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禦旨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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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沄曦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抓著自己手的慕雲舒,氣道:“雲舒你放開!難不成你也要幫這賤人和我作對!”
    慕雲舒急忙道:“休得胡鬧,若再口出狂言,陛下定會降罪與你!”
    蘇沄驀則是閑閑地理了理衣服,笑道:“賤人?你怕是沒見過你娘親在妓院的時候吧。”
    她轉頭對眾人道:“沈氏勾結夏淵,陷害我母親,這夏淵,不僅是紅香院這些年的表麵老板,他還是早年沈漪瀾的恩客和相好。”
    她看著蘇沄曦,甜甜地笑了起來,鳳眸中的光芒卻流離冰冷:“就算未曾真相大白,我也是大長公主的女兒,皇室血脈,你?怕不一定是姓蘇吧。”
    蘇沄曦不管不顧地掙紮著想去扭打蘇沄驀,這時突然聽得一把尖細高亢的聲音:“禦旨在此。”
    眾人都楞了一下,回頭看到是宮中的宦官,蘇沄曦被慕雲舒按在身邊,讓呆住的她跪下行禮,蘇家人還沒從眼前的情況回過神,就接到禦旨,忙手忙腳亂地跪了一地。
    傳旨的宮人一絲不苟地打開聖旨,高聲宣讀道:“奉天承運,嘉明詔書,蘇穆延怠慢大長公主,公主含冤受辱,論罪當死,但念其多年為國有功,減為罰俸三年,自當思過。另,蘇家三女,破案有功,維護其母,朕心甚慰,言容功德,實為俱佳,封為承樂公主,賜枕蓮閣,欽此。”
    眾人在此久久回不過神,蘇沄曦的眼中更是充滿了妒火,蘇沄驀這就被封為了公主,今後府中哪裏有她容身之處!
    慕毓蓮和慕毓蘭姐妹二人是先帝生女,慕毓蘭先嫁,而慕毓蓮出嫁時先帝已去世,嘉明帝登基。皇帝的姊妹,在稱呼上嚴格應稱為長公主,比如蕙蘭長公主。但當初慕毓蘭和雷將軍成親時先帝還在,所以稱呼公主也可,而大長公主,本應該是先帝的姊妹,嘉明帝的姑姑才能享有的稱號,嘉明帝登基後,念其長姐如母,而慕毓蓮本身已經貴為公主,十裏紅妝,滿城錦繡,賞無可賞,最後賜為大長公主,嘉明帝以晚輩之禮送公主出嫁,感念朝蓮公主在十多年裏對一雙弟妹的愛護之恩,這一舉動也被平朝傳為美談,而嘉明帝也因此被文臣們評為重情重義的仁君。
    蘇沄曦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蘇沄驀,身上被慕雲舒按得動彈不得。
    蘇沄驀依著禮製行了叩拜的大禮,麵容沉靜,不驕不躁,傳旨的宦官眼中閃過一絲欣賞,難怪皇上這樣看重這個外甥女,除了美貌,倒是氣度尊華,該當是皇家的人。
    那名宦官又行禮道:“皇上沒有寫在旨意裏,但是特意吩咐過奴才跟公主講,今日雖封為公主,一應俸祿待遇都和宗室公主一樣,但不必進族譜,將來婚嫁自由,全憑您的喜好。”
    蘇沄驀心中十分感動,能被賜封公主,已經是她想不到的殊榮了,皇上如此重視她,倒不如說是重視自己的親姐姐留下的唯一血脈。而一個婚嫁自由,更是一個長輩,一個舅舅,能給她的最大的禮物,從此她的喜樂隨心,隻要兩情相悅,世間便沒有她不能喜歡的男子。承蓮,繼承快樂的意思吧,她母親的婚事幸或不幸,是命中注定,情劫難逃,皇帝舅舅定是希望自己的婚事能夠幸福,和夫君白首不相離吧。
    蘇穆延忙叩首,謝陛下聖恩,這才帶著家人起身,對望向自己的蘇沄驀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無妨,被罰俸三年不算什麽,隻是阿蓮,卻再也回不來了,蘇穆延微微歎了一口氣。
    有人歡喜有人愁,慕雲舒見詔書上並沒有提到自己的婚事,心裏大大地鬆了口氣,看來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他將目光轉向了蘇沄驀,原先他以為父皇對這個外甥女並不在意,可見皇上今日的一番舉動和在書房中對蘇穆延的警告,分明是對蘇沄驀十分在意,遑論現在被封為承樂公主,封號寓意滿是美好的期盼和疼愛,而那句不入宗牒,婚嫁自由,慕雲舒離得近,聽了個分明,這分明示意是皇子也可以成婚,想到這慕雲舒的眼睛亮了亮,若是能娶了現在受封公主的蘇沄驀,定然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此時蘇沄驀身邊的傭人不在,倒是老夫人示意梅香,梅香連忙拿了袋銀子,上前對傳旨的宦官笑道:“天氣炎熱,大人辛苦這一趟,請您吃茶水了。”
    那名宦官見蘇沄驀笑著點頭,忙接下了銀子,卻躬身對蘇沄驀恭敬道:“謝承樂公主賞賜,奴才告退了。”
    傳令的宦官退下後,蘇沄驀趁此偷偷瞟向了慕雲深的方向一眼,見他麵色平淡,自己悄悄鬆了口氣。
    蘇老夫人忙上前帶著身後的婢女和荷姨娘顫顫巍巍道:“老身給公主請安。”
    蘇沄驀連忙伸手扶住,不讓她行下禮去,和聲道:“老太太客氣了,驀兒還是驀兒,在自己家中,何必這般客氣。”
    蘇沄驀出此一言,蘇老夫人更加慚愧,她心心念念著蘇楓聶的安危和禮儀,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視三丫頭,甚至得知長公主被沈漪瀾所害,她還在幫蘇楓聶請求皇上饒恕沈漪瀾性命,而蘇沄驀卻能不計前嫌,仍舊稱自己一聲老太太,剛剛受封卻沒有一點驕縱之意,十分明理大都,光這一點,就比沈漪瀾母女都強,甚至比自己都要強。
    蘇老夫人想到此處萬分慚愧,她堅持地拂去了蘇沄驀的手,懇切道:“隻讓我行這第一次,以後就不了。”蘇沄驀無奈,隻能鬆手,老夫人杵著拐杖行下了一個全禮,身後一應眾人紛紛跪倒,蘇穆延是生父,不能行禮,但也隻能站在蘇沄驀的身後,看著蘇沄驀柔弱卻堅定的背影,恍惚之間,仿佛又看到了當年慕毓蓮第一次入門的模樣。
    蘇沄驀朝向眾人受禮,麵色平靜又端莊,陽光在她身後,慕雲深恍惚又看到了她身上灼灼的光輝和氣度,卻見蘇沄驀一個回眸,正對上了慕雲深的眼眸,她衝他燦爛一笑。
    很多年後,每當慕雲舒路過相府舊址,他都記得,盛平二十一年,極月節前日,陽光微薰,歲月溫熱,那廳前的女子灼灼鳳目,笑靨如花。
    可惜笑著望去的人,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