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她要掛電話？楊程怒不可遏。

    “不是說喜歡你了你還想怎樣！十年前被你拋棄，十年後又厚顏無恥地追著你說喜歡你還不夠嗎？你還想要我多少個十年莊穆陽！”

    穆陽傻了。

    不是又被報複了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

    “你有膽再說一次開玩笑！”楊程大喝，把休息室外的唐朝他們嚇了一跳，今晚兵臨天下程序內部測試，他們幾個加班到現在，回到辦公室老大就著急著打電話，十年了啊，第一次看到老大勃然大怒，甚至還罵髒話。

    “怕你傷著累著餓著，每天準時回家給你張羅吃的，我開玩笑！？給晚歸從來不知道打電話回家的你等門，像傻子一樣旁敲側擊你在哪兒，即使被你拋棄過還喜歡你喜歡得要死掉，我TMD是在開玩笑！”

    他放下所有的驕傲跟自尊表白了，她竟然以為他在開玩笑。

    楊程咬牙切齒：“你有膽回到我麵前再說一次開玩笑莊穆陽。”

    穆陽想哭，真的想哭，超級想哭的。

    早的早了一步，晚的晚了一步，她就在早與晚之間做了個很沒水準的決定。

    “可是……”要命啊，“我今天剛答應於子喬……接受他。”

    楊程怒氣封頂，怨氣扶搖直上，接著都封頂。

    “好樣的莊穆陽……”這時候他真的隻剩下咬碎她的念頭了，楊程氣急敗壞，“給我記住了莊穆陽，這是你第二次背叛我，你又欠了我一次！”

    說完他憤恨掛上電話。

    穆陽傻眼，這也算是背叛他？他說是就是啊，她完全不知情，這算什麽子虛烏有的罪名？

    又欠，他就那麽喜歡她欠著他啊！

    不過他說喜歡她，穆陽忍不住想笑，可笑著又忽然覺得想哭，她跟他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何必在過程裏來回折騰。

    “穆陽，你在這兒做什麽？”於子喬走到醫院走廊的盡頭，終於發現了穆陽。

    “你怎麽起來了？”

    “想到明天能出院回去了，有點睡不著。”

    他在她旁邊坐下來，月光清幽斜照入走廊內，落了兩人一身。很安靜，能聽到遠處的蟲鳴。也就隻有這裏的醫院才能聽到大自然的聲音，穆陽雙手往後撐地，昂頭看著那輪上玄月：

    “時間就這麽靜止了多好。”

    是啊，在這個時候靜止，世界就隻剩下他跟穆陽了，於子喬笑。

    “是啊。”

    她做夢呢，他也跟著附和？偏頭見他穿得單薄，穆陽二話不說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挺冷的，你別又感冒了。”

    於子喬把外套還給她：“你穿著，我沒那麽嬌弱。”

    “你還不嬌弱？明天你要是感冒了，你皇額娘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一件大衣被兩人來回推讓了幾次後，於子喬幹脆打開外套將她撈近身旁，用外套將兩人包裹起來。穆陽的外套其實不夠大，所以穆陽幾乎陷入於子喬的懷裏去了，她渾身不自在作勢要起來，被於子喬製止了。

    “就這樣陪我坐一會兒。”

    兩人相擁著觀天賞月確實有點浪漫的小調調，可穆陽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坐久了全身骨頭都痛，所以什麽浪漫呐她一點兒都體會不到。

    “穆陽，不然我們就留在西藏了好吧？”遠離城市的喧囂，遠離她心裏的牽掛。知道這是他的奢望，他立即笑嗬嗬地說，“你媽知道我有這個提議，一定會扒了我的皮。”

    於子喬望著月亮，說話的時候嘴裏有白白的霧氣呼出，又在月光裏消散。他想什麽，她又怎麽會不明白。不想麵對現實的人，何止他一個呢？

    穆陽故作輕鬆用手肘頂了他一下。

    “小子，還沒開始呢，你就怕了。”

    “是啊，怕得要命。”於子喬低頭，月光裏的她有種恬淡的美。

    “那我給你講個笑話。”穆陽嘴角泛起笑意，“你說我們國家最牛x的皇帝是哪位？”

    這樣的她，這樣的月光，這樣的相互依偎，恍如夢境一樣迷離。於子喬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是誰？”

    “唐中宗李顯。”

    “為什麽？”他著迷看她神采奕奕的臉，不由自主想要看得更清，靠得更近。穆陽卻渾然不知，笑著解釋：

    “因為他自己是皇帝，父親是皇帝，弟弟是皇帝，兒子是皇帝，侄子是皇帝，更要命的是他媽也是皇帝，於是曆史給了他一個很光耀的名字：六位帝皇……丸……”

    被親了。

    被於小白臉傾身低頭那麽輕輕一吻，穆陽傻了。見她沒躲開，於子喬紅著臉再次覆上她的唇，感覺自己的心就要跳出心口，卻本能想要更多的親密接觸，微微張嘴吮吸她柔軟的唇瓣，跟他想的一樣，很美妙的感覺。

    察覺到他的攻勢穆陽倏然驚醒，驚嚇般彈開。

    披在兩人身上的衣服剝落。

    於子喬有些不知所措。

    “穆陽我……”

    “啊……沒事兒！”她隻是很不習慣，太不習慣了。

    於子喬是初吻，而她不是。

    她的初吻早在十五歲未滿的時候給了楊程，那是個充滿草莓香甜味道的親昵，他們約定隻給彼此種草莓。那時她還年少，可是那味道充滿了她的花季雨季。直至上次被楊程強吻，她依稀還能聞到那抹味道在彼此唇舌之間縈繞。

    於子喬的吻，像月光下初綻的露珠一樣輕柔羞澀，她不敢妄自采擷，怕辜負他的一往情深，怕違背了曾經的約定，怕自己罪孽深重。

    “這事兒吧……急不來……嗬嗬……”她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子喬緊抿著嘴陷入一種沉默。

    誒，尷尬了。

    穆陽拍拍他的肩膀：“回去休息吧，多晚了啊。”她站起來故作輕鬆伸個懶腰，“休息吧，去休息。”好麽，這怎麽看她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在安撫初來乍到的小雛菊啊。

    “要扶你嗎？”見他坐著不動，她伸手扶他胳膊。

    子喬有一陣的悲哀，他不希望她這麽通情達理，哪怕她氣惱他也比現在她遷就他讓他舒服。

    現在這裏隻有他跟她，回N市之後呢？

    他真的不想回去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