顏在視頻裏晃一晃，把他們腦子晃暈就行了。”樂麒大大咧咧地出主意。
    葉菁豎拇指：“我覺得可以。”
    陸沉星正想點頭，手機響了，薄非霆打來的視頻電話。
    “在哪裏？”他的怒斥聲直接衝出了手機。
    他在開車！陸沉星把手機對向家裏的牆。
    “回去！”薄非霆又嗬斥了一聲。
    葉菁和樂麒對視了一眼，葉菁回到了車前，把車往前麵開。
    薄非霆的車已經到大門口了，他猛地刹車，拽下安全帶走向葉菁的車。
    陸沉星朝葉菁和樂麒點點頭，推開車門下去。
    “下回再請你們。”薄非霆忍了忍氣，和葉菁樂麒打了聲招呼，拉著陸沉星回到自己的車上。
    家裏的大門緩緩打開，把葉菁和樂麒的車關在了外麵。
    葉菁悶悶地開著車退到大路上，抬頭看了看後視鏡。
    道：“好凶啊，怎麽這麽凶！”
    葉菁苦笑，“所以，這天下哪有完美的男人啊？你受得了他的寵愛，還得受得了他的脾氣。薄非霆一直脾氣不怎麽樣。我們今天不該來的。”
    “可是有賺錢的機會為什麽不來嘛，再說我們又沒有進去……”道：“好吧，她又不需要賺錢，隻有我們兩個窮人需要。”
    ——
    陸沉星不知道薄非霆為什麽生氣，她出去之前告訴過管家自己就在門口，保安也知道。她接過薄非霆的外套，鬱悶地看了看他。朋友來了不能進屋，這已經讓她覺得過意不去了，可是薄非霆還要當著朋友的麵凶她。
    “怎麽生氣了。”餘雅從房間裏出來了，見二人僵在客廳站著，快步走了過來。
    “沒事。”薄非霆擰了擰眉，轉身往樓上走。
    陸沉星隻能跟著他上樓。
    她還能怎麽樣，當然是薄大爺生氣的時候她得去滅火。薄大爺的脾氣她也不是第一天領教了，就讓他一時發火爽，事後火葬場好了。
    進了房間，她先去衣帽間掛好他的衣服，再拿了一身家居服出來。
    薄非霆坐在床邊上，雙手揉著眉心，一言不發。
    明明在發布會上很威風，就因為聽說她出去了，所以回來發火？
    “不要讓我擔心。”他抱住走近的陸沉星的腰，低低地說道。
    陸沉星拍了拍他的頭，以示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