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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展盯著劉奧遞來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四個大字：是魔鬼嗎。
    誰？他眸子眯了眯，沒動。
    “接啊……算了，免提吧，大家都聽聽。”劉奧不耐煩地按開了免提鍵，“老板，他聽著呢。”
    薄非霆？
    方展飛快地抬頭看向劉奧，他給薄非霆備注的名字居然是這樣的……
    “方展，知道我為什麽上一次要當著你的麵那樣幹嗎？不錯，你的水平確實還可以，心思也很巧秒謹慎，可是，你忘了你曾說過的事了，你我都知道，你曾經從師的人是被我一手逮住的。他是什麽風格，我非常熟悉。你一出手，我就知道你的師傅是誰，他習慣怎麽做。你的技術其實比他更高，但是你太心急、太年輕了。若再給你幾年時間，說不定我還真捉不住你。”
    “那現在有什麽證據呢？就憑你這東西錄音？你別開玩笑了，非法錄音成不了證據。”
    方展雙手插進褲兜裏，冷冷笑道。
    “可是服務器可以，你不信任別人，所以你一直親自動手。現在你身邊這個人，也就幫你跑跑腿罷了，真正在做事的始終隻有你自己。你甚至耍了關止山，你覺得你比他更精明，覺得他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土包子。可是他真不是，你在國外的服務器是他的人找出來的。而我，花的代價僅是最便宜的一個追蹤器。”
    方展的口袋明顯的鼓了一下，那是他放在口袋裏的雙拳正在攥緊。
    “還有，我為什麽要大費周章？”薄非霆的聲音繼續往外傳。
    劉奧在一邊情不自禁地嘀咕：因為你是一個魔鬼……
    方展咬了咬牙，抓起手機關掉了免提，緊貼到自己的耳邊。
    “為什麽？”他一字一頓地問道。
    “你最怕什麽，我就給你什麽。方展，你和我的血管裏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所以你有多殘忍，我也同樣有多殘忍。另外，也因為這一半血緣關係，我對你已經非常克製了。你的妹妹我來照顧，你該承擔的責任一個人承擔。”薄非霆的話音落後，傳來了他低沉的呼吸聲，數秒後，手機掛斷了。
    方展最怕什麽？
    他的背上滲出一層冷汗，握著手機的手指關節隨著他的用力，現出青白的色。
    “方展，你被逮捕了。”警官走了進來，抓住他的胳膊想給他戴上手銬。
    方展反應非常快，反手抓住警察的手腕用力往後扭。但警官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利落地轉身，招呼幾人一起撲上來，把方展摁到了沙發上，給他戴上了手銬。
    “最後一個機會，你是想在國內服刑，還是在國外服刑。你可是漏網之魚，若引渡回去，你知道下場的。你偷師的黑客團隊得罪了多少國際上有名有姓的大佬，你有沒有把握避開他們？在國內服刑，你就得按我們說的做，十年八年讓你出來，你還能再活一輩子。”劉奧蹲在他的麵前，輕拍他的頭頂，笑眯眯地說道：“倒數十秒，給你時間選擇。十、九、八……”
    方展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豆大的汗從他的額上拚命地往下淌。他在發抖，嘴唇都跟著在抖。像他這樣的人，若丟進國外的監獄絕不會好過。東方人，皮膚白，長得好看，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
    “條件！”方展咬咬牙，怒火中燒地看著劉奧。
    “演一場戲，當最後一次影帝。希望你能一條過。”劉奧站了起來，拍了拍手，笑著說道：“好了，燈光、場記，化妝，導演，編劇，群演……大家就位吧。早點收工，早點拿錢。”
    警官們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劉先生，這個……”
    “來、來……幾位，我還有重要的證據交給你們，給他們半個小時時間就好了，絕對隻要半個小時。你們和這樣的國際大盜拚鬥，沒半個小時也根本拿不下來啊！”劉奧堆著笑臉把幾人請到走廊上，一路跟過來的工作人員五分鍾之內就各就各位了。
    “是這樣的，方展……我們把戲先說一下……”導演和編劇過去，蹲在被反銬在桌子前的方展麵前，告訴他要怎麽演。
    方展的臉色蒼白如紙，那恨意漲滿了他的眼睛。
    “這小子放出來後，隻怕還會找你們麻煩啊。”警官看著他的眼神，忍不住搖頭。
    “嗬，那就要看你們教育得怎麽樣了，這小子從小就沒有好好管教，以後交給你們，每天多讓他做點題，多聽一些思想教育課。能教好的。”劉奧抱著雙臂，抬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裏麵的進展。
    “薄非霆……是真的受傷了吧？”有名警官終於問道。
    “當然，脾都切了一半。”劉奧連連點頭，神秘地說道：“體內的子彈也取出來了，命大得很哪。人家是九頭鳥。他是十頭鳥，不對，加上在k隊負傷的幾次，他能集齊十二次召喚神龍，羽化成仙了。”
    “奧哥，你這張嘴真是厲害。”幾名警官被他給逗笑了。
    “對了，他們做電腦程序的這麽厲害，能不能給我們去上上課。”領隊問道。
    “行啊，我們老板十項全能，問他什麽都行。”
    “還真是魔鬼。”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感歎道：“天生智商高。”
    “那也得願意去利用他的智商去學，哪有因為聰明，所以生下來什麽也不學就會做的。”劉奧也感歎，手指著自己的腦子說道：“我也挺聰明，但你讓我去鑽研這個鑽研那個，我還是願意做個給人跑腿的助理。多說好聽的話，我也能掙大錢。”
    “你把老板名字備注為魔鬼，你還敢要他的錢。”警官們又樂了。
    劉奧捏著下巴，笑道：“他不知道的，這裏也沒人會告訴他。”
    “我聽得到，惡意詆毀上司，不要漲薪了。”薄非霆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劉奧嚇得一個激靈，腿一軟，緊靠到著牆，飛快地往四周打量。
    有名助理站在另一側牆邊，手裏舉著手機，尷尬地看著他。他正在和薄非霆通話，剛剛走廊上的對話薄非霆全聽到了，還讓他打開了免提……
    “臭小子你敢出賣我！”劉奧揮手就往助理的頭頂打。
    ——
    醫院裏。
    薄非霆躺在檢查床上，手裏握著手機，眉頭緊鎖，目光卻炯炯有神。兩名博士坐在一邊的高台上打量他。
    “你現在要不要起來？你做好心理準備，外麵那個知道你是昨天醒的，非打死你不可。”左邊的黑衣領博士給他取下檢查儀器，小聲說道。
    “別說。”薄非霆擰了擰眉，往大門看了一眼，“說了我真的會被她打死，你們想看我死嗎？”
    “多嘴！保密守則忘了？守則第一條，嚴格保密任務內容……”另一個穿著白皮鞋的馬上往黑衣領後腦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哎，你說這些粉絲怎麽想的，無孔不入。護士站裏有兩個都是他的鐵粉，隨時向他通報這邊的情況。”黑衣領嘟囔道：“怎麽就有這麽大的魅力呢？對這些孩子來說，一個明星，那不是離她們十萬八千裏遠的人物嗎？又不可能成為她們的男朋友，她們的老公。”
    “女粉絲還能想得通，女為心悅者瘋狂嘛，本來女人就是感情充沛的人類，遇上事母性就容易爆發出來，想去保護弱小者。可是男粉絲也這麽極端真是夠嗆。”白皮鞋打了個哈欠，扭頭看向薄非霆，“你啊，拜托你好好做生意，要不然隊長真的想把你弄回去繼續蹲在k隊。他成天在我們麵前誇你，說舍不得你。”
    “免談，現在老婆兒子閨女，我怎麽可能回去。”薄非霆跳下檢查床，揉了揉腦門，“我這淤血，不會有問題吧？”
    “有問題也就是一死嘍，你還怕死嗎？”兩個人白了薄非霆一眼，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門打開了，二人露出一臉驚喜地招呼外麵的人。
    “他醒了！情況還好，暫時還是保守治療吧。”
    醒了？
    陸沉星猛地跳起來，一頭紮進了病房。
    薄非霆坐在檢查床上，揉著眉心朝她看。
    陸沉星衝過去，一把抱住了他，又激動又緊張，在他的身上腦袋上摸個不停。
    既然醒了，應該就全好了吧？她轉身看向兩位博士，急切地拿出紙筆想寫字問他們。
    “保守治療，保持情緒穩定、不要激動，不能再碰到頭部，要注意好好休息。”兩位博士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促狹地朝著薄非霆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