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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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若是病了,不是還有聖上您來侍候臣妾嗎?”
    這樣的溫存已經多年未見,卻不妨礙她最後再享受一次,文皇後柔柔笑了起來,“聖上您還記得嗎,臣妾年少時身子總是不大爽快,那會兒您才立後,身邊也沒有那麽多的妃子,所以每每臣妾有什麽不舒服,都是您在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臣妾,直至臣妾病愈。”
    隻是後來宮裏的妃子越來越多,而她自己在痛失愛子之後,身子也愈發不中用,聖上又有了極為寵愛的惜妃,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的關係便慢慢冷淡下來。
    文皇後笑的坦然,她並不怪他,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
    可嘉明帝眼裏卻起了愧疚,手裏端著的茶盞也愈發燙手,讓他端也不是,丟也不是,半晌才低低道:“卿含,是朕對不住你,這些年來,是朕冷落你太多……”
    “聖上千萬別說這樣的話,臣妾會不開心的。”
    溫和的眸子清澈純淨,仿如還是那個十八歲,不諳世事的少女,“臣妾是心甘情願跟著您的,也隻盼著您好,您開心了,臣妾便開心,您幸福,那就是臣妾幸福。”
    “臣妾這輩子沒能給您開枝散葉,是臣妾最大的遺憾,都說少來夫妻老來伴,如果臣妾做了什麽對不住您的事,臣妾下輩子結草銜環來報,隻求您的諒解,好不好?”
    “你這好端端又在說的什麽胡話?什麽結草銜環,你又做什麽錯事了?”
    前麵的聽著叫人很感動,可後麵的話就叫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嘉明帝伸手摸了摸文皇後的額頭,滿臉的狐疑,“這沒發高熱啊,怎麽又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沒有,臣妾隻是說如果,如果有的話,臣妾下輩子給您還債。”文皇後搖頭勉強笑了下,看嘉明帝還端著茶盞,又極溫柔的微笑道:“聖上,您嚐嚐能不能喝了?”
    嘉明帝不疑有它,便嚐了小口,感覺到茶溫正合適,正想遞給她,文皇後卻又溫柔道:“您才晾了一盞茶,那便您喝半盞,剩下的半盞留給臣妾。”
    “你瞧瞧,喝盞茶也要變出這許多花樣來。”
    嘉明帝失笑搖頭,看文皇後眼也不眨的盯著自己,便也就遂了她的意,直接飲下了小半盞茶,才又笑著遞給她:“這下該滿意吧?快喝快喝,涼了又對身子不好。”
    文皇後看著那盞還剩大半的茶水,眼圈又泛了紅,有心想飲下茶水隨他一同去,可又放心不下後續的事情,伸手去端了茶盞,卻又故意沒端穩,茶水頓時就濺濕了衣裙。
    大半盞茶水如數淋在了衣裙上,文皇後頓時就低低驚叫著跳了起來,嘉明帝急得連忙就去撣她裙上的水漬,“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被燙到?”
    文皇後似乎被驚得不輕,半晌才回過來神,捂著心口委屈道:“還好您晾了會兒,不是太燙,就是衣裳給弄濕了。”
    “衣裳不要緊,人沒被燙到就行了。”嘉明帝看她本就穿的單薄,還一身濕淋淋的,便指了內殿,“你趕緊進去再換身衣裳,記得多穿兩件,可別真著涼了。”
    “臣妾知道了,等會兒裹得像個圓球似的,您可別笑話臣妾。”
    文皇後自侃了句,笑著進了內殿,才進殿裏,臉上的笑意就隱了下去,疾步上前,將那道暗室的門推開了條小縫,又趕緊退出了內殿,朝嘉明帝笑道:“聖上,臣妾忘了衣物都移去了甘棠殿,您等著臣妾,臣妾過去換了衣裳就來。”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遠了,嘉明帝看她風風火火的樣,無奈失笑,想不到素來溫柔沉靜的皇後也有這般俏皮的模樣,或許當初自己多給她些關愛,後來也不至於再無所出吧?
    靜坐了小會兒,看她尚未回來,便又自己斟了茶,才飲了半盞,有寒涼的秋風掃過,吹得披風輕輕揚起,而殿裏又飄起了那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似乎還越發濃鬱。
    嘉明帝皺了眉頭,看看晌午的陽光曬進殿裏,照得玉石耀得人眼睛生疼,想起那日皇後不惜割破手掌來掩飾血腥味,今日她不在殿裏,那股子血腥味卻更加濃鬱。
    謔然起身,沉著臉大步邁進了內殿,內殿透不進陽光,顯得頗為幽深陰冷,如鷹般銳利的眼神四下掃視了圈,最後落後角落裏那道微微敞開的暗門上,且還記得當日自己正是搜到這道門前,皇後才突然割破了手掌,但今日她這是又意欲何為?
    銳利的眸微眯了眯,輕手輕腳的靠近了暗門,有微風盤旋而過,那股腐臭味熏得他差點把早膳都嘔出來,死死咬著嘴唇勉強忍住那股惡心,這才放輕腳步,閃身進了暗道。
    暗道開鑿的頗為粗糙,牆壁上都能清晰的看見被鑿出來的新鮮痕跡,想來也是開辟沒多久,且暗道也不長,才不過十來步,拐過彎去,就見到間才不過半個內殿大小的暗室。
    暗室裏點著幾盞小小的昏黃油燈,嘉明帝狠狠眨了幾下眼,才適應這種程度的昏暗,隻見暗室被隔成了好幾座小房間,房裏或多或少的蜷縮著幼童,正恐懼的盯著自己。
    心頓時就往下沉,臉色陰沉如墨,耳聽得有肆意狂妄的笑聲,夾雜著幼兒的哭泣聲響起,循聲望去,隱約能見著最裏間有張寬大的錦床,正兀自在那裏顫動。
    錦床周圍蒙著素色紗幔,隱約能見著人影,嘉明帝眼裏冒了血絲,疾步上前,一把扯開了紗幔,卻在見著床上的情景時,腦子轟然炸開,踉蹌倒退幾步,哇的聲噴出了口鮮血。
    就見他那才回宮兩年的皇長子,正形同惡魔般,雙眼猩紅滿臉涎笑,身下壓著個絕望哭泣的幼童,正在那裏聳動,見紗幔被掀起,臉上涎笑收不住,就那麽直勾勾的望了過來。
    猩紅的眼眸裏閃著瘮人的寒光,陰陰的盯著嘉明帝,嘉明帝腦子裏嗡嗡直響,伸手顫巍巍的指著慕雲昱,嗓子啞著好似不是他自己的:“孽障,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