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可是這麽看著她的時候，十五歲的她跟二十五歲的她慢慢也就重疊在了一起，曾以為已經模糊的記憶不斷地翻新，他從沒刻意想過要遇見她，可就那麽不經意的再相遇，讓他懷疑自己是否一直在等待這樣的相遇，或許該說是奢望這樣的相遇。

    “楊……楊總？”他這樣凝神看她讓她萬分不自在，“可以開始咬了嗎？”

    “嗯。”楊程回過神。

    穆陽立刻用力閉上眼睛，再次伸出自己的手臂。楊程沒好氣，她當他是吸血鬼才做出視死如歸的樣子吧？

    楊程拾起她的手腕。

    就要被咬了吧，穆陽一直在心中默念：出來混的，哪有不挨刀。欠人家的，總是要還的。

    可時間像靜止了，等得她都快窒息，也不見他有動靜，穆陽心裏緊張，可不敢張開眼睛，她害怕看到楊程過於專注精明的眼神。

    “來吧，給我個痛快，二十年後我又是一個美女。”

    楊程心情其實挺複雜的，可被她這麽一句台詞兒鬧的，就毫不遲疑就往她脖子上一咬。

    萬沒想到是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咬，莊穆陽驚喊一聲從他腿上翻下去。楊程下意識想要穩住她，可下一秒他放棄了這個打算，讓她摔倒在地。

    穆陽捂著脖子語不成調：“你你你你……”

    楊程一副“我怎麽了”的表情。

    “你幹嗎……咬我這兒？”與其說是咬，還不如說是用力地吮吸，所以她才嚇得撲騰亂飛。

    “為什麽不能咬那兒？”

    “因為……”這樣的咬法加上這樣的位置讓她很……很驚慌。又不好將這個理由說出，她咕噥著，“又不是吸血鬼為什麽咬別人脖子。”

    “隻有這個位置才恰到好處。”他理所當然還一臉的名門正派。

    “恰到好處？”

    “……感覺這樣能一口咬斷你的脖子，才解氣。”

    他就這麽氣她啊，腦子裏想的都是怎樣讓她一招斃命？穆陽拍拍屁股站起來，不跟他一般見識。“行，還有一口。”他們就兩清了。她伸長脖子，“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您請便。”

    雖然說得豪氣萬千，可楊程朝她走進的時候，她仍有想逃的衝動。不知為什麽，她一直都不敢正視楊程超過三秒鍾的時間，隻要跟他對視一超時，她保準心虛得哪都不對勁。

    佯裝鎮定的她隨著他的靠近雖然忍著沒邁開腳，可身體自發地不斷向反方向傾斜。楊程故意放慢了“獵殺”的步調，站在離她很近的位置居高臨下看著她，看她屏住呼吸把麥色的臉憋得通紅，他心中升起一絲愉快。

    狩獵，確實有點意思。

    就沒人像他這麽折騰人的，穆陽催促：“你快點行不行啊？”身體繃得都痛了。他卻慢條斯理地說：“我在找合適的位置。”“這種事情至於那麽講究嗎？”橫豎他咬一口不就得了，說著她就要後退逃離太過強烈的壓迫感。他一手覆在她頸項上，繼續用“太極”攻克她的急性子：“位置不對我會不舒服，自然是要講究的。”她打算閉著眼睛到什麽時候？

    “我說你……”穆陽張開眼睛指控的那刻，楊程俯身偏頭咬了她，還是脖子，隻是換了一邊，穆陽這次沒有逃竄，可基本已經石化了。感覺他的牙齒輕咬著她的動脈，所有脈搏的跳動都集中到了他的嘴裏。本以為他會用力咬下去，可牙齒的碰觸又變成了柔軟的唇觸，穆陽卻似疼著了想要掙紮，放置在腦後他的右手立刻加大了力度，左手也攬上她的腰推向自己，嘴上的力道也加大了。

    KAO，他真的是吸血鬼吧！

    驚慌之餘穆陽雙手用力推他，他卻比她更快放開了她站離她兩步之外的距離，抬起手擦拭了下嘴角，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穆陽忽然覺得有些委屈，他是氣她沒錯，可也不能這樣欺負人的啊。

    “你……你故意的！”

    “告知過你又何來故意之說？”他坐回辦公桌前的椅子，看她脖子上兩處痕跡心裏甚為舒暢。

    穆陽覺得自己沒被占便宜勝過被占了便宜，還落個啞巴吃黃連的境地！

    “算了算了，反正從現在開始咱們就兩清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

    “莊小姐好像誤會了。”楊程一本正經說道，“至今為止你依然欠我一個道歉。”

    “什麽？”

    “十年前……”他善意提醒。

    “不是讓你咬兩口解氣了嗎？”他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這兩口隻不過抵消你之前利用我當你男朋友的謊言，其餘該欠的我還記著呢。”這樣就跟他清了，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是呢，對於莊穆陽，他心裏沒有半點寬限。

    “你……”穆陽氣得滿臉通紅。奸商……大大的奸商，小人……大大的小人！“夠了吧你！”

    “不夠。”

    “那你想我怎樣？”死命抓著以前的那點破事兒不放嗎？都過去那麽久了，應有盡有的他還有什麽可以計較的？

    “不知道。”確實不知道，如果沒有遇見，他心裏也不會複生怨恨，如果不是莊穆陽，他或許可以原諒。“也許，你怎樣做我都覺得不夠，所以繼續欠著吧。”不管她承認不承認，隻有她欠著他他才覺得心裏平衡一些。

    “喂……”

    楊程按了內線：“張秘書，讓門口那些人進來吧。”門口什麽狀況他不用想都知道，何況他前後思索過呢。

    果然沒一會兒之後，唐朝、魏東、司徒北、顧瀟然跟寧蓓蓓齊刷刷出現在了楊程的辦公室。

    “老大。”

    “boss。”

    “程哥。”

    幾個人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鼻聞每個角落搜索著某些詭異的證據。

    寧蓓蓓忽然扯了一下魏東的衣角，眼神跟下巴都指向莊穆陽。

    魏東的視線停在穆陽的脖子上，眼睛忽然一亮：“嗯，嗯嗯！”

    大家的目光經他這麽“嗯”也都集中到穆陽身上，然後幾個人都擺出“原來如此”的表情。還沒從楊程設的陷阱裏徹底逃脫出來的穆陽被這些人目光透視了之後，感覺更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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