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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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來看看季大人身體有沒有好些,有人不歡迎嗎?”杜少宇走到季淩玄身邊,“看季大人的神色,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托王爺的福,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休息幾日便可以恢複。”季淩玄拱手作揖。
    “什麽叫托他的福啊,明明是我的藥湯救了你好不好?誰說有人歡迎你了,這裏不歡迎你,你快走,我簡直一分鍾都不想見到你,當初要是知道高楚被你虐待,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不會來救你的。”墨函指著杜少宇,激動的吐沫星子都噴到杜少宇的臉上。
    杜少宇擦了擦臉。
    “他就是個懦夫,是個偽君子,自己的妻子都不信任,竟然相信一個外人,你去跟那個什麽叫若水的在一起好了,高楚也不需要你,要是我找到她,我保證一輩子也不會讓她來見你。”墨函怒火衝天,指著杜少宇破口大罵,隨後氣不過跑到季淩玄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
    杜少宇有口難言,也不反駁。
    “墨函他就這個性子,你不要往心裏去。進來說吧!”季淩玄想讓杜少宇進屋好好聊一聊,都往前走了兩步,杜少宇才開口說到,“不必了,既然你身體沒什麽大礙,本王就先走了。”杜少宇很是苦惱,他自認為比任何人都在乎高楚,到最後確是他害了她。
    杜少宇回去後打算去儲存閣看看能否發現什麽蛛絲馬跡,路徑若水的房間,恰好看到錦程正朝若水房間走去,興許是錦程看到了杜少宇,這才轉了方向,來到杜少宇身邊。
    “王爺。”錦程彎下腰,心髒怦怦直跳。
    “你在這做什麽?”杜少宇很是疑惑。
    “屬下來巡查,巡查。”錦程自以為找了個比較好的借口,得意的笑了笑。
    “平日裏不見你這麽上心,今日被本王撞見,你卻說來巡查了,好一個借口,怎麽,你的臉好了,需不需要本王再給你鬆鬆嘴?”杜少宇並沒有發怒,反而語氣平緩,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錦程還未忘記前幾日慘痛的教訓,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慌忙跪在地上,“王爺,王爺饒命,屬下,屬下隻是閑來沒事,到處轉轉,屬下該死,屬下不該偷懶。”錦程一邊掌嘴,一邊求饒。
    “滾。”杜少宇拂袖而去,不知為何近幾日對錦程很是反感。
    “謝王爺開恩,謝王爺開恩。”錦程連滾帶爬消失在杜少宇的視線。
    杜少宇站在儲存閣門前,明顯有打鬥過得痕跡,石獅子身後的血跡也異常明顯。
    杜少宇閉上眼睛幻想當日打鬥的場景,“黑衣人?不對,黑衣人和她不是同一個人。”杜少宇連忙睜開眼睛。“她沒有殺人,她絕對沒有殺人,黑衣人另有其人。”杜少宇又驚又喜,“是黑衣人偷走了通玄秘史,再嫁禍給她,一定是這樣的。”
    杜少宇正要回去,被匆匆跑過來的扶桓撞個正著。
    “王,王王爺。”扶桓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何事如此驚慌?”杜少宇拍了拍衣袖,眉頭緊皺。
    “聖聖旨。”扶桓將手裏的聖旨交給杜少宇。
    杜少宇打開聖旨一看,深邃的眼眸略顯滄桑,眉宇間十分緊湊,隨後卻轉怒為笑,“將計就計,扶桓,火速背馬。”
    “究竟怎麽了,王爺?”
    “皇上讓本王親自去找大王妃,那本王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杜少宇嘴角上揚。
    扶桓撇了一眼聖旨,“可是,讓國相跟您一起,我們也不能幫助王妃啊!”
    “無妨,本王隻要能見到她,自然有辦法保護她。我們現在就出發。”杜少宇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找到高楚,滿心歡喜。
    出門時,國相已經在門口等候。
    “還真夠快的。”扶桓在一旁嘟囔著。
    “今日有幸與王爺一同報案,真是老夫之幸啊!”國相坐在馬上恭維杜少宇。
    “國相哪裏的話,是本王感到榮幸才對。”杜少宇上了馬,不再與國相說話,而是放快了腳步,迫不及待的想找到高楚。
    高楚在這家客棧休息了些許時日,身子也慢慢恢複,隻不過現在滿城的通緝令,讓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伯伯,今日我便要走了,繼續帶下去,唯恐給你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高楚身無分文,亦沒有一件換洗的衣裳,兩手空空的離去恐怕也堅持不了幾天。
    “姐姐,你真的要走了嗎,我和強二都舍不得你走,要不你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生活吧!”貌碟抓住高楚的衣袖,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姐姐也很舍不得你們,但是官兵隨時會來,留下來隻會害了你們,更何況,每天擔驚受怕的過日子,還不如找個能夠安定下來餓的地方。”高楚眼角濕潤。
    “哎!強二,去把桌子上的包裹拿過來。”爹爹接過包裹,遞給高楚,“孩子啊,你要走伯伯也留不住你,這裏麵有些貌碟的衣服,我看你們體型相似,穿起來應該也合適,還有一些盤纏,雖然不多,但也夠你堅持一陣子,早點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此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爹爹最終是沒忍住,大把大把的淚水,一瀉而下。
    “伯伯,謝謝您,謝謝貌碟和強二,等我安定下來,定會回來看你們,你們要好好保重。”高楚替爹爹擦了擦臉頰的淚水。
    “快走吧,白天到處都是官兵,一定要小心啊!”爹爹這一哭,讓貌碟和強二也忍不住哭泣,二人抱著高楚,十分親近。
    高楚摸了摸強二的頭,囑托他,“強二你以後是個男子漢了,好好照顧爹爹跟姐姐,聽到了嗎?”
    “嗯,強二記住了。”強二點了點頭。
    “貌碟,晚上盡量不要出去,外麵人心險惡,保不準會遇到壞人,在家裏有爹爹和強二保護你,很安全的。”
    貌碟抱緊高楚,哭的越發厲害,拉著高楚的手往房裏走,“姐姐你過來,你這身裝扮出去不安全,我帶你去換一套強二的衣服。”
    大約十來分鍾過後,高楚一身男裝,頭發盤起,一副清秀的男子容貌,看似十分帥氣。
    “姐姐,原來你扮男裝也很好看呀!”貌碟看的眼睛都舍不得離開高楚一眼。
    高楚笑了笑,“真會說話。”對著鏡子看了一番後,“謝謝你貌碟。”
    貌碟紅腫的眼睛嘻嘻一笑。
    “好了,姐姐真的要走了。”高楚背上行囊,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朝爹爹,貌碟和強二招了招手,含淚離去。
    一路上的官兵隨處可見,高楚帶著鬥笠,低著頭,疾步向前走,她不知道該到哪裏去,但是隻要能去一個讓她們母子平安的地方,無論多遠她都願意去。
    大約走了兩三個時辰,四下裏全都是山坡,樹木,要是天氣晴朗,她真不知道該怎麽走下去。
    高楚感到口幹舌燥,找了家離她比較近的客棧,坐下來歇息。
    她走進去一看,客棧不大,但四周貼滿她的畫像,高楚立刻將鬥笠按了按,將包裹放在一旁。
    “咳咳……小二來壺茶水。”高楚咳了幾聲,故意使自己的聲音變得粗獷了許多。
    “好嘞,客官您的茶。”小二放下茶水,看了高楚幾眼,感到好奇,“客官,這麽熱的天,您還帶著鬥笠,會不會悶得慌啊?”
    “咳咳。”高楚又咳了幾聲,沙啞著嗓門,“著了涼,怕傳染給別人,還是帶著吧!”
    店小二沒有繼續追問,反倒跟他的老板小聲嘀咕了幾句。
    高楚倒著茶水,放在嘴邊吹了吹。此時客棧老板走到高楚身邊,本想趁她不注意拿下她的鬥笠,但高楚眼疾手快,立刻將老板的手奪過,按在桌子上,毫不客氣的說,“你這小店什麽時候有的新規矩,連鬥笠都帶不得了?”
    高楚的手越按越緊,疼的老板嗷嗷直叫,“客官饒命,客官饒命啊。近幾日官府在追殺逃犯,小的也不敢包庇,還請客官把鬥笠摘下來,讓我們驗一驗,若是真的誤會了客官您,這茶水就當我為你賠禮道歉,你看怎麽樣?”
    高楚抬起手將老板甩了出去,起身將一隻腳放在長凳上,一隻手摘下鬥笠,輕輕彎下腰,整個身子靠近老板,“我像那畫上的美女嘛?”
    老板和店小二看直了眼,誇讚到,“公子生的一副好容貌,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子,這份茶水就當為公子賠禮道歉好了。”
    高楚這時拿起剛剛倒的茶水,一口喝下,隨後扔了些茶水錢放在桌子上,帶上鬥笠繼續趕路。
    老板和店小二望著背影,像是小女生犯花癡的模樣。
    高楚本以為走到這裏安全了許多,但沒走幾步,又聽見官兵的聲音,像是在她剛剛歇腳的客棧,高楚步伐加快了些,四下裏也無處藏身,說不定很快就會被他們發現。
    “啟稟王爺,國相,四下裏都找遍了,沒有發現王妃的蹤跡。”
    高楚隱約聽見了扶桓的聲音,她的心跳的更加快了,“難道,王爺也來了,他竟然親自出來抓我。”
    高楚已經傷心欲絕,不想再與他再有瓜葛,一個勁的埋頭向前,不敢停下,亦不能停下。
    “走,去那邊看看。”杜少宇指著前方。
    高楚不敢回頭,她害怕一旦回頭就會被杜少宇發現,馬蹄聲越來越近,高楚的心跳速度亦越發越快,即使她再怎麽走,也難和馬的速度抗衡。
    “扶桓,你帶一些人從那邊看看,絕不能錯過任何抓逃犯的機會,否則為你是問。”杜少宇故意提高了嗓音,好讓國相回去後不再杜亦楓身邊亂叫。
    國相似笑非笑的看向杜少宇,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
    “看到王爺能夠如此恪盡職守,老夫深感欣慰啊!此後還要勞煩王爺多多督促老夫這幫手下,要是他們都如王爺的下屬一般盡忠職守,老夫也就放心嘍。”
    “國相過獎了,本王隻不過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亂臣賊子自然是留不得,像昔日大王妃,不,逃犯那般目無王法的人,就應該早日抓到她,就地正法。”杜少宇心如刀絞,但不得不如此說,但他哪知高楚此時就在他的前方,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清楚楚,她心裏的痛,一點也不比他少。
    高楚捂著心口的傷痛,漸漸地放慢了腳步,其實她特別想驗證一下,要是她此刻跪地求饒,他會不會心軟到放了她,高楚搖了搖頭,苦笑一番。
    此時的杜少宇與她近在咫尺,僅僅在她身後,但她卻不敢回頭看他一眼。
    杜少宇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鬥笠的人,十分眼熟,像極了高楚的身影,他慢慢的從她身後經過,唯恐被人懷疑。
    高楚此刻連馬兒的呼吸聲都能感覺的到,隻要她一轉身就能見到她日日夜夜思念人,但她沒有,她的心跳動的越來越快,甚至連站都已經站不穩。
    杜少宇越看越像,甚至下馬快要走到高楚身旁,他隻能看到高楚的背影,很近很近的背影,杜少宇剛要伸手去拍打她的肩膀,卻被扶桓的一聲尖叫給收了回去。
    “王爺,前方有個人很像王妃。”扶桓在身後喊著。
    高楚鬆懈了一口氣,繼續向前。
    杜少宇臨走前看了她一眼,簡直與他心中的高楚不差分毫,但杜少宇還是重新回到馬背上,返了回去,走之前還不忘看著高楚的背影。
    “在哪?”杜少宇朝扶桓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是她。”
    扶桓走了過去,才發現果然不是王妃。
    “我們回去吧,今日已經出城數十裏,再走下去,恐怕國相得身體吃不消。”杜少宇再次回頭看了看高楚,始終沒有邁出那一步。
    “哈哈……王爺還真是體貼入微,不過說來也是,年齡大了,經不起折騰了,我們回去吧!”國相一聽回去,便尋找王妃也不是他心中所想,但皇命不可違,何況他年紀大了,擺明了皇上是故意要整他,恨他當初將女兒嫁給了他,如若不然杜亦楓此時已經和芷晴在一起,孩子應該都快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