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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朝占據華夏十八州,坐擁天下。二十年前更是蕩平春秋九國,至今離統一中原隻差一步之遙,已經到了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盛世。
乾朝地大物博,轄內多有名山俊秀,洞天福地。
兩峰山位於荊州之內,因兩峰相峙而得名。其實兩峰山高不過三百丈,又無多少怪石、瀑布、雲霧、鬆柏等名山四秀,隻不過在方圓百裏之內有著一些名氣,若是放到乾朝之內就是普普通通了,離百裏之外盛名在外的道教名山武當山更是差得不知道有多少。
再加上兩峰山地處偏僻,平時間並沒有多少人過來這裏。
但這一日,天氣酷熱,地麵上蒸騰出滾滾熱浪,灰塵四起。
兩峰山山腳下一座涼亭裏卻是裏裏外外已經坐滿了人,卻是平日不曾有的熱鬧場景。
亭外停靠著數十架馬車,一群人圍繞著涼亭各自尋到陰涼處停駐,他們個個手持刀劍等各異兵刃,身穿勁裝,目光淩厲,顯然不是普通人物,竟一個個都是混跡江湖的武林中人。
這兩峰山腳下的涼亭並沒有多少,但卻聚集了這麽多江湖中人,也不知為了何事。
他們外眺著不遠處的從南往北,由東向西的寬敞官道,在等待著什麽。
此時天氣燥熱,猶如蒸籠一般悶得他們滿頭大汗,一個個脫下濕衫,拿著扇子不停扇動起來,即使如此那扇出的風也有如蒸籠裏的熱氣一般。
“這該死的老天,都熱出鳥來了!”眾人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一陣熱浪吹來卷起灰塵衝了過來,立刻又讓他們吃了一口一鼻子灰。
呸呸呸!
眾人紛紛吐著混雜著灰塵的吐沫。
有人又罵道:“這官府將這大道修得是真平整,可他娘的就是不種幾棵樹?這不是讓人吃灰嗎?”
“好了!好了!心靜自然涼,這麽大的脾氣可會越來越燥熱!”有人勸道。
“老子都快熱斃了,哪來的心靜自然涼!”又是一聲大罵,滿是晦氣。
哈哈哈!
一旁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
“各位,自從一個月前那大漠狂刀從西北荒漠入我中原武林,公然邀戰劍五先生。劍五先生答應決戰於這兩峰山,這可真是我中原武林十年一見的盛事啊!”此時一個青袍老者站了出來,拱了拱手,意氣風發道。
“韓老前輩說的是。這兩峰山當真應景。這大漠狂刀以刀法稱雄,劍五先生也算是劍道達者,兩位當真是我江湖中兩座武道高峰!”一個大漢也是應喝道。
一旁眾人聽了也是破以為然地點頭。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不屑地冷哼聲,“狗屁的武道高峰!這大漠狂刀一介蠻夷武夫,何德何能稱得上武道高峰?”
眾人循聲望去,卻是遠處坐著一個刀疤臉手持四尺長的環首大刀,大大刺刺地端坐在一個椅子上,臉上被一道傷疤從中分出了兩半,顯得十分凶惡,此時更是滿臉傲然。
姓韓的青袍老者眼睛一眯,卻是站起身來供了拱手,“原來是江湖上久聞盛名的大刀王五,失敬失敬!”
聽到恭維聲,刀疤臉王五也是裂開了嘴巴,猙獰地笑了起來,供了拱手還禮。
此時那青袍老者又說道:“諸位有所不知,這大漠狂刀非同一般。他原來是被遺棄在荒漠之中的孤兒,竟是被野狼哺乳長大,性情如野獸般凶悍冷酷。更是得異人相授,學得一手彪悍刀法,殺人如麻。荒漠之中本就馬盜橫行,其中以一隻黑風盜最為勢大,一年前不知怎麽得罪了他。竟被他連夜偷襲,一夜之間將整個賊窩四百多人口不分男女老幼殺得幹幹淨淨,寸草不留。屍體更是支離破碎,猶如被惡狼分食一般,場景慘烈無比,直如人間地獄。”
說到這裏,人群中頓時引起了陣陣驚呼聲,一個個麵帶驚懼顯然被這大漠狂刀的刀法凶悍,殺人淩厲,手段殘忍所震驚。
“哼哼!這又算得了什麽?欺負凡夫俗子又算得了什麽本事。劍五先生可是馳騁江湖二十多年的前輩,一身武道修為出神入化,幾已入三品先天之境。那大漠狂刀再是凶猛,也不過三品以下後天之境徘徊。若是入了先天,體內氣機自成大周天,無窮無盡,殺那些馬賊又何必連夜偷襲,徑直殺過去也能輕易的殺得幹幹淨淨。他這次擅自邀戰劍五先生,依我看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而已,實在狂妄!”刀疤臉又是一陣譏諷。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這刀疤臉因為用刀,自然對那大漠狂刀沒有絲毫好感,言辭自然多有輕視,有失偏頗。
但眾人還是頗為信服。
武道九品,一品一重天。
就隻是差了這一品,也是天翻地覆的差距,不可以道裏記。
這大漠狂刀雖是殺人如麻的大魔頭,手段熊橫,但麵對修為高上一層的江湖名宿劍五先生卻也是毫無勝算。
一想到不久後這兩峰山即將上演武道巔峰之戰,眾人不由大為興奮。
劍五先生,何等人物,必能降伏此等殺人如麻的魔頭!
這時,人群中陡然響起一個不和諧地聲音。
“你們都說這劍五先生如何如何了得?我卻從來沒聽說過他長得如何,身穿何物?”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眾人的紛紛鄙視。
卻見人群中一個年輕人羞愧地低下了頭,似乎為自己提出如此可笑的問題感到羞愧難當。
原來這江湖上一些盛名遠傳的武道風流人物,大體都自有其幾分特殊風采,或是萬年不變的一襲青衣,或是相貌崢嶸不似凡人……
若是那劍俠刀客就更是如此,持著刀劍絕不能拿在手中,非要斜背在肩,又或是纏於腰間,總體而言絕不能跟常人一樣。江湖這麽大,走出去混總要多點辨識度才好,不如此誰又能認識你?
這劍五先生身為名聲盛傳江湖二十年之久的武道名宿,自然也有被人稱道的肆意風流。
這些江湖中人卻是興致勃勃地討論起來。
“我聽說這劍五先生身穿白衣,好做書生打扮,看似文文弱弱,卻跟我們這些大老粗不一樣!”一個赤坦著上身的大漢甕聲甕氣道,言語之中頗多羨慕。
又有一人說,“我也聽說,劍五先生以劍為名,卻身上不曾佩戴一劍,卻是空著雙手行走江湖。”
“哦?竟有此事!”眾人一聽,立刻升起陣陣驚咦。
“這算什麽?我還聽說劍五先生無門無派,一身驚人武學完全是自悟所得。”還有人繼續賣弄到。
一時間,對於這劍五先生,眾人卻是你前我後說出了許多版本出來,眾所紛紜卻又大多數都是道聽途說,沒有一個靠譜的。
此時那大刀王五陡然站起身來,氣勢洶洶嚇了眾人一跳,大聲吼道:“你們這群鳥人,瞎嘰嘰歪歪個什麽,沒有一個說得準的!”
被如此凶人一吼,眾人立刻啞口無聲,心中雖然老大不滿,但卻不敢反駁這個凶狠的江湖莽漢。
此時那大刀王五又咧開笑臉,臉上刀疤立刻皺了起來,頗為猙獰,拱了拱手朝著那青袍老者恭維道:“韓老前輩久居江湖之中,是我等的前輩,見多識廣,還請跟我們描述一下那劍五先生到底是何等風流人物?”
見這狠人不理眾人,僅僅是恭維自己,青袍老者也是十分受用,自矜地摸了摸胡須,卻是賣一個關子道:“我在江湖中活了大半輩子,仗著人老比各位多了幾分見識,倒也曾有緣見過劍五先生幾麵。其實眾人剛才所說的都不算錯,隻是有些地方不太對而已。”
這下子在場的江湖中人的好奇立刻被勾動了起來,齊聲問道:“哪裏不對?”
青袍老者自得地笑了笑,拿捏著腔調緩緩道:“劍五先生被人稱為先生,的確是身穿白衣做書生打扮,但絕不是文文弱弱。劍五先生一身修為出神入化,已經直至先天妙境,功深造化甚至有了返老還童之力。雖然他已經縱橫江湖二十多年,但看似仍不過麵如冠玉的二八少年而已。”
眾人中立刻響起陣陣驚呼聲。
“這還不止!劍五先生看似身上不曾佩戴一劍,空空雙手,但卻又能時時刻刻手握一劍!”青袍老者又拋出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話題。
“這是為何?”眾人急聲追問。
青袍老者撚著胡須,神秘一笑,“劍五先生有一劍,薄如宣紙,鋒利如刺,軟如絲綢,可纏帶與袖中手腕間,是一柄小巧的軟劍。隻要對敵,可隨時出劍,因使出時幾不可見其身影,隻見一道寒光掠過,猶如幻影一般,故名之為掠影!”
“掠影劍!好厲害的軟劍!”
“厲害!厲害!劍五先生的手段真是令人佩服。”
“稀奇!稀奇!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真是聞所未聞。”
……
眾人一聽,紛紛搖頭歎服起來。
“這還不止!”青袍老者說道起來,意猶未盡,“你們可知道,劍五先生還有一個奇特之處!劍五先生隨身背著一個書笈,裏麵放著紙筆。每當對武學有所領悟,想到精妙劍招時,都會隨時記錄,又或者遇到珍稀劍譜時都會想方設法求到放入其中。這麽多年下來,也不知道劍五先生的書笈裏珍藏多少劍道典籍。”
人群中發出陣陣驚歎聲,不禁對劍五先生的書笈充滿了神往。
這時其中又傳來疑惑聲,“可是這劍五先生為什麽成為劍五,他的本名又是什麽?”
“具體我也不知!但我曾聽說……”青袍老者正要回答,突然一個顫抖的聲音激動地說了起來。
“韓老前輩,你是說那劍五先生身穿白衣,麵如二八少年!”
被人無端打斷說話的興頭,韓老前輩麵色不愉,一聽那人問出這麽個已經說過的話題,頓時沒好氣反問道:“是又如何?”
顯然語氣已經頗有不耐,但那人卻偏不識相,繼續顫抖著疑聲說道:“劍五先生身背書笈?”
再次被無故質問懷疑,你人也有三分火氣。
青袍老者怒聲道:“既然閣下質疑我說的話正確與否,還請出來與我辯解一番!”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驚道:“快看山那邊!”
眾人本能地望了過去。
天氣炙熱如烤,大道上黃沙飛舞,席卷成一片塵浪。
大道上一個身穿破舊白衫的少年人緩緩走了過來。
他身形修長,背著破布蓋著的書笈,隨著他走路書笈一搖一晃,似乎下一刻就會掉落下來。
書笈上一塊延伸出來的破布罩住了頭頂,卻是正好擋住了頭頂上炙熱的光線。
少年人臉上帶著憊懶笑容,哼著小調,一步三搖晃的走了過來。
人未至,聲先到!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
路裏風霜風霜撲麵幹
紅塵裏
美夢有幾多方向
找癡癡夢幻中心愛
路隨人茫茫人生是美夢與熱望
夢裏依稀依稀有淚光
何從何去
去覓我心中方向
風仿佛在夢中輕歎
路和人茫茫人間路快樂少年郎
路裏崎嶇崎嶇不見陽光
泥塵裏快樂有幾多方向
一絲絲夢幻般風雨
路隨人茫茫一絲絲夢幻般風雨
路隨人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