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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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秦蕭遠逃,餘下的黨羽被抓,不少的大臣被抄家問斬,株連九族。
京城裏人人自危,唯恐會牽連到自己,謀逆大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慕雲深忙著肅清餘孽,蘇沄驀進宮欲替賀英求情,卻左右見不著嘉明帝,心裏明白他這是婉拒自己的請求,可想到蘇沄賢要死要活的樣,也隻得厚著臉皮堵人。
宮裏四處跑了個遍,調轉回頭又進了鳳儀宮,果見剛剛還不在鳳儀宮的嘉明帝,這會兒正坐在上首喝茶,看見她進來,頓時就一口茶噴了出來,“你怎麽又過來了?”
“父皇不也是又回了鳳儀宮嗎?”蘇沄驀淺笑看他,“承樂向您求個人情,父皇也不必躲來躲去,您老直說,究竟要什麽條件才肯答應放過賀英?”
被堵了個實在,嘉明帝也懶的兜圈子了,“朕問你,你為何非要救下他?”
蘇沄驀苦了臉,細細給他說道:“賀英與蘇家堂妹兩情相悅,賀英若死了,承樂的堂妹也不獨活,堂妹若去了,那承樂的叔父叔母也活不長,他們活不長,承樂的父親也會鬱結在心,思來想去,承樂隻能保下賀英,免得蘇家長輩心裏頭不好過。”
“還有,若是蘇家長輩不開心,承樂也不會高興,承樂若是難過,雲深也不會快活,他不快活,上朝也必會懶散,說不定就會撂擔子,到時候父皇您自己勞累不說,還得擔心兒子兒媳的精神狀況好不好,還得您替他們操心,那多劃不來?”
嘉明帝一路聽下來,都有些發懵,“這麽說來,若殺了賀英,最終還是朕受累?”
“父皇英明,這賀英,其實就是殺不得。”蘇沄驀搖頭晃腦,說的煞有其事,文皇後在旁聽得忍不住失笑搖頭,“聖上,這承樂是越發牙尖嘴利了,臣妾看您還是提條件劃算,免得等會兒她哄著您心甘情願的放了賀英,您都沒地兒失悔。”
“這丫頭,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都能繞到朕身上來,成天也不知道琢磨的些什麽。”
嘉明帝聽的也想笑,他已經讓胡安調查過賀英的情況,死不死都沒關係,但承樂既然開口,又這麽大方的讓自己提條件,那他少不得是要和這丫頭磨磨嘴皮子的。
“既然你開口,朕怎麽著也得賣你個麵子,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嘉明帝忍著笑意說道:“賀英貶為庶民,此生都不得再入仕途,而你作為他的擔保人,朕要你,要你……”說著自己也卡了殼,想不出什麽好條件來,沉吟了下才道:“條件就先放著吧,等朕想起來了,朕再找你要。”
“父皇,您這樣做,承樂會睡不著覺的。”蘇沄驀苦著臉看他,“您可別提那些承樂做不到的事情,要不然承樂可是會翻臉不認賬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丫頭分明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嘉明帝指著蘇沄驀朝文皇後無奈的笑,文皇後笑著搖頭,“那還不都是您自己慣的?”
嘉明帝一聽,又得意起來,“朕的外甥女,聰慧機敏,朕當然要慣著!”
長姐就留下這麽個女兒,從前他還處處懷疑她和雲深,可如今年歲越大,心思也就沒那麽重,瞧她和雲深為了平朝的安定,大江南北的奔波,如今又是不聲不響的拔掉了那麽大個禍害,有這樣厲害的外甥女,他這個當舅舅的都覺得麵上有光。
想想又笑道:“雖然秦蕭外逃,但你與雲深此次功不可沒,想要什麽賞賜?”
蘇沄驀笑眯眯的看他,“能不能將那個條件抵了?”
“不行。”嘉明帝很堅定的搖頭,“朕好不容易才從你手裏哄到好處,怎麽能放棄?”
蘇沄驀又苦了臉,“那您看著賞吧,承樂不發表意見。”
“嘿,你瞧這孩子,賞賜都不想要?”嘉明帝哭笑不得的搖頭,“前些日子鄧遠之上報,說是禦醫院又新得了批好藥材,朕允你去挑一批,如何?”
“有藥材?”蘇沄驀亮了明眸,這可比金銀珠寶有意思多了,幹脆道:“多謝父皇!”
“你喜歡就好,前次宋同平的事情,也沒賞賜你和雲深,如今算是補上。”
嘉明帝想想又犯愁道:“你倆若是再建功,朕可得發愁該怎麽賞賜你們了啊?”
蘇沄驀如今無所求,笑笑道:“承樂與雲深已經享盡人間富貴,在能力範圍之內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那都是應該的,父皇表揚表揚我們就好,也不必凡事都賞賜。”
“唉,你們倆是最讓朕省心的孩子,從前那些事,是朕讓你們受委屈了。”嘉明帝歎了口氣,蘇沄驀卻微笑搖頭,“事情早就過了,父皇不必掛在心上。”
嘉明帝也笑,眼裏流露出絲寂寥,他的身子骨已經越來越差,不知道還能熬到什麽時候,這嫡子的位置,也是時候該確定下來了。
又說了會兒閑話,嘉明帝便去了清明殿處理政事,雷府那邊有信傳過來,請蘇沄驀過去說話,蘇沄驀便也出了宮,文皇後坐在殿裏,臉上的笑意便也慢慢隱了下去。
華琴看她落寞的坐在那裏,上前低聲道:“娘娘,今日天氣挺好,奴婢昨兒個路過禦花園時,看見許多春花都已經開了,奴婢陪您去禦花園散散步吧?”
“不了,我回寢殿歇歇,這精神頭是越發不好了。”
文皇後搖搖頭,起身便去了寢殿,這人上了年紀啊,就越發愛回憶從前的那些事兒,昨夜她又夢見了那無緣的兒子,小小軟軟的身子窩在她懷裏,多叫人留戀?
今日再接著歇,若是他又能入夢來,那該多美妙?
清雅端莊的臉龐上浮了絲笑,文皇後進了內殿便掩上門,可忽覺殿裏有股不同尋常的氣息,眉頭緊皺就要開門,殿裏的陰暗處卻響起男聲,沉沉喚她:“母親。”
手半揚在空中,卻再無力打開殿門,有淚劃過臉頰,聲音不自覺的柔了下來,帶著絲絲企盼,唯恐是在夢中,驚擾了夢裏的孩子,極輕極輕道:“你喚我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