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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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野將燕思空打橫抱起,大步走向了臥房,並吩咐道:“去備上熱水和解酒茶。”
    將燕思空放在塌上,封野仔細掖好他的被角,皺眉看著他緋紅的麵上,帶著幾道幹涸的淚痕。
    你哭了?為什麽?
    封野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很快地,阿力端著水進來了。
    封野厲聲道:“你們去哪裏了?他為什麽喝成這樣?”
    阿力費力地比劃著,他知道封野看不懂,所以也有些著急。
    “你……”封野不耐道,“退下吧。”
    阿力頹喪地垂下手,躬身退了出去。
    封野將布巾浸了溫水,擰幹之後,輕拭著燕思空被凍得冰涼的麵額。
    自倆人相識以來,燕思空還未醉過,如今不僅醉得一塌糊塗,且雙目浮腫泛紅,明顯大哭過,這般脆弱憂傷的模樣是他頭一次見到,令他分外心疼。
    他輕輕撩開燕思空額前的頭發,自語道:“你這是怎麽了。”
    燕思空突然一把抓住了封野的手,雙目睜開了一條細縫,朦朧地看著他,小聲呢喃著:“爹……”
    封野愣了愣,將耳朵湊了過去,終於聽清了燕思空在叫什麽,頓時無聲歎息。
    “爹……”燕思空緊緊握著封野的手,嘴角下撇,泫然欲泣,似是有無盡的委屈。
    封野呼吸一窒,心髒跟著揪了起來:“思空,我在這裏。”
    燕思空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由茫然逐漸變得清醒,他怔怔地看了半晌,遲疑道:“……封野?”
    封野點點頭:“你可還清醒?”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悵然道:“封野啊……”
    “你這是怎麽了?為何喝成這樣?”封野心中已有了猜測。
    燕思空酒勁未過,依然懵懵懂懂,他低聲說:“今日,是我爹的忌日。”
    封野撫摸著他的額頭:“元千戶是個真英雄。”
    “英雄……”聽得這二字,燕思空苦笑兩聲。
    英雄總是拯救別人,誰來拯救英雄?
    是否英雄注定下場淒涼?
    封野深知喪親之痛,無法用言語撫慰:“你若還想喝,我陪你。”
    燕思空雙手握住了封野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用近乎執拗地語氣說:“封野,我爹是冤枉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天下人也知道。”
    燕思空搖搖頭:“他們不知道,也許隻有廣寧城的人還知道,但 漸漸也要忘了,百年之後,誰還記得他。”
    “我們記得,總有人記得。”
    “……我要讓後世之人記得。”燕思空的聲音細若蚊呐。
    “什麽?”封野又湊了過去。
    燕思空卻不再說話,隻是用濕潤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仿佛想從他的眸中發掘出什麽。
    那深邃的、濃黑的瞳仁就像一汪神秘的潭水,撒發著攝人心魄的魔力。
    封野忍不住吻上了他的眉目。
    燕思空閉上了眼睛,用極大地力氣死死握著封野的手,猶如溺水之人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畢竟是常年習武之人,力道之大,竟捏得手骨都在哢哢作響。
    封野聽到了燕思空無聲的求救,便忽略那疼痛,細碎而溫柔的吻落在他的眼皮、麵頰、鼻尖,最後是蒼白冰涼的唇,先是小心翼翼地吸吮,待得到了燕思空的第一次回應,便克製不住地狠狠索取,舌尖蠻橫地頂開他的牙關,勾挑他的舌頭。
    倆人大口喘著氣,卻依舊在糾纏,這一吻粗暴而滾燙,正在一點一點驅散燕思空體內的寒意。
    封野熱辣的吻流連於他的唇角、麵頰、下頜,繼而往下,埋進他溫暖的頸窩,情難自禁地輕咬著那嬌嫩的皮膚,並一手扯開了他的腰帶。
    燕思空還緊握著封野的手,他沉溺於那耳鬢廝磨之中,隻希望從對方身上汲取更多、更多的溫情。
    封野用牙齒扯開了燕思空的領口,柔軟的唇落在了凹凸有致的鎖骨,他的手也順勢探進了裏衣。
    當冰涼的手觸碰溫熱的皮膚,燕思空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睜開了眼睛,神智立時清醒了幾分,攥得酸痛的手也鬆了開來。
    封野頓住了,他縮回了手,偏過頭,深深凝視著燕思空的眼睛,壓抑著急促地呼吸,聲音暗啞:“你要我停下嗎?”
    燕思空微抿著被親得殷紅的唇,目光盈盈流轉,配上醉意未退的薄粉麵頰,道不盡的風流多情。
    封野強抑著躁動,手溫柔撫摸著他的頭發,眼神卻充滿狂野地獸性:“你尚可開一次口,叫我停下,若不然,之後無論你怎樣哭求,我都不會停。”
    燕思空張開嘴,淡淡道:“都說huan好是人間至樂,試試又何妨。”
    封野猛地翻身上了床,高大的身軀將燕思空徹底籠罩……
    ----
    早晨的陽光已被用棉布封得密密實實的窗擋在了屋外,室內昏暗而溫暖,常年慣於早起的二人,此時卻睡得格外地沉。
    直到一陣叩門聲傳來。
    封野猛然睜開了眼睛,但覺手臂痛麻,意識還未完全蘇醒,卻已經抱緊了懷中赤--luo溫熱的身體。
    叩門聲再次傳來,燕思空發出了難受地夢囈。
    封野惱了,氣沉丹田,用內力發出一聲低吼:“滾。”那聲音聽來不大,實則傳得極遠。
    門外立刻響起了腳步遠去的聲音。
    封野低下頭,想要查看燕思空,卻對上了一雙惺忪地睡眼。
    “吵、吵醒你了。”封野目光閃爍,有些不敢看燕思空的眼睛,耳根也紅透了。
    燕思空呆愣了片刻,慢慢蹙起了眉,隻覺腰部往下酸痛難忍,昨夜種種頓時浮現於眼前,怪他記性太好,如今看著封野的臉,眼前卻全是活se---生xiang的畫麵,他臊得臉都燙了起來。
    早知封野這般禽獸,他打死也不自己送上門。
    封野眨巴著眼睛,對著燕思空的額頭重重親了一口:“空兒,再睡一會兒吧。”
    “不了……”燕思空一張口,發現自己嗓子完全啞了,他掙紮著想起來,卻渾身無力,且稍微一動,就感覺倆人赤shen相擁,擦碰著對方的……
    封野的呼吸頓時變得有些粗重:“別動。”
    “我、我要起來。”
    封野的大手撫摸著他光滑的背脊,“你又不上早朝,老實休息,昨夜……累著你了。”語氣是帶著難掩的喜悅與自豪。
    燕思空麵色透紅,隻覺頭皮都要炸開了:“我不上早朝,也不可無故缺席。”
    翰林院近日無大事,偶爾缺個半天一天並無大礙,但再不離開這個暖烘烘的被窩,他怕自己要臊死。
    “怎算無故呢。”封野蹭了蹭他的臉頰,調笑道,“你在靖遠王世子的塌上cheng歡,也算因公‘負傷’。”
    “別胡說八道。”燕思空已是詞窮,那縈繞於倆人之間的濃情曖昧,令他分外不適,可又掩不住心頭的強烈悸動,他小聲嘟囔道,“這分明是我的塌上。”
    封野喜歡極了燕思空的窘迫羞赧,跟他平日裏的瀟灑淡定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模樣,“空兒,昨夜你喜歡嗎?”封野貼著他的耳朵,用撒嬌的口氣問道。
    “……”
    “說呀。”
    “有、有何可說的……”
    “我想聽,又或你不記得了?為夫可以幫你回憶一下。”
    “封野!”燕思空掙紮著就要鑽出被窩。
    封野將他禁錮在懷中,埋怨道:“都說了不要動,你可是故意撩撥我?”
    燕思空果真一動不敢動了,他分明感覺到了封野的騷動。
    封野輕咬著燕思空的耳朵,害羞又不失霸道地說:“我喜歡,喜歡極了,你也喜歡吧?告訴我,我想聽。”
    燕思空掙脫不開,又深陷於封野的濃情,隻好低低地“嗯”了一聲。
    huan好……確是人間至樂,但也要是那個人才行。
    封野喜道:“空兒,你真好,有千般萬般的好。”
    燕思空禁不住笑了:“你這樣摟著我,我要喘不上氣了。”
    封野這才鬆開鉗製,愛不釋手地親著他的麵頰,念咒一般反複說著:“空兒,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一聲比一聲深情,一聲比一聲篤定。
    燕思空說不清心頭那又酸又甜的滋味兒是什麽,他隻覺此刻與封野安然相擁,即便外麵下刀子,都傷不了他分毫,他甚至希望光陰至此凝固,若這不過是綺夢一場,便不要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