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朝以蓮華,蕙以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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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聲音自稱“本宮”,眾人連忙起身,如今的大平朝,在宮外出現,還能自稱本宮的女子隻有二人,一個是早逝的大長公主朝蓮公主慕毓蓮,一個是和她一母同胞,也是當今聖上的小妹妹,蕙蘭公主。
眾人向遠處看去,一美麗婦人,氣度華貴,頭戴七彩寶石鑲嵌的蘭花金釵一隻,身著淡藍色的疊繡,華貴中又有些高不可攀,宛如一朵月下盛開的蘭花般孤單又高傲,正是已經嫁給了雷將軍的蕙蘭公主慕毓蘭。
眾人忙行禮,齊聲道:“見過公主。”
慕毓蘭示意眾人平身,卻也不理會老夫人請她上桌的動作,便上前幾步,站在了蘇沄驀的身邊,道:“演下去,本宮要看完這出戲。”言語鏗鏘,不容反駁。
蘇沄驀的容貌酷似其母慕毓蓮,而慕毓蓮和慕毓蘭又是親生姐妹,二人的氣度一般高貴,此時二人一前一後並立,遠遠看去,仿佛這二人才是母女。
便有下人搬來了椅子,慕毓蘭攜著蘇沄驀的手坐下,蘇沄驀對台上點了點頭,樂聲又起,台上原本行禮的舞姬又各自站到了自己的位置,隨著音樂進行著舞步。
入府後的音樂,有原本的纏綿婉轉的笛聲變成了琵琶,示意危機四伏,那紅衣舞女和一男子私語後,背景緊接著就換成了生日的宴會,此時已是丞相打扮的白衣書生,已經和公主如膠似漆了。
紅衣的女子往杯子中倒了些額外的東西,給白衣公主敬酒,公主飲下後便表示頭暈,自有下人扶著下去休息。而早先和紅衣舞女私密低語的男子,則和一名侍衛模樣的人私密地說了幾句,便見那侍衛悄悄走進了公主身邊,裝作迷夢不醒的樣子和公主靠在了一起,讓隨後進來的書生相爺,撞了個正著。
遠遠的蘇穆延緩緩從席間站了起來,心中哽咽,原來,當年他看到的那一幕,是這樣來的——
台上的琵琶聲愈發急促,見那丞相一劍刺死了侍衛,不顧委婉哭泣的公主,轉身走離了舞台,台上那誓言公主的女子不願解釋,以手掩麵,隻是哭泣。
天下的蘇穆延心中看的揪痛,他那日生氣直接走了,從沒想過慕毓蓮的心情是如何,她當年不願解釋,自己隻以為是她虧負了自己,卻不想自己這麽多年委屈了她,誤會了她。
原來他這半生,最對不起的人,終究是阿蓮。
台下的眾人和女眷都不敢作聲,亭中的舞姬跳動著,轉瞬就到了結尾,那名紅衣的舞姬嬌笑著將一碗藥遞給了地上的白衣公主,公主飲下後倒地不醒,而那名紅衣舞姬則是佯裝傷心地站在丞相背後,引他來看。在眾人看見的角度,卻偷偷躲在丞相的身後笑了。
至此,正常舞曲完,舞姬們從亭子兩側的小道魚貫而下,隻剩下台子上的眾臣和女眷們麵麵相覷,當年慕毓蓮長公主的死因原來是這樣!果然和沈漪瀾有關,她一手策劃了蘇穆延和朝蓮公主的疏遠,一手端給了讓公主死去的毒藥,而如今的慕毓蓮,身著紅衣,坐在桌前,正在慶賀自己的四十芳誕。
而甬道正中的蕙蘭公主一貫冷清的表情,也幾經隱忍,終究忍不住落淚,她的長姐那般溫和又善良的一個人,在宮中的歲月裏,已經習慣了為一雙弟妹抗下所有的罪罰和錯誤,終究到了自己的夫家,卻也不得善終。她那不會辯解的傻姐姐,居然是這樣死的——
“驀兒——驀兒——你——”慕毓蘭幾番哽咽,拉著蘇沄驀的手說不出話來,過了近十年,她才明白,當年自己的姐姐,頂著無限風光對未來的無限期許,居然死於夫家的不理解,和一個青樓出身的妓女所害,如今看著蘇沄驀和長姐酷似的麵龐,她更是傷心欲絕!
見慕毓蘭哽咽,眾人連忙跪下,隻剩下沈漪瀾臉色慘白幾欲昏厥,這麽多年被隱瞞的事情,她蘇沄驀是怎麽發現的!
“來人!”
慕毓蘭穩了穩情緒,喝道:“來人!”
隨她而來的王府親兵連忙應聲上前,慕毓蘭一雙玉手指著遠處的沈漪瀾道:“將那個陷害公主的妓女,給我抓起來!”
這些親兵是雷將軍手下調教出來的,隻聽慕毓蘭的吩咐,也不管這裏是在相府,便上前扭了沈漪瀾就要壓下去,蘇穆延神色呆滯地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反駁,倒是蘇老夫人著急道:“這裏是相府,她無論如何也該由內廷裁斷!”
轉身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對蕙蘭公主哀聲求到:“公主,這是相府家事,無論如何,給相爺一分薄麵吧。”
慕毓蘭公主年輕時性子剛烈,如今雖然溫婉了許多,但骨子中的倨傲和烈性依舊存在,她冷笑著對蘇老夫人道:“你又那什麽來求我?”
“讓我給相府一分薄麵?你相府當年可有給過我姐姐一分容緩?”慕毓蘭說著淚水忍不住留下來,說道後麵接近聲嘶力竭:“我姐姐,是被你們活活逼死的啊!”
“公主——”蘇老夫人還欲再求,她不能讓楓兒的母親變為罪人,即便是處理,也要隱秘地處理才好。
“帶走!”慕毓蘭紅著眼圈,對親兵喝道。
“姑母且慢!”正在眾人以為已成定局之時,聽得一人朗聲道,眾人回頭,赫然是慕雲舒。
“怎麽?連你也來攔我?”慕毓蘭冷喝道,今日長姐之死終於水落石出,她怎能放著凶手招搖法外?
“之而不敢,”慕雲舒忙行禮道:“之是您如今是將軍夫人,沈夫人是相府平妻,若是今日帶走了沈夫人,您要將她壓去哪裏?”
經此一番,眾人才想起,是呀,把沈漪瀾關在哪裏合適?若壓在蘇府內宅,公主的此番舉動並無理由,若壓往將軍府,哪裏有將軍夫人將相府的夫人壓在自己的府邸?若是壓往皇宮倒是合適,隻是如此一來,這裝家事,就變成了國體,成了皇室的醜聞。
正在眾人猶豫間,聽得一把威嚴有些疲憊的聲音道:“壓往刑部,朕,親自問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