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這麽回答不就得了，說個話還從宣城繞到N市才能繞回來。穆陽的電話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抓起電話看來電顯示，她偷偷看一眼老媽後才接上。

    “早啊楊總。”

    “起了？”楊程收拾桌上的資料，嘴角起了一層笑意。

    “啊，起了。”媽媽在一旁她有點心虛，“這麽早來電話，有事兒？”

    嘿，她就是明知故問，她知道他想她了。

    “有事兒。”

    “什麽事兒？”

    “你去參加婚禮缺男伴兒嗎？”

    “哇，為什麽你們都能記住，就我忘了今天是江應天結婚的日子。”

    說到江應天這個名字媽媽立即問：“是誰打來的電話？”

    “我一朋友。”聽到楊程在那頭輕“嗯？”了一聲，穆陽解釋，“我媽問我在跟誰打電話。”

    “嗯。”楊程有一秒鍾的停頓，穆陽說過舒清阿姨會反對他跟她在一起，“你父母身體還好嗎？”已許多年不見了。

    “挺好的。”

    媽媽見她在跟人寒暄也就沒再好奇，走出她房間時還忍不住說：“你別賴床上了啊，趕緊起來跟我去買菜。”

    媽媽走出去，穆陽抱著電話倒回床上：“我媽一大早就跟我叨念江應天結婚的事兒，還告訴我他結婚對象小時候紮我單車車輪的事兒，女兒沒眼紅，當媽媽的先眼紅了。”

    楊程微笑：“媽媽是想給你選好的。”

    “我知道，這事兒又不是選擇題，單純選擇ABCD中的一項就好。”穆陽拉了拉被子。

    楊程無奈：“你還有ABCD選項？”他隻是單選題，而且隻有一個選項。

    穆陽：“……”這是比喻好吧。

    楊程看了下時間：“中午跟我一起吃飯。”

    “啊？”他在N市她在宣城，雖然相距不算太遠，可一起吃午飯有點高難度。

    “我正準備出發去宣城，中午出來跟我吃飯吧。”

    “你來宣城？”

    “跟朋友去辦事兒。”

    “那來吧，我請你們吃午飯。”別的她不敢說，就在宣城，哪裏有好吃的，她再清楚不過。

    “那我完事兒了給你電話。”

    “好。”

    “天冷，出門的時候多穿點兒衣服。”

    “好，嗬嗬。”

    她傻樂什麽啊，楊程跟著心情好起來：“昨晚整晚沒睡好。”

    “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就是睡前沒能去催你關電腦睡覺，沒見你出來喝牛奶有些不習慣。”

    矯情，穆陽接著樂。

    似乎是有些矯情了：“好了，我出門了。”

    “嗯。”

    掛上電話，穆陽樂滋滋起床，嘴裏還哼著《窮開心》，媽媽見她這樣，忍不住說道：“你這一大早得瑟什麽啊？”

    穆陽本來隻是哼，媽媽這麽問了之後她唱出來：“嘻嘻哈哈我們窮開心……”這歌老歌了，可她愛唱。

    “人家今天結婚，你有什麽好高興的？”

    那麽好的結婚對象穆陽愣是沒挑上，就中秋節人家小江還拎了月餅跟水果過來，可想而知是中意穆陽。可從穆陽國慶去西藏回來之後，舒清私底下問了江應天的媽媽小江的想法，人家說穆陽對他們家小江沒意思。再沒過多久，就聽說老吳家吳敏跟小江走到一塊去了，這不兩個月的功夫，倆人就結婚。

    穆陽笑著攬住媽媽的肩膀：“媽，這事兒您就甭操心了，以後我給您領回來個更好的。”

    “就你……估計難。”一點都不上心的人能領回來個什麽樣的啊。

    “得。”穆陽放棄跟媽媽對話，“早餐我來弄吧。”

    “糊糊粥？”穆陽第一次給她煮早餐煮糊了，就起名叫“糊糊粥”。

    “哈哈……我發現您這人記性特好。”穆陽鑽進衛生間裏洗漱，借擠牙膏的功夫探出腦袋來，“這回是香香粥，我皮蛋瘦肉粥煮得可香了。”連楊大主子都說好，不過對於她煮的菜，不管好壞，楊程隻管吃，從來不挑嘴。

    “那成，早餐交給你。”媽媽說完又覺得不妥，“我去下米。”穆陽下米等會兒煮出來的指不定是粥還是飯，“要給你絞肉嗎？”

    穆陽看到鏡子裏刷牙的自己表情非常的無奈：“讓我做您就別動手，您一動手我就失去了繼續的動力。”

    “什麽邏輯？”媽媽說著還是往鍋裏勺了適量的米，然後從廚房裏出去，沒一會兒又聽到外頭傳來媽媽的聲音，“你起床的時候順手撈一下被子有多難？”穆陽嘩嘩接了滿杯水漱口。媽媽繼續說，“書擱枕頭底下你好睡覺嗎？”穆陽放好牙刷跟杯子。媽媽繼續說：“家裏大部分都是你跟你爸的書，怎麽都是我在收拾？”穆陽嘩嘩用水洗臉。媽媽繼續說繼續說，“中午想吃什麽？”時，穆陽已經淘了米裝了鍋，還把肉絞碎了。

    “中午我跟朋友出去吃。”

    “哪個朋友啊？你領回家吃多好，反正周末，我有的是時間給你們弄吃的。”

    “下次給您帶家裏來。”

    媽媽惆悵了：“你中午不在家吃，你爸也不在家，我上哪兒去吃呢？”

    穆陽一聽，剝皮蛋的手停住了，回頭看媽媽，媽媽戴著一副老花鏡在讀晨報，顯然她那一句是隨口的話，可卻觸動了穆陽的心。媽媽是二十七歲生的她，如今已經年過五十了，細細一想，穆陽有些知道媽媽當時為什麽那麽反對她在西藏工作。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胸口一酸，眼眶一熱，穆陽低頭繼續蛋殼。

    “媽，下次我帶您一起去！”這次楊程在，有些不方便。

    她一直在隱瞞，可總有一天，不是楊程知道事情真相，就是家人知道她跟楊程事兒，到時候該怎麽辦呢？

    “想去，可你們年輕人吃的東西，我一老太太也吃不慣啊。”媽媽翻了報紙的下一個版麵。

    “我就沒見過這麽年輕的老太太，上次逛街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姐妹呢！霹靂前幾天還說，怎麽看都覺著您年輕。”

    媽媽笑：“對了，霹靂那丫頭我很久沒見她了。”

    “忙著呢她。”

    母女二人吃過早飯出門逛街，逛了半天兒，從東大街出來就遇到熟人了，非常非常熟的人，莊穆陽的親爹李淮川同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