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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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聶遠從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口中聽說了太多自己完全無法消化的消息。
    直到對方離開的那一刻,他還恍如夢中。
    他不知道到底這個女人和池啟爺爺說的,哪個才是真的,隻是池爺爺有理有據,而這個女人,除了說了一個故事,什麽說法也沒有。
    可是,或許隻是因為她說了一個詞,“背叛”,戳中了他的心思,讓他更願意去相信,這個女人說的,才是真實的。
    他被突然出現的壓力束縛了許久,以至於一直無法認真的審視自己的想法,直到此刻,他似乎才真的有了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池啟爺爺突然找他,告訴他所謂的當年的真相,讓他以“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去麵對池啟,去一點一點告訴他,那些關於當年的真相。
    隻是,池老爺子說,這樣對池啟好的時候,他甚至沒有多想,就這麽相信了。
    如今想來,卻不知道,到底池爺爺說的,哪一句才是真的。
    陸晨的突然出現,聶萱和陸晨的九哥,路鹿的身世,summer和池老爺子的“合作”。
    他們似乎獨獨把池啟孤立在了世界的另一邊,讓他無法觸碰所謂的“真相”,打著為他好的旗號。
    陸晨將聶萱抵在牆上,抬起拳頭,眼看著就要落下……
    聶萱早就沒了力氣,不停喘息著,抬眸,望著他,“你……”
    這一聲呼喚,好像又讓陸晨找回了些理智,眉頭一皺,拳頭突然向旁邊揮去,狠狠的砸到了牆上。
    瞬間,血順著他的指節淌了下來。
    陸晨似乎被嚇到了,一時震驚的雙目發顫,想要查看他的手,卻被陸晨一把推開,他咬著牙,“聽我的,快走……”
    “不聽!”聶萱撲過去握住他的手,緊緊的,“別廢話,我現在怎麽走得了!雖然我沒有死過,但是,我還不到怕死的地步!”
    陸晨的呼吸變得急促,明知道眼前是他摯愛至深的女人,他寧願傷自己也不想傷到她,可就是身不由已。
    因為過於緊張而滿臉的汗水,還有因為時間緊迫而對聶萱的擔憂,讓他雙眸發紅,一字一句,“快走!”
    與此同時,他又再次推開他,滿是壓抑自己的低吼,痛苦不堪,“走!別讓我傷到你!!”
    “不要!”聶萱眉梢一揚,手裏下意識的抓住了什麽抵擋,眼睛緊緊的閉了上。
    一陣拳風,掠動了她的發。可拳頭最終在距離她不過一厘米距離的時候停了住。
    半晌,聶萱悄悄睜開眼睛。陸晨狂亂的目光,落在了她脖子上的東西上,凝視著,一瞬不瞬。
    漸漸,眸光好像趨於平和,安穩。
    直到這時聶萱才注意到,她一時慌亂,讓自己帶著的項鏈露了出來!
    聶萱注意到,陸晨望著它,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拳頭,目光又落在織星身上,眸波微漾,緩緩流露出深深的繾綣柔情。“小萱……”
    雖然探究不出原因來,但聶萱就是知道,他清醒過來了!她驚喜的上前一步,“你,你是不是……”
    狹長的眸略一闔,陸晨的神色迅速萎靡下來,他高大的身子突然朝著她倒下。他早已透支了全部的體力,劇烈的動作,更是加速了精神的崩潰!
    “喂!”聶萱穩住他的身子,一抬眼就看到他鐵青的臉色,那樣虛弱,無助,像奄奄一息的溺水者,抓住了浮木,卻再也無力攀上來,隻能任洪流卷走,吞噬。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陸晨,聶萱像是慌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應。
    自從見到他以來,一直強勢的陸晨,什麽時候有過這麽虛弱的時候?“喂!喂!你醒醒……”
    聶萱想起自己最近總是像是不受控製一般,頻繁出現在陸晨的身邊,而對方,明明眼底看著她的時候滿是柔情,可是,卻時時刻刻地避她於千裏之外。
    難道,僅僅是因為她對他屢次地逃避嗎?
    她拍打著他的俊臉,若是平時,這個男人必然惱羞成怒,可是現在,他卻一直沒有反應,她看著垂著頭,額前地碎發蓋過眼簾,辨不清是睡著了,還是昏過去了。
    她不知道為什麽男人在看到她的時候便一直趕她走,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她不過在沙發上坐了一刻鍾之後,便突然像是發了狂,一麵克製著自己,卻又一麵傷害著自己。
    她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如果是以往,這樣的人,她躲都來不及,可是今天,她卻隻是一味的留下,明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了對方任何的事情,可是,就是不願放他獨自一人,或許,能幫到一點,也就安心了。
    隻是,看著這麽虛弱的他,她卻更加的手足無措。
    她想把陸晨弄到沙發或是房間的床上,可是陸晨的重量,讓她一直沒有辦法成功,隻能讓他一直靠在自己的腿上,把還沒有脫下的羽絨服,淺淺的蓋在對方的身上。
    這樣柔弱又沒有殺傷力的陸晨,讓她心裏柔軟的不可思議。
    summer看著他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
    莫名,恍惚。
    為什麽,為什麽她從他的眼底,竟看見了那麽多的擔憂和不舍?
    算了吧,就算他真的愛自己,他更愛的,也永遠是自己……
    這樣一個絕情的他,又怎麽會更擔心自己呢?
    “告訴我……”他捧著她的臉,問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summer伸手,抹了自己的眼淚去,苦澀一笑,“沒事。”
    她不打算再去問他什麽。
    車耀俊逸的眉峰蹙了蹙,一伸手,將床頭燈打開來。
    一時間……
    暈黃的燈光下,四目相對。
    summer的眼眶中,氤氳著淚水……
    而車耀那雙幽邃的眼眸裏,則泛著幽藍的暗芒,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身下的她。
    summer有些慌亂,忙撇開了眼眸去,小手兒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上個洗手間。”
    車耀幽藍的眸子凹陷幾分,下一瞬,側身從她身上起來。
    summer急忙起床,進了洗手間去。
    其實,她沒有要真的用洗手間,隻是,想躲進來透透氣……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急忙抹了把眼角的餘淚,又用水洗了把臉,她甚至於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情緒會變得如此感性起來。
    summer蹲坐在馬桶蓋上,糾結著要不要出門去時,卻倏爾,洗手間的門被推了開來。
    車耀那抹不算高大的身影,懶懶的斜倚在門口,鳳眸上挑,不解的看著裏麵暗自垂淚的她。
    “summer!”
    他喊她。
    從兜裏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煙圈從唇間緩緩的吐出來,迷離了車耀那張妖魅的麵龐……
    也迷離了他的雙眸。
    “你知道,我不會哄人!別哭了……”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
    他瞧著summer的眸色,變得暗淡幾分。
    似乎眼裏心裏,都有淡淡的擔憂又還夾雜著些分的無奈。
    那感覺,像是明明想要安撫眼前的這個女人,卻又不知該如何做才好。
    他甚至於都不知道,她在哭什麽。
    summer抹了把眼淚,扯唇一笑,“我沒哭啊!”
    她連忙起了身來,往洗手間外走去,可是,在經過車耀身邊時,卻還是被他給圈住了。
    他隨手扔了手中的煙蒂,拋進了垃圾桶中去,繼而將她緊緊地摟入懷裏。
    她渾身的冰冷,讓他不由得蹙了蹙眉,繼而,不由分說的抱起她,往床邊走去。
    拿過被子,將自己與她的嬌身一同裹得緊緊地。
    “summer,別哭了!”他一邊哄著她,將她裹緊在自己懷裏,啞聲道,“有什麽事,我還在。”
    嗬……
    summer的心裏輕哼了一聲,有些自我唾棄,有些不知所措。
    “為什麽不讓我走?”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
    她是背對著他睡的。
    因為,不忍去看他那張總是像是一直愛著她的麵孔。
    “怎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是因為我懷孕了嗎?”summer繼續道。
    車耀抱著summer的手,微微僵了一秒。
    下一瞬,緊凜的眉心稍稍釋然,“聽誰說的?”
    他倒沒有絲毫的怒意,甚至於,情緒依舊沒有太多的波瀾起伏。
    他的態度,讓summer的心口狠狠的鈍痛了一下……
    他,沒有否認!!
    身體……
    越漸冰寒……
    她下意識的將自己縮做一團……
    竟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今天的冬天,南城似乎比以往都要冷呢。
    “池啟告訴你的?”車耀問她。
    summer緊繃的心弦扯痛了一下,“這些,還重要嗎?”
    summer覺得,竟是那般的殘忍。
    隻聽見他說,“其實,因為什麽都沒關係……”
    反正,她都是要嫁給他的!
    他伸手,掰過她冰涼的身軀,深邃的眸子緊迫的攫住她氤氳的水眸,“事實證明,你逃不開的!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很難受。”
    “車耀,你怎麽可以這麽自私!!!”
    想象著身後那張溫暖卻又殘忍的麵孔,summer忍不住哽咽的低吼出聲來。
    她坐起了身子,紅著眼眶,慍怒的瞪視著對麵卻依舊一臉你別鬧了的男人,“是不是在你眼裏,無論我怎麽掙紮都是沒有用的,隻有你的想法是重要的的?!就因為你不想讓我走,所以,我就一定要這麽生活在你的身邊,是嗎?!!”
    麵對於她的嘶吼,車耀卻依舊是那副無奈的樣子。
    他涼薄的唇瓣微微上挑,隻問道,“難道不是這樣?“
    他幽暗的眼眸中似乎帶著許多的繾綣和理所當然,半響,隻聽得他又說道,“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
    車耀的話,像是現實的尖刀一般,狠狠的紮在summer的心口上……
    疼得她,心髒劇縮了一下,竟有些抽痛。
    眼淚,瞬間在眼眶中打滾……
    她,握著被子的手,一點點揪緊……
    是啊,她就是太了解了。所以才總是這麽的無法釋懷。
    下一瞬,她掀開被子,就下了床去。
    打開衣櫥,胡亂的抓了幾件衣服出來,甚至於都來不及去顧及身後的男人,她不帶絲毫考慮的就扒光了自己身上的睡衣,然後胡亂的把自己的衣服套上。
    車耀站在她的身後,隻眯眼,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薄唇緊抿著,驟然之間變得麵無表情,看不出他此刻的心裏正在想著些什麽。
    起初,summer的動作是急切而紊亂的……
    漸漸的,她卻越發的慢了下來,也從容了起來……
    她限售股hi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情了……
    慢悠悠的替自己整理好著裝,細心的扣好自己裙衫的每一顆紐扣,還把最保暖的衣物都妥帖的穿好……
    穿好之後,她轉身,看向對麵的車耀。
    唇角,揚起一抹涼涼的笑意。
    “車耀,我,還有我的孩子,不會由著你的想法生活,所以,想要讓我按照你的意願做事,別作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