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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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思空那日被灌了許多酒,他天生海量,且平日很克製,這輩子從未真正醉過,這次怕是他在外人麵前喝得最多的一次,一是前來恭賀者太多,躲也躲不掉,二是,他私心裏也許是想喝醉的,喝醉了,便可以暫時逃避。
    最後,燕思空是被人抬出太和殿的,昭武帝派於吉親自送他,燕思空第一次坐上了大內的轎攆。
    到了燕府,於吉用絹帕捂著鼻子,皺眉看著那簡陋的門楣,小內監忙上去敲了敲門。
    半晌,門扉從內打開,一個魁梧的漢子探出半邊身體,麵龐醜怪猙獰,把一群內監嚇得哇哇直叫。
    於吉指著阿力:“你、你是何人?這裏可是燕大人的府邸?”
    阿力愣愣地點了點頭,又探頭去看馬車。
    “哎呀,燕大人怎麽住在這樣的地方,還找了個這樣的……”於吉輕咳一聲,“嘖,你家公子醉了,聖上親派我來送他回府。”
    阿力再次點了點,不知所措。
    “跪下謝恩啊。”於吉高聲道。
    阿力忙跪了下來。
    於吉招了招手,幾個小內監把醉醺醺地燕思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往府中送去。
    於吉一路跟著走了進去,看著四周的陳設,頻頻蹙眉,阿力跟在不遠處,不停地瞄向燕思空,他從不曾與這麽多陌生人獨處,很是緊張。
    小內監們把燕思空送進了臥室,還很體貼地為他更衣和簡單洗漱,於吉站在門外,瞥了阿力一眼:“你可是啞子?”
    阿力點點頭。
    “這府上就你一個仆役?”
    阿力再次的點點頭。
    “這燕大人啊,竟真的如此清貧,我大晟有這般廉潔奉公的臣子,實在令人欣慰,可他日萬陽公主下嫁,總不能住這樣的破地方。”於吉斜了阿力一眼,他自然知道皇帝讓他跟來是為了什麽,否則區區這等小事,何須勞煩他堂堂提督太監,“你家公子現在是準駙馬了,陛下很快就會賜予新的住處和仆役,你既是舊仆,自然也會雞犬升天。但這駙馬爺啊,不是那麽好當的,尋常人家是夫為妻綱,也不是說公主下嫁,就要顛倒倫常,但你心裏得揣個明白,從今往後,你不止一個主子,把公主侍奉好了,你家公子方能享幾世榮華,懂嗎?”
    阿力用力地點頭。
    於吉走後,燕思空才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他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都走了?”
    阿力將燕思空扶了起來,給他遞上一晚解酒茶,他咕嘟咕嘟喝了好久口,嗓子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他靠著軟墊半坐,有氣無力地看著阿力:“阿力,我知道你很擔心,但此事已成定局。”
    阿力想了想,比劃道:你想娶公主嗎?
    燕思空眼圈浮腫,滿麵潮紅,頭發也亂糟糟的,全無平日的意氣風發,反而如喪家犬般頹敗,哪裏像是剛剛成為準駙馬的人,他失神地喃喃道:“我想不想娶她,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娶她。”
    阿力沉默了一下,又比劃道:公主也挺可憐的。
    “她身為帝王之女,這是她的命。”
    阿力又問起封野。
    燕思空搖搖頭:“他很快會來找我的,你回去休息吧,我自有辦法。”
    阿力隻得站起來,躬了躬身,退下了。
    燕思空瞪著空洞的眼睛,盯著牆壁看了很久,才扛不住醉意,倒在了床上。
    迷迷糊糊之間,他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卷進了屋內,屋中炭火正旺,這風來得突兀,他一下就醒了,也意識到了什麽。
    他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就見著封野站在床頭,高大的身體遮住了微弱的燭火,陷入陰影之中的他的臉顯得分外陰冷。
    燕思空歎了一口氣:“你來了,我在等你。”
    “你是何時知道的。”封野寒聲問道。
    “……回京之後。”
    “休要騙我!”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巧妙地將時間的問題避開了:“你當時正因葛鍾之事對我失去信任,我們好不容易和好,我……開不了口。”
    “你開不了口?”封野咬牙道,“你到底還有多少開不了口的事?”
    “即便我開口了,又能如何。”燕思空輕聲道。
    “若我早知道,便可以阻止!”封野一步上前,揪起了燕思空的衣襟,滿臉盛怒,“你根本就不想告訴我,不敢告訴我,怕我阻止你當駙馬爺,是不是!”
    燕思空顫聲道:“我無意當什麽駙馬爺,但這是老師為我向陛下求得親。”
    “而你甘之如飴!”封野狠狠將燕思空摔在了床上。
    “我難道能抗旨嗎?我已二十四歲,早晚要成親的。”燕思空喊道,“你早晚也要成親的!”
    “為什麽偏偏是萬陽?”封野欺身按住了燕思空的肩膀,“別的女人我都可以忍,為什麽偏偏是萬陽,為什麽偏偏是我的表妹?!”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燕思空一雙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逼視著封野,“亦不是你能決定的。”
    “你若早些告訴我,我本可以……”
    “你可以做什麽?你可以脅迫皇帝改變主意,把萬陽嫁於世家大族,讓靖遠王的權震天下,受主猜忌嗎!”
    “那又如何!”封野怒喝道,“沒有我爹,三十年前他皇位不保,沒有我爹,三十年後他江山不保,我還不能決定我的表妹嫁給誰?”
    燕思空大驚失色,酒全都嚇醒了,他厲聲道:“你瘋了?喝了酒就什麽話都敢說,你瘋了嗎!”
    封野滿臉狂傲與猙獰:“怎麽,你現在才知道害怕?他陳家的天下是我們封家守住的,我若……”
    燕思空一把捂住了封野的嘴:“別再說了!”
    封野一把甩開燕思空的手,力氣之大,直接將燕思空甩倒了在了床上。
    燕思空深吸一口氣,腦中一團紛亂,他啞聲道:“封野,別鬧了,此事已成定局。”口氣已是哀求,他害怕封野那目空一切的狂妄,尤其是封野剛才說的話。
    “是啊,此事已成定局,若非你一直隱瞞我,原本我可以阻止的。”封野雙目赤紅,居高臨下地看著燕思空,“你就要娶我的表妹了,你可想過我該怎麽辦?你可想過哪怕一瞬。”
    “我想的最多的便是你。”燕思空啞聲道,“我本打算,本打算待葛鍾之事過去了,尋個時機告訴你,我沒想到賜婚之事這麽快……”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
    “我想告訴你的,我今天就想告訴你。”燕思空捂住了眼睛,疲倦地說,“封野,其實這一天早晚會來。”
    “對,但那個女人不該是夕兒。你叫我如何麵對姑母,若她知道,她的女婿早在我塌上承—huan,身心的每一寸,都有我封野的烙印……”
    燕思空沉聲道:“夠了。”
    封野欺身壓了下來,眼眸漆黑,深不見底:“還有夕兒,她可會知道,她的如意郎君在我身下是多麽浪——dang------yin----糜,是怎樣張開腿哭著求我……”
    “夠了!”燕思空一掌推向封野的胸口,封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偏了一帶,化解了掌力,順勢將他壓到在了床上。
    封野惡狠狠地說:“還有皇上和你的老師,他們可知道你的真麵目?可知道你這道貌岸然的表象下是怎樣的陰險毒辣?可知道你這個‘明德惟馨’的‘棟梁之才’,卻會偽造信件,構陷朝廷命官?!”
    燕思空連呼吸都在顫抖。
    燕思空自認已是多人多麵,但封野的不同麵目,更叫他膽寒,好的時候,封野似是要給你萬千寵愛,可一旦觸怒了他,仿佛能將你生吞活剝。
    有時候封野對他寵溺過了頭,總會讓他暫時忘記,這是一匹狼。
    燕思空用手抵住封野的胸口:“封野,你喝多了,清醒些我們再談吧。”
    “我現在很清醒。”封野抓住燕思空的手,按在了身側,“也許從未如此清醒。我終於明白,若我對你有十分,你對我不過一兩分。”他眼圈染紅,“你不在乎傷到我,你隻在乎權勢,在乎你的複仇大計。”
    “不是。”燕思空的心頓時狠狠揪痛了,他哽咽道,“封野,你是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我真正在乎的人都死了,我隻有你了。”
    封野眼中有一瞬的軟化,可頃刻間又被憤怒所取代:“那你為什麽要娶萬陽!複仇對你來說,始終比我重要!”
    燕思空怔怔地看著封野,卻無法反駁,他知道他騙不過封野,越在乎一個人,就越騙不過。
    封野見他似是默認了,隻覺肝腸寸斷,他握緊了雙拳,喉嚨裏發出了野獸般般的低吼,他突然一把掐住了燕思空的脖子,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唇,用力碾著。
    “封……野……”
    封野一把撕開了燕思空的衣物,帶著懲罰性的啃咬落在他的胸口,腰腹,似是要用最野蠻的方式,將這個人種滿他的痕跡。
    燕思空鬆垮的裏衣很快就在封野的手下變成了難以拚湊的布,他迷蒙地看著封野,封野的麵目已經有些模糊,唯獨那雙淩厲的眼睛直刺入他心底。
    封野看著燕思空雪白的皮膚上留下自己的青紅牙印,心裏充滿了扭曲的報複的kuai------感,他撫摸著這具令他食髓知味的身體,在盛怒之中依舊勉強抓著自己的理智,克製住了那想將這人吞入腹中、永遠據為己有的衝動。
    燕思空無力掙紮,他如逆水之人,緊緊抓住了封野的衣袖,像是要阻止封野將自己推入窒息的深淵,又像是封野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掙紮,他矛盾,他心如死灰。
    當封野蠻橫地進入他的身體時,他體會到的不是痛,而是清醒,就好像眼前那濃稠的迷霧瞬間破開,所有的渾濁都煙消雲散,隻有兩具交疊的身體讓他感覺到了自己,也讓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封野的全部,他赤紅的雙眸,他火熱的身體,他粗重的氣息,他滾燙的xing//器,還有他那無聲咆哮著的憤怒和傷心。
    他想,若就這樣和封野墮入深淵,未嚐不是一個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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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補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