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皮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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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星辰不想跟她起衝突,站在顧明淵身側彎唇微笑,並未開口說話,因為她知道,陸夫人不屑與她說話。
陸夫人抬手扣上了西服的紐扣,僅是這樣一個簡單動作,卻顯出她一貫的雍容華貴,也僅是她這樣一個冷然的眼神,顯出她對自己的強烈不滿,一如當年。
“明淵,你是顧家唯一的接班人,陸阿姨不希望你像我兒子一樣,被那些財迷心竅、一心一意妄想高攀的人給迷得失了魂,忘了自己本該的責任。”
這樣明顯的意有所指,顧明淵擔憂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喬星辰,臉色沉了些許,就連聲音,也沾上濃重的沉音,“陸阿姨,這些我有分寸的。”
陸夫人哪會看不出他態度的變化,眼神掃了一眼他身邊湖藍色的身影:“說是一套,而做又是另外一套。明淵,你年紀也不小了,日後有機會,我會與你父親好好聊聊你的人生大事,也免得你把時間浪費在不入流的人身上。”
顧明淵臉色驟變。
喬星辰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抬頭迎上她的目光,“陸夫人,您可以明著對我說的,拐個彎又轉個角,多麻煩。”
陸夫人冷笑著把視線轉到她身上,“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幾年前,您教給我的。”
幾年前,也是眼前這個女人,寥寥幾句話,便輕易將她內心深處所有的自卑感都暴露在陽光底下。
——啪嗒
陸夫人踩著高跟鞋上前了一步,眯著眼凝視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喬星辰,“我教你的,似乎不止這個!”
驟然逼近的距離,喬星辰沒動,站在原地微微仰頭,迎上她審視的目光。
“您教我麻雀與鳳凰之間的不可逾越的道理,我也都記著。”
“既然記得,請你有點自覺,企圖高攀,不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應有的表現。”
顧明淵尷尬地伸出長臂擋在兩人之間,打斷兩人,“陸阿姨,星辰是我的朋友,請您有話好好說。”
陸夫人冷笑,“朋友?哼,她倒是想跟你交朋友!當年,她也想跟我兒子做朋友,倒是想得美!聽說,你還周旋在我兒子身邊,是麽?”
顧明淵是忌憚陸夫人的,沉著臉忍了半晌,“陸阿姨,請您尊重我的朋友!”
“顧明淵。”
喬星辰放下他攔在自己身前的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再次迎上陸夫人冷嗤的目光,在她精明勢利的眼底看見一個小小的自己、目光也冷然的自己。
……
路邊呼嘯而過的寒風,凍得她耳朵生疼,揉著冰涼的耳朵,喬星辰四處看看,人流如潮,車水馬龍,這才是她記憶中的C市。
出了西餐廳,顧明淵讓她站在大廈的門口等著,喬星辰原以為他是去取車,直至他手捧兩杯奶茶出現在眼前——
“諾,獎勵你的!”
手中握著溫熱的奶茶杯,喬星辰彎了彎唇,“你說的獎勵,該不會是我頂撞了陸景的母親吧?”
顧明淵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沒錯。獎勵你剛剛的勇敢!你不知道,我從小和陸景一塊玩到大,從小就忌憚他母親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還是頭一回見她被人給說得氣急敗壞!”
“我隻是給她詮釋了一遍時過境遷這個詞語的意思。”
時過境遷,她再也不是那個隻會麵紅耳赤地低頭聽別人羞辱的人了。
靳淮說過的,除了他,誰都不能欺負自己。
“哦?我想,陸景的母親一定受教了!”
喬星辰撲哧笑了出來,笑容似盛開的鮮花般明豔動人,嘴角還呈現出一個小小的酒窩。
顧明淵不禁被她這楚楚動人的一麵吸引到,冷風將她一頭長發吹得淩亂,有幾縷發絲拂過臉頰,她低頭抿了一口奶茶,似乎是被甜蜜的口感愉悅到,嘴角的酒窩似乎又深陷下去了些。
讀書的時候他問過陸景,是不是看多了名媛淑女所以才想換種清淡口味。
陸景當時說什麽來著,他說,喬星辰是他攝像機下最美的一個女孩。
年少的顧明淵身邊圍繞著各色各樣的美女,自然欣賞不來喬星辰這種的樸素清淡的美。
現在,他似乎能理解陸景了。
喬星辰的確很美,雖不至於使人驚心動魄,卻有著能讓人久看不膩的美感——瀑布一般的長發傾瀉在淡雅的連衣裙之後,白皙的皮膚在明亮的月色下泛著微微紅潤,標準的瓜子臉,明眸皓齒,靈動萬分,僅是牽動唇角便是顧盼生輝。
顧明淵也終於懂了,T市那個位於神壇的男人為何會看上她。
喬星辰抬頭時順帶將粘在嘴角的發絲撩開,回想起剛剛陸夫人極力隱忍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擔心,“顧明淵,陸景的母親,會不會把賬都扣你身上呀?”
顧明淵斂上肅容,“我擔心的是陸景,他母親今晚見到了你,自然會致電陸景的。”
“那你打電話通風報信呀,快點!”
顧明淵露出苦笑,喬星辰不解道,“怎麽了?”
“如果我說,我也聯係不上他,你信麽?”
……
進屋的時候,奶奶戴著老花眼鏡坐在沙發上織毛衣,兩根銀針攜著細長的毛線在她粗糙幹燥的手間來回穿梭。
喬星辰走過去坐下,“奶奶,這件毛衣是織給我的嗎?”
老人家扶了扶鼻梁頂著的老花眼鏡,然後捏了把她小巧的鼻子,“可不是,除了你,奶奶還能織給誰呢?”
奶奶的手把控著兩根銀針,動作嫻熟靈活,喬星辰看得眼睛都直了,“奶奶,您教我織毛衣好不好?”
老人家樂嗬嗬地笑,“還記得你高中那會兒也讓我教你織毛衣,可誰知摸了一個下午的銀針就抱怨了,後來索性就不學了!你這半吊子性子,我可教不來啊!”
喬星辰撅嘴,把毛線球拿起來揉搓,“奶奶您盡記著我的醜事!”
老人家毛線球的線都被她給扯了大半出來,當下虎著臉拍打她的爪子,“去去去,別來打擾我,你看這毛線都被你給攪亂了!”
“奶奶,我是誠信求學的!今時不同往日了,我一定好好學著織!”
老人家專注於織毛衣,連眼皮都不掀一下。
喬星辰頹然,癟著嘴走回房間。
洗澡後和靳淮視頻,“哎,你把攝像頭轉一下,我都看不見了!”
“嗯?看不見什麽?”
明明他的臉是正對著攝像頭的。
喬星辰在電腦前仔細瞄著,看見桌麵那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喬星辰在心間偷樂——看來,他還是很聽話的嘛!
這小老鼠偷食一樣的眼神惹來了靳淮的強烈不滿。
“看什麽?!”
“哼,你管我!”
“你是不是皮癢了?”
“……”這人真不會聊天!
喬星辰把桌麵的牛奶捧過來喝,“我今天和顧明淵去吃飯了。”
屏幕裏的靳淮手裏拿著文件,聞言挑眉,很讚賞地看著她:“這麽坦白?”
喬星辰衝他似笑非笑的笑容努了努嘴,也學著他的別扭樣,“因為我和他清清白白,更因為怕某人醋極攻心大動肝火不治……我呸呸呸!說錯了說錯了!”
“喬星辰。”
“啊?”
不會吧,真生氣了?
“再也不要讓我從你口中聽見“呸”這個字眼,懂?”
“口頭禪嘛,這都……好好好,懂懂懂,遵命!”
靳淮滿意了,收回恐嚇她的目光,把手中的文件放下。
喬星辰眼尖看見了文件夾封麵的大字,其中有“風漾”兩個字。
風漾…於若…
“你的公司和風漾要搞項目合作呀?”
之前在十二樓,就聽見同事們在熱議國外知名服裝牌子“風漾”要在T市開拓市場,並且是和曾經在T市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唐家聯手。兩家光臨T市,聲勢浩大,“鼎創”商業部的人都來十二樓借人幫忙收集信息。
靳淮震驚,卻是不動聲息的。這小女人從來都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的,慢條斯理抿了口茶水,他淡聲:“嗯。”
她低頭咬吸管,甕聲甕氣的:“那你以後是不是要和於若接觸得很緊?”
靳淮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放下茶杯,“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
“蘇時軟名下的“花間”靳氏參股一半,“花間”要與風漾合作,所以靳氏和風漾合作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另外,於若喚溫老一聲外公,看在溫老的麵子上,我不能不給她麵子。”
“你這是…解釋?”
“。…。。”
“啊咧,為什麽軟軟的工作室是你在參股而不是傅洛璽呀?”
“他不方便。”看了一眼她疑惑的神色,靳淮唯有解釋得更明白些,“蘇時軟不希望她的工作有家人摻和,況且傅洛璽官家的身份不適合投資私人工作室。”
注資在“花間”工作室,這也是他間接性奴隸傅洛璽的一種途徑。
喬星辰仔仔細細地聽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吸了口牛奶,滿足地舔舔唇。靳淮眯眼看著她,“牛奶,涼的還是熱的?”
喬星辰眨眨眼,存心要逗他,“你猜?”
靳淮:“。…。。”
他心裏已經很肯定了,她確實皮癢了。
“熱的熱的,你別給我擺臉色了,我瘮得慌…”
他不經意一問,“那隻狗有沒有再來打擾你?”
“狗?哪來的狗?”
“……前天早上那隻。”
哦,原來指的是宋昊宇啊…
她咬著吸管思惴,終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這兩天雖然還是會碰到宋昊宇,但他們都沒有過多的接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