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出後不久，吳敏還是忍不住問：“那個男的，真是莊穆陽的男朋友？”

    江應天腳下的油門踩高了一些，她能不能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

    吳敏雙手環胸憤憤說道：“人長得好有什麽用，也許是個一輩子都買不起房的窮酸男人！”

    “你什麽眼神啊？”江應天覺得吳敏的心態嚴重有問題，“你沒見他開的是什麽車嗎？”

    “那車是開他老板的不行嗎？”

    江應天深呼吸，這心態這休養真讓他大開眼見：“他就是老板。”

    “什麽？”

    “楊程，征程網絡公司的創辦人。”

    “你說……什麽！”吳敏愣了半天，忽然大怒，“莊穆陽那樣的人，遲早要被甩的！”

    江應天這會兒連話都沒辦法說了。

    吳敏忽然用力躲腳：“這怎麽可能！”那個男人不僅外表是江應天出色，就連身價都不知是江應天的多少倍。江應天搖頭：“吳敏，你要相信一句話，人比人氣死人的。”

    “就你那點出息，憑什麽來說我啊！”吳敏急火攻心，怎麽都不痛快，忽然她驚訝問道，“你說……那男的叫什麽？”

    “楊程！”江應天已經不耐煩。

    楊程？！

    吳敏跟穆陽是初中同學，所以穆陽上初中跟楊程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還偷偷的去給老師打過小報告，說莊穆陽早戀。可莊穆陽成績一直都很好，所以老師並沒有當一回事兒，她還因此生了很久的氣。但是，後來楊程忽然就消失了，從此以後都沒有消息。

    再後來，就聽媽媽說，楊程的父親原先是個不小的官，因為貪汙入獄，前些時候在獄中自殺了。而且，是莊穆陽的親生父親李淮川大律師把他送進去監獄的。

    吳敏忽然笑了。

    江應天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又想幹嗎？”

    吳敏放聲大笑。

    莊穆陽，這次，看你怎麽收場？

    楊程帶穆陽離開雜誌社後就牽著她去逛超市，他推著購物車，她跟在一旁，看他買那麽多東西忍不住問：

    “為什麽買那麽多菜？”

    “慶祝啊。”

    “慶祝什麽？”

    “你失業。”

    “不帶你這麽損的啊。”說著穆陽還是把一小盒小蘑菇裝進購物車裏，“打火鍋吧，嗬嗬……”

    看她這麽樂觀他放心了不少。征程周刊是她的心血，於子喬又何嚐不是她生命裏的一部分呢？也許他跟穆陽相愛，可總有一些是於子喬能給她而楊程給不了的。失去了這些，穆陽心裏會難受，他知道。

    “今天你最大，聽你的。”

    穆陽抬頭斜視他：“我就今天最大而已？”

    楊程：“……”

    “嗯？”

    楊程無可奈何：“好好好，我們家你最大，永遠你最大。”

    “我這人很好說話的，偶爾也讓你當老大。”穆陽挑了紅棗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裝了幾顆之後笑眯眯著說，“年紀老大……”

    楊程：“……”

    穆陽：“嗬嗬……”

    楊程：“我有那麽老嗎？”

    兩人從果蔬區往調料區走。

    穆陽：“當然啊，當年你老牛吃嫩草，引誘我這未成年美少女。”

    “……”她這順序是不是顛倒了？是嫩草引誘老牛的吧。不過無所謂，反正現在老牛是把嫩草吃了，誰先起的頭有什麽關係？幸運的最後他們在一起，那些吃過的苦受過的傷都變得有價值。

    “啊。”穆陽拿著一瓶料酒，繞到楊程跟前仰頭問他，“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兒。”

    “嗯？”

    “那年你在我家樓下送給我一枚戒指說是定情信物，還說你有我給你的信物。我一直都想知道那是什麽？”

    楊程低頭凝視她，卻隻淡淡笑著沒回答。接過她手裏的料酒放入購物籃內。

    “到底是什麽？”

    “對啊。”他挑眉，“到底是什麽呢？”

    穆陽繼續斜視他：“今天我是老大……”

    “不是天天嗎？”

    “……”就知道她隻有稱號沒有實權。

    超市人挺多的，楊程在買單，穆陽站在外麵等，她百無聊賴的看向周圍，一晃眼，季薇安正在不遠處看著她！一陣驚慌之後，穆陽平靜了下來。前幾天去了爸爸那，阿姨說起了爸爸的近況，他的事務所也許都撐不了多久了。她也打算著跟楊程坦白，季薇安的警告正好給了她勇氣而已。

    “穆陽，發什麽呆呢？回家了。”

    “噢。”

    楊程換了隻手拎袋子向她伸出右手。穆陽看他修長厚實的手，再看他一臉“還快牽我”的表情，跑過去將左手放入他的手裏，楊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嘴角的笑容深了些，又深了些。

    兩人是六點沒到就開始進廚房準備做飯，可最後八點之後火鍋才上桌。其中原因，咳咳……兒童不宜知道。

    其實也沒什麽……就楊大主子在火鍋上桌之前，餓得不行了，結果先吃了一道葷菜……吃這道菜耗時較久，所以晚飯時間就遲了。

    穆陽將洗好的青菜加入火鍋裏，對某人無恥的笑容很鄙視：“你還笑得出來？都怪你，牛肉煮老了。”將牛肉送入口中一嚼，確實老了，“楊大主子，我發現您也是色狼一匹……”

    “我隻是兌現我的承諾，滿足你的要求而已。”

    “……”他還真敢說。“什麽要求讓你這麽盡職盡責？”

    “把我一滴不剩都給你啊。”

    對，之前兩人是說到了這個。穆陽說的是，他曾說再給一點時間，他就把他一滴不剩把他都給她，那什麽時候可以兌現這句話。楊程聽她這麽很好說話的答應：“現在就給。”然後他就吻了她，吻著吻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結果……火鍋就老了。

    “這就是你所謂一滴不剩都給了我？”哪門子的邏輯，完全不是正常人類能想到的勾稽關係。楊大主子點頭，眼裏卻透露著曖昧的光芒：“至少現在應該是不剩了，剛才都給你了。”

    剛才都給她了……一滴不剩給了她？

    穆陽思考了好會兒，啊啊啊，他說的是那個不剩啊，她的臉噌地全紅了。

    “不帶你這麽無恥的。”

    “這算不算誇獎？”他笑意淡淡的，讓人可以品讀得到他的愉悅。真好，能看到他這樣笑，真是莫大的欣慰。

    “我明天要跟你說件事兒。”

    “為什麽不現在說？”

    看他那麽快樂她不忍心說：“時候未到。”

    “嗯。”

    “那明晚七點，我在蘇格拉底餐廳等你。”

    “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