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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明宇對她眨了眨眼睛，李秋香趕緊低下了頭，她怕兩個人有更多的眼神交流，讓其他的人看出端倪。
    “上硬菜。”牛頭接過菜單來，一口氣說了四個肉菜。張明宇心想，還是老牛靠譜啊。
    馬麵一把抓過他的菜單來，指著菜單說，“老牛你點的什麽破菜，張鄉長最喜歡吃紅燒魚，吳主任最喜歡吃的是牛蹄筋，不點他們愛吃的，就點你愛吃的怎麽能行。”
    張明宇暗想，待會兒上一桌子肉，我倒想看看你們誰能吃的下去。服務員李秋香寫上了紅燒魚和牛蹄筋，張明宇卻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減肥。”
    陳靜天心想，他們幾個這是想幹嘛？五個人六個硬菜，還要點菜？他心理一陣發虛。
    張明宇又要了一個炒雞蛋和拍黃瓜。李秋香下去準備了。牛頭對著他的身影喊道，“我要喝古井貢。”
    張明宇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他看了一眼陳靜天，見陳靜天在思考，便對陳靜天說，“我已經說過了，今天這頓飯，是我向陳書記道歉的飯，真是太對不起你了。”
    陳靜天連連擺手，“您千萬別客氣。”菜一會兒就上來了，馬麵這幾天在陳靜天那兒受了委屈，一股腦發泄出來，跟陳靜天喝了一杯又一杯。
    張明宇對馬麵使了個眼色，暗想，你他媽把他喝多了，今天晚上的帳誰結？
    馬麵立刻懂了，轉過臉來對牛頭說，“咱倆跟了吳主任十來年，一起敬老領導一杯。”馬麵說著一仰脖子喝幹了。張明宇暗自點了點頭，心想這兩個人倒也是個忠義的人。
    張明宇對陳靜天說，“計生工作就是這樣，不就是為了兄弟們服務嗎？”此言一出，吳美文心中一驚，暗想這個張明宇喝點酒怎麽胡說。
    陳靜天心理裝著事兒呢，聽張明宇這麽一說，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張鄉長，我敬你一杯酒，有個事兒想向你匯報一下。”張明宇暗想，這家夥看來要說重點了。
    張明宇搖搖頭，“喝一杯怎麽能行，咱倆得喝三杯。”張明宇一仰脖子喝幹了後，他看著陳靜天，陳靜天無奈，也隻能喝幹了這一杯。
    張明宇再給兩個人各倒一杯，陳靜天伸出手來示意先等一下，張明宇豈能等他說完，就又喝了一杯。
    “張鄉長，你得等我把話說完。”陳靜天端著酒杯說道。
    “好吧，你說吧。”張明宇說道。
    “我的兒媳婦懷孕了。”陳靜天今天也是真喝的不少，腦子短路思考的問題就簡單了。
    “哎呀。”張明宇看了吳美文一眼，有看了看牛頭和馬麵，問吳美文道，“吳主任，像這樣的事兒以往是怎麽解決的呢？”
    吳美文心中暗想，這個張明宇真是高啊，陳靜天在酒桌上說起這個話題，自己肯定不能說規則之外的事情，“之前的工作慣例是少征收百分之十，這既符合計生出發條例的規則，又能照顧到村裏麵的領導。”
    張明宇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那我們也按照這個規矩來。”張明宇說完之後，他將陳靜天的就別遞給他，“陳書記，先把酒喝掉再說。”
    陳靜天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口把這杯酒悶掉了。
    張明宇見他心中有氣，扭頭便不再理他。吳美文看出陳靜天心中有意見來，站起身對陳靜天勾了勾手指頭。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張明宇自然知道吳美文去幹什麽了。張明宇猜想這個吳美文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因為上一次吳美文被困，就是在五道溝發生的，身為村支部書記，他居然都沒有管她。
    “來兩位哥哥，我敬你們。”張明宇將杯子裏的酒喝掉了。
    吳美文把陳靜天喊了出去，“陳老哥，你這麽聰明的人今天怎麽犯糊塗了？”
    陳靜天一臉懵地看著吳美文，“吳主任你說清楚點，我怎麽了？”
    “你就不應該守著好幾個人的麵，問張主任這個問題，真是越老越糊塗。”吳美文佯裝生氣地拍了一下陳靜天的頭。
    陳靜天頓時相通了，吳美文說的對呀，自己怎麽能夠當著好幾個人的麵問出那樣的問題來。他心中一陣懊悔。
    “那我該怎麽辦呢？”陳靜天問道。對於張明宇，坊間傳言相當牛的一個人，據說這次省計生委調研，他的風頭已經蓋過了楊胖子，但是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朱靜天沒有感覺張明宇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你一會兒先把這頓飯錢結了，表示一下誠意，回頭你再私下裏找他去。”吳美文在他的耳邊說完就走了。
    陳靜天覺得她說的非常有道理，私下裏找他，陳靜天心中有一點點不樂意，這一餐飯估計就得花千八百塊了，私下裏再找他，還得再花錢。
    “服務員，再來兩瓶酒。”牛頭大聲喊叫道。
    陳靜天一陣肉痛，再來兩瓶就是五瓶酒了，光酒就四百多塊了。他硬著頭皮回去之後，對張明宇說，“張鄉長，我敬你。”
    張明宇搖搖頭，“剛才我們說和三杯酒，咱倆還差一杯，先把剛剛那一杯補上再說。”
    陳靜天一想，今天晚上反正也是這樣了，“行，我先幹了。”陳靜天一下把酒先喝掉了。張明宇也喝掉杯子中的酒。
    “陳書記，你真是海量啊。”馬麵說著拍了一記他的馬屁。張明宇和陳靜天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是吳美文和牛頭知道，這是兩個人的暗號，隻要馬麵奉承某個人，隨即兩個人就跟誰喝酒。
    他們兩個和之前的小鬼兒一起，隻要暗號一說，三個人就像小狼崽子一樣，一定會把那個人喝多，喝吐，喝的不省人事。
    張明宇的就還沒喝完，牛頭已經拆了一瓶新酒給陳靜天倒上，馬麵說到，“陳書記，我先跟你喝一個。”說著他一仰脖子就喝掉了。
    吳美文心想，你們倆把他喝多了，難道你倆待會兒結賬嗎？於是說了一句，“陳書記的衣服穿了不少年了吧？”
    牛頭看了一眼吳美文，又看了一眼馬麵，心說吳美文為什麽不讓我跟他喝酒呢？
    張明宇看著桌上的幾個人打啞謎，心裏覺得很新奇。
    “嗨，我這衣服已經穿了好幾年了，人上了年歲，就不在乎吃什麽穿什麽了。”陳靜天說這嗬嗬地笑著。
    張明宇問了一句，“還有多少酒？”
    “剛拿來兩瓶，隻倒了一杯。”牛頭說道。他現在特別害怕張明宇說不喝了，所以一直盯著他。
    “把打開的這一瓶喝完就算了。”張明宇說道。
    吳美文對張明宇說，“天上下雨，往坑裏流。”張明宇心想我又不懂，你給我說這些有啥用啊。吳美文見張明宇一臉懵，笑著說，“他沒事兒，這種酒是三十幾度的，並且這種酒不會上頭。”
    “吳主任真是女中豪傑呀，居然這麽懂酒呢。”張明宇由衷地欽佩。張明宇能喝，但是不會喝，不管什麽酒，隻要拿過來就往嘴裏灌。
    “我之前沒有喝過這種酒。”吳美文解釋道。
    張明宇心說，你沒喝過怎麽知道這種酒三十幾度呢？他狐疑地拿過酒瓶一看果然是三十八度的低度酒。他心想，吳美文和牛頭馬麵的默契任何人都比不了呀，自己恐怕以後還得多想吳美文學習。
    牛頭馬麵兩個人把桌子上的就統統喝掉了，他倆壓根就沒有想過問一下別人喝不喝。
    吳美文湊到張明宇的耳邊說，“牛頭和三十幾度的酒就像和白開水一樣，但是喝不了五十多度往上的酒，因為他今天喝了之後，明天會頭痛。”
    張明宇頓時了然了，怪不得吳美文說的那麽篤定。
    “馬麵的酒量怎麽樣？”張明宇問道。’
    “馬麵就是個奇葩，白酒隨便灌，啤酒三杯半，白酒喝多少腦子都還清醒，但是喝啤酒的話，三杯半是一瓶，他隻能喝一瓶。”吳美文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
    張明宇心想，這兩個人確實夠奇葩的，他突然問道，“你酒量怎樣？”
    這句話的聲音有些大，馬麵在一旁說，“吳主任的酒量是老天爺下雨，看心情，隻要她心情好千杯不醉，心情不好，聞味兒就醉。”吳美文見他揭自己的傷疤，在他的頭上拍了一巴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張明宇嗬嗬一笑，“吳主任，今天心情好不好？”
    吳美文看了一下陳靜天，“當然開心了，關鍵是陳書記在這兒呢，能不開心嗎？”
    張明宇本來想跟吳美文喝酒來著，沒想到她居然把話題引到了陳靜天的身上。
    “那你就敬陳書記一杯吧。”張明宇說。
    兩個人喝了一杯後，張明宇發現陳靜天真的不能再喝了，因為他說話的時候，舌頭以及該不會打彎了。
    “老牛，還有多少酒？”張明宇問道。
    “還有六杯。”牛頭說道。
    “那好，你們兩個連幹三杯，喝完咱們就走人。”張明宇說道。
    牛頭和馬麵相視一眼，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張明宇不懂他們兩個喝個酒有什麽可樂的。
    牛頭拿起瓶子咕咚咚兀自一個人喝了起來，好半天才停下來，將手裏的酒瓶遞給馬麵。
    馬麵也不多說，拿起酒瓶一口氣喝完。
    張明宇和陳靜天都看傻了。吳美文在一旁說道，“就剛剛他們倆喝的酒，絕對是一人一半，誰也不會多，誰也不會少，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