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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栩不情不願地輸入密碼，之後一直警惕地盯著電腦屏幕。
    密密的代碼從屏幕上刷過，馬栩雖不精通程序，但是見到薄非霆神情嚴峻，也知道事情不對勁。
    辦公室裏除了敲打鍵盤的聲音，再沒有別的動靜。馬栩識趣，站在一邊一聲不哼，不去打擾他們辦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冷竣，那些代碼依然在飛快地刷動，偶爾會有人拿起茶杯喝上一口。
    但是，沒有結果。
    馬栩扯開衣領，麵露煩燥，終於忍不住找高奧要了一盒煙，去外麵露台上放風。
    已經到晚上七點半了。
    陸沉星正坐在露台的小桌前，上麵擺著公司餐廳送來的飯菜。本來是想等大家一起吃，但是沒人從裏麵出來，她隻好一個人在這裏安靜地等著。
    “吃啊。”馬栩吐了口煙，在她身邊坐下來，看向桌上冷掉的菜，“你先吃吧，他們不知道會忙到什麽時候。看看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他們隻怕都沒時間。”
    陸沉星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要緊。
    “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馬栩撣了撣煙灰，小聲說道：“隻有兩天了，絕對不能出差錯。薄非霆搞得定的，對不對？”
    陸沉星點頭。
    馬栩又用力吸了口煙，扭頭往玻璃牆內看，眉頭緊鎖，“如果真的被人侵進係統，篡改數據，哪怕隻是一個符號，這次的產品隻怕得全部報廢。損失是次要的，我在公司裏就難做了。”
    陸沉星拿出紙筆飛快地寫道：“相信他。”
    馬栩苦笑，“我當然相信他，不然也不會選擇與他合作，天天吃吃喝喝不知道多快活了，現在跟著他去做什麽ai。真怕下錯這步棋。”
    陸沉星埋頭寫道：不會錯，他絕不會錯。
    馬栩摁滅了煙，拿起筷子，自己裝了碗飯，大口地往嘴裏扒。
    薄非霆能把關硯、馬栩他們帶著一起認真做事業，陸沉星覺得這是薄非霆特別了不起的地方。
    這兩個人真算是郴海有名的玩二代，除了不玩命，他們兩個什麽都敢去碰。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除了玩，這些年就沒有別的了。可是，這次兩個人卻一致地賭上一切，要和薄非霆一起拿下整個國內的ai市場，甚至要與國外的頂尖品牌競爭。薄非霆對他們的影響之大，可見一斑。
    “我吃飽了。”馬栩抹了把嘴，端起水杯咕嚕幾聲喝光，起身回到辦公室。
    陸沉星把冷掉的飯菜端出去，請餐廳的廚師拿兩個電鍋蒸籠上樓，把蒸餃和湯一起放在蒸籠裏，這樣可以讓助理們隨時吃上熱的。
    他們在裏麵忙，陸沉星索性拿了部電腦過來，做自己的計劃報告。手機裏不時會跳出方展真人秀的進展情況。今天才是第一天的24小時直播，方展的表現非常亮眼非常圈粉，粉絲又為他瘋狂了一天。可是，不著急。真人秀會持續一個星期，中途會不時加入別的明星，甚至還有藝人的朋友、親戚。到時候方展若還能強裝下去，那他真是一個天生的影帝。
    陸沉星關掉視頻，不去看方展那張虛偽的臉。長得再好看，腦子再聰明，都無法抹去他行為的惡心。是，他的出身很無奈，經曆很悲慘。可是，這不能成為他傷害無辜的理由。
    到了十一點多，他們還在忙。陸沉星扛不住了，先回了休息室，抱著電腦看了會兒，也沒關電腦，直接滑進了被窩裏，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辦公室。
    淩晨四點。
    薄非霆終於找到了數據改動的痕跡，就一處小改動，會導致整個ai係統崩潰，產生不可預測的惡果。比如電源短路引發火災，比如煤氣泄漏會引發爆炸，安防係統錯亂，導致門鎖無法關閉，或者關閉之後無法再打開……
    “能及時修複嗎？難道我所有的產品現在得全部重新設置程序？”馬栩看著這個結果，差點暈過去。
    “別那麽弱，立刻召集人手進行修複工作。”薄非霆看著他臉色煞白的樣子，沉著地說道：“並且修複工作不能讓對方知道。”
    “那能怎麽修哪？薄非霆你這件事一定要幫我。”馬栩一把抓住他，急切地說道。
    薄非霆沉思片刻，鎮定自若地說道：“現場擺放的示範用係統依然不動，隻是……”
    他朝馬栩勾了勾手指，附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馬栩連連點頭，末了，用力抱了他一下，“老薄，這關過了，我馬上把我所有的安防換成你的ai係統。”
    “吃點東西，繼續。”薄非霆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走向露台。電蒸鍋亮著燈，裏麵是蒸餃和雞湯。
    助理們圍過來，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上百隻餃子一掃而空，湯連渣也沒剩下。
    他們還不能休息，要開始悄悄地進行係統更替工作。
    馬栩趁夜離開了。
    薄非霆在辦公室呆到六點多才回休息室，陸沉星抱著已經斷電的電腦貼著大床最裏麵睡著。在枕上放著一張紙，寫著：老公辛苦了。
    薄非霆眼神柔了柔，從她懷裏抽走了電腦，合衣躺在她的身邊。
    助理們就在辦公室裏休息，沙發上，椅子上，露台的躺椅上，橫七豎八地躺著。
    淅淅瀝瀝的雨敲打著玻璃牆，陸沉星醒過來了。她看著雨水模糊的玻璃牆，迷糊了會兒，才想到自己在哪裏。她翻過身，隻見薄非霆合衣躺在她的身邊，一手扣在額上，一手放在小腹上，長腿筆直地伸著。
    他就連睡覺都嚴肅得很！
    陸沉星輕手輕腳地坐起來，把被子往他的身上蓋。
    薄非霆立刻醒了過來，烏亮的眼睛在她臉上停了幾秒，長長的胳膊把她攬進懷裏，翻了個身，緊緊地把她摁進懷中。
    “再睡會兒。”他低低地說道，眼睛又合上了。
    陸沉星窩在他的懷裏，手指輕輕地捏著他的衣扣，想給他解開。
    “早上不行。”他把她的手拉出來，放在唇上親吻，“我得睡會兒。”
    他以為她要幹什麽？
    她是看到他的襯衣上沾上了湯漬，還皺巴巴地纏在身上，所以想給他脫了。
    可看他的樣子，沒打算睜開眼睛看她寫字，她隻好放棄讓他換了衣服再舒服睡的念頭，安靜地躺在他的身邊。
    “陸沉星這兩天我會很忙，天亮後你先回去。”
    可是已經七點多了，隻是因為外麵下雨，所以天才黑蒙蒙的。
    轟隆隆……
    突然打雷了。
    閃電銳利地從玻璃牆外劈過，陸沉星嚇了一大跳，趕緊死死地抱住了薄非霆。樓太高，高到讓她總感覺那些風那些雲隨時能掉進房間裏來，這閃電也一樣，一不留神就能紮進牆中。
    “別怕，有避雷針。”薄非霆把她往懷裏收，在她的耳根處親吻。
    陸沉星想去把窗簾拉上，剛坐起來，又是一道閃電劈過來了。陸沉星嚇得沒敢靠近窗戶。
    “這個。”薄非霆摸到放到一邊的遙控器。
    窗簾是可以遙控關閉的。
    陸沉星握著遙控器關上窗簾，爬回他的身男邊。這麽大的雷聲，不知道孩子有沒有嚇哭。這好像還是孩子出生後第一次聽到這麽巨大的雷聲吧。
    她給餘雅發了條消息，問孩子的情況。餘雅沒回，估計還沒起床。她又給月嫂發消息，月嫂過了好一陣子才回複，薄璽嚇哭了，誰都哄不住，薄翊抱住她，她才安靜下來。
    幸虧有兒子在！
    陸沉星匆匆抓好頭發，準備回家去。
    “等這陣雨小了再走。”薄非霆坐起來，揉了揉眉心，走到窗前往外看。
    雨太大了，就像天破了一樣！把天上的水統統倒進了郴海。
    陸沉星想到了真人秀，她趕緊打開手機，隻見屏幕上方展正穿著雨衣，在路口幫著環衛工人清理下水道井蓋上的髒東西。
    這小子真會裝！這麽大的雨不僅沒睡懶床，還跑去做好人好事。
    “就讓他淋著，別管他。”薄非霆聽到了屏幕裏傳來的聲音，扭頭看了一眼，轉身往洗手間走。
    這麽大的雨，不知道會下多久，下幾天。若是一直下個不停，那更改程序的事就有麻煩。
    陸沉星見他不睡了，於是跟進了浴室，給他拿毛巾，把幹淨的襯衣拿過來。
    “我上個廁所，還想睡會兒呢。你先別忙活了。”薄非霆見她踮著腳尖在這裏擱毛巾，於是一邊拉下拉鏈，一邊態度自然地去拿他的小薄先生。
    陸沉星看到他的小動作，震在了原地。他怎麽不等她出去再上呢？
    “怎麽，還想幫我過來拿著？”薄非霆看了看她，低聲問。
    要記得洗手啊！
    陸沉星抿抿唇，握著洗手液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