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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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老三一路背著慕雲昱急匆匆回府,慕正雄正在前院眺望遠方,琢磨著寧王府那邊的濃煙,見水老三背著慕雲昱回來,頓時就變了臉色,“怎麽回事?”
    “是孩兒點了大哥的麻穴。”水老三放下慕雲昱,又解了他的穴道,看他黑著臉對自己怒目而視,垂頭低聲道:“老大,是我擅自主張惹您生氣了,請您責罰。”
    “人都回來了,畫也拿不到了,我責罰你又有什麽樣?”
    慕雲昱肝火正旺,鐵青著臉衝進前廳就是一陣劈哩啪啦的亂砸,叮叮當當的碎瓷聲聽得慕正雄皺了眉,看向水老三,“究竟怎麽回事?”
    水老三把寧王府裏的事情說了遍,末了又垂了頭,“義父,當時嘉明帝氣得都快昏厥了,慕雲深也絲毫不讓步,孩兒怕事情鬧大,便強行將大哥帶了回來。”
    “你做的很好,這事不怨你。”慕正雄寬了水老三的心,轉身沉著臉進了前廳,手裏抱著個青瓷花瓶正準備往地上摜的慕雲昱看他進來,也頓住了手,不敢亂動。
    慕正雄並未正眼瞧他,徑直在主位上坐了,眼皮也未抬的道:“跪下。”
    廳裏已經被砸的到處都是碎瓷片,縱然慕雲昱武藝高深,可終究是血肉之軀,跟進來的水老三一聽就急了,“義父,不如等孩兒清掃之後,再讓大哥跪吧?”
    “嗯?”慕正雄拖長聲調,眸色沉沉的看了眼水老三,“連你也來敢置疑我的話了?”
    “孩兒不敢……”水老三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垂著頭連連後退了幾步,感應到那兩道灼人的視線離開後,這才緩緩輕舒了口氣,背上衣衫在刹那間已被冷汗沁濕。
    被慕正雄盯住的慕雲昱忍住那股打從心底裏升起來的寒意,咬牙就跪了下去,尖銳的瓷片割開衣袍,又劃開膝蓋,鮮血頓時就沁了出來,染紅了白瓷片。
    慕雲昱瑟縮了下,但見慕正雄並未出聲,又強自忍著痛楚跪直了身子,絲毫不敢亂動。
    慕正雄瞟了他一眼,見他跪得端端正正,這才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盞,等到一盞茶飲盡,慕雲昱也搖搖欲墜之時,才又緩緩出聲道:“你可知錯?”
    慕雲昱額上已經沁滿冷汗,可著實不懂他的用意,隻得搖頭,“孩兒,孩兒不知……”
    “繼續跪。”慕正雄毫無憐惜的冷眼盯著慕雲昱,縱然膝蓋周圍的地麵上已經淌了小灘猩紅的鮮血,也隻當沒看見,門口的三兄弟看得手心冒汗,卻又不敢開口相幫。
    碎瓷片已經深深刺進肉裏,慕雲昱疼的臉色都蒼白起來,清潤的眼裏滿是迷茫,看著並不打算放過自己的義父,不由遲疑道:“難道孩兒不該火燒寧王府,搶奪藏寶圖?”
    慕正雄隻陰陰的盯著他,並不出聲,慕雲昱也立時知道自己又說錯了,絞盡腦汁的回想了下當時的情景,忽又恍然大悟道:“孩兒當時應該退讓,不能與父皇對嗆,更不該當眾辱罵他,毀了兒臣好不容易才在他心裏建立起來的良好形象。”
    “昱兒,你是為父這麽多年來見過的最為聰明的孩子,可怎麽總在關鍵時刻犯糊塗?”
    這下慕正雄總算是開腔了,陰著臉沉聲道:“你把嘉明帝對你的印象全給毀了,你以後還怎麽在宮裏行走?失去了嘉明帝對你的庇護,你在宮中又能使喚動誰?”
    慕雲昱慚愧低頭,“孩兒知道了,稍後就進宮向父皇負荊請罪。”
    “錯已釀下,你現在進宮也於事無補,幹脆再稍等兩天,等他歇了火氣再說。”
    慕正雄淡聲說了句,看慕雲昱還跪在瓷片上,又心疼的上前扶起他,叫水老三拿來上好的金創藥,親自給他傷口上抹藥,“以後不得再犯類似錯誤,懂嗎?”
    慕雲昱看看頭發花白,眼神已經不好的老人仔仔細細的給自己抹藥,感動的眼淚花直冒,失聲哽咽道:“是孩兒做事欠妥,害義父您跟著受累了。”
    “你個性太衝動,遇事得多想想,多聽聽老三的意思,別頭腦發熱,莽撞行事。”
    慕正雄好聲交待了句,才又接著說道:“騷擾寧王府的計劃已經行不通了,你待會兒傷勢稍好之後,就即刻進宮去見文皇後,在她麵前演演苦情戲,逼她盡快出手幫你。”
    “孩兒明白,生辰宴已經過了許久,也該是母後出手的時候了。”慕雲昱重重點頭應允下來,義父才是真愛,至於父父皇母後,那不過就是可利用的工具罷了。
    慕正雄終於滿意的笑了起來,輕撫了撫慕雲昱烏黑的發,這才起身出了前廳,就算是文卿含生的兒子又如何?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生恩也終究抵不上養恩了。
    碎瓷片雖然刺得深,但傷口並不大,又隻是皮肉傷,抹上金創藥之後很快就止了血,再休息上個把時辰,看日頭已經開始偏西,慕雲昱又急急忙忙的進了宮。
    文皇後才午睡起來不久,正坐在甘棠殿院裏的常青樹下,望著西斜的日頭發呆,秋日暖陽照在她身上,映出圈淡金光芒,朦朦朧朧的整個人都有些看不真切,秋風輕輕拂過,帶起頰邊已經泛灰的發絲在風裏飛揚,莫名的讓人覺著似欲乘風而去。
    慕雲昱一瘸一拐的進了鳳儀宮,抬頭就見文皇後麵色幽幽的坐在秋陽裏,微垂著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便故意重重咳嗽了聲,見她受驚似的回過頭來,才黯聲喚她,“母後。”
    “昱兒?”文皇後見他忽然就瘸了腿,驚得急忙站起身來去扶他:“你這是怎麽了?”
    “一言難盡……”慕雲昱故意賣了下關子,看文皇後是真心焦急,才又啞著嗓子黯聲道:“兒子氣急之下做了蠢事,受了義父責罰,便想著進宮來找您說說話。”
    “就算做了錯事,你義父怎麽能將你打成這樣?”
    文皇後心疼的一把撩起他的衣袍,就見膝蓋下方不過一寸處的地方有幾道指肚長的傷口,還在往外緩緩沁著鮮血,氣的眼眶都紅了,霍然起身,“你義父在哪?母後找他去說道說道,哪能對孩子下這麽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