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缺月 10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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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後,元南聿常常留宿宮中,陳霂也偶爾到蒹葭公館過夜,倆人隻要一見麵,就幾乎整夜地“荒唐”。
    元南聿已經不知道外界將如何評價他,從前他是很顧及顏麵的,但有燕思空“珠玉在前”,且謀反這樣大逆不道的事都幹過了,也就不那麽在意人言了。
    他更在意的,是他茫然又墮落的本心,他一麵抗拒與戒備著陳霂,一麵又在這畸形的肉y--/u中沉淪,最令他害怕的是,陳霂對他的態度愈發曖昧,有時甚至顯得十分地……親昵。
    他寧願回到當初在楚營,倆人劍拔弩張、恨不能你死我活,至少那時候,仇恨使他清醒,他一向是吃軟不吃硬,如今陳霂對他百般示好,他明知不可信,還是被攪亂了心緒。
    眼看就要過年了,他開始命將士們準備回程需要的物資,光是陳霂送的東西就裝了十車。
    自古外邦向中原封貢,是要回禮的,由於外邦多蠻夷,送的往往沒什麽好東西,反而回禮是大大的恩惠,為了顯示國力強盛,甚至要五倍十倍地回,所以蠻夷又打又殺地逼中原封貢,為的不是犯賤想上貢,為的是那回禮。
    但封野向陳霂朝貢,並非是這樣的情況,而是諸侯向皇帝上稅,陳霂體恤下臣不遠千裏而來,賞賜一些是正常的,但賞賜這麽多,就不免遭人非議。
    元南聿照單全收,這樣借花獻佛的好事兒,豈有拒絕的道理,這些封賞足夠他好好犒勞下屬和送禮了。
    將回程的事宜安排妥當,正巧接到了陳霂的口諭,傳他入宮。
    進了宮,陳霂正麵帶笑顏地等著他。
    元南聿不明所以,陳霂道:“來賀年的兩廣使臣剛剛入京,給朕帶了些新奇的玩意兒,你看。”
    元南聿看了看桌上一個個圓球一樣的東西,模樣古怪,他從未見過。
    “這叫椰子。”陳霂一手拿起一個,拋給了元南聿。
    元南聿順手接下,聽得裏麵有液體晃動的聲音,他在手中掂了掂,然後放在耳邊晃了晃:“裏麵有水嗎?”
    “此物來自南海之外,生的奇特,裏麵有果肉和汁水,外麵包著一層硬殼,長在高高地樹上。”
    “能吃嗎?”元南聿好奇道。
    陳霂看了孫末一樣。
    孫末笑道:“能吃,還能喝,聽說日食一枚,能延年益壽呢。”
    小太監將一個精致的酒盅和骨碟端了過來,骨碟上擺著幾塊盈白的果肉。。
    元南聿好奇地拿起酒盅,嚐了一口,味道甘甜清透,不禁道:“若將此物釀酒,味道一定不錯。”
    孫末道:“哎呀,將軍與陛下可不是心有靈犀?陛下才剛剛提過,已經吩咐下去了。”
    元南聿有些尷尬,心想孫末這張嘴怎麽這麽煩人。
    陳霂笑意更深了:“嚐嚐那果肉。”
    元南聿嚐了一口,味道香醇,實在是稀罕的好東西。
    陳霂走了過來,將元南聿咬了一半的果肉,含進了嘴裏,還趁機用舌尖舔過他的指尖。
    元南聿毫無防備,被他的舉動驚了一驚,他隻覺指甲陣陣酥麻,緊接著臉頰騰地熱了起來。
    陳霂舔了舔嘴唇:“聽說南海之外,常年四季如春,那裏沒有冬天,這個時節,都還是綠蔭如蓋,朕好想去看看。”他眼中生出向往。
    元南聿還沒回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陳霂凝望著他:“你願意陪朕一起去嗎?”
    元南聿隻覺一陣心悸,臉上更加要燒起來一般,他別過了臉去,支吾著:“臣……陛下視察……呃……”
    陳霂看著元南聿薄紅的麵頰,心裏歡喜極了,他道:“你們都退下吧。”
    孫末笑盈盈地“是”了一聲,帶著太監宮女們魚貫退了出去。
    陳霂拍了拍元南聿的麵頰,故意逗他:“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炭火燒得太旺了?”
    元南聿拽開他的手:“嗯,有點。”他深吸一口氣,鎮定了下來,“這南海之物雖好,但路途遙遠,輸運一趟,實在是勞民傷財,嚐嚐鮮便罷了吧。”
    陳霂笑道:“你若喜歡,不必顧及那麽多。”
    “我也隻是嚐嚐鮮,沒那麽喜歡。”元南聿將酒盅放了回去。
    陳霂突然從背後抱住了元南聿的腰。
    元南聿下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沉聲道:“你不……”
    “不怕人看見。”陳霂接上他的話,並將下巴墊在了他的肩膀上,親昵道,“剛下了早朝,就想見你,朝中煩心的事太多了,隻有見到你能令我舒心一點。”
    元南聿對陳霂這樣的親昵感到別扭,他拽開了那隻橫在他腰上的手。
    陳霂微微蹙眉:“怎麽了?這裏隻有你我。”
    “現在……不是晚上。”元南聿說的有些艱難。
    “你的意思是,隻有晚上才能碰你?”
    “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元南聿有些惱羞成怒。
    “我不知道。”陳霂走了過來,固執地抱住了他,“我隻知道晚上我要與你同床共枕,白日我也要與你親密無間。”
    元南聿不敢看陳霂的眼睛,再次想轉開臉。
    陳霂卻捏住了他的下巴,含住了他的唇,溫柔親吻著。
    元南聿的身體抖了抖,他從來不回應,但也無法拒絕,那唇齒交纏的滋味兒又軟、又暖、又曖昧,實在是……不壞。
    倆人氣喘籲籲地分開了,陳霂輕撫著元南聿的臉:“你現在在想什麽?”
    “……沒什麽。”
    “那就是在想我。”陳霂明亮地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元南聿的眼睛,“想剛剛那個吻,或許還想我們昨夜那一場y、、u、-n雨。”
    元南聿的嘴唇輕顫,沉聲道:“我在想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陳霂怔了怔,眼中閃過慍怒:“你是在嘴硬,還是故意惹我生氣?”
    “我隻是說了實話。”
    陳霂暗暗握緊了拳頭:“那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嗎?”
    “我不想知道。”
    “也罷,我做給你看。”陳霂將元南聿反身按在了桌子上,撩開他的衣擺就去拽他的褲子。
    元南聿一驚:“你敢……”
    “整個皇宮都是我的,我有什麽不敢?”陳霂低頭含住了元南聿的耳朵,“你還想回家嗎。”
    元南聿咬了咬牙。
    陳霂毫無征兆地頂了進來,大力征伐著,倆人身體十分契合,猶如g柴烈hu=o,輕易就會被點著。
    情濃時,陳霂在元南聿耳邊輕聲說:“你可不可以留下?”
    元南聿在神誌模糊之間,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到了這帶著些許哀求的一句話,那語氣,聽來十分傷心。
    ---
    除夕之夜終於來臨了,陳霂在太和殿設宴,款待群臣。
    整個晚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地飄向元南聿,幸而麵前有冕旒遮擋,否則所有人都會發現。
    而元南聿其實與他一樣心不在焉。
    明日一早,他就可以離開京師了,這是他幾個月以來最期待的一日,可他心緒極為煩亂、焦慮,卻又說不上為什麽。
    當初他來京師封貢時,設想過自己在虎狼之地會碰到多少凶險,卻萬萬沒想到,最終會變成這樣。
    回去之後,若燕思空和封野問起,他該說什麽呢?
    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他與陳霂之間,到底該算作什麽。
    晚宴結束後,他被帶去了乾清宮。
    陳霂被敬了不少酒,一邊被伺候著更衣,一邊被喂著醒酒湯。
    他麵色潮紅,雙目迷茫,卻在見到元南聿時,閃過了一絲清明。
    他換好衣服,坐在了榻上,低聲道:“都退下吧。”
    下人退了下去,隻有倆人在屋內沉默地看著對方。
    良久,陳霂才道:“天不亮,我就要出發去祭祖。”
    元南聿沒有說話。
    陳霂朝他伸出手。
    元南聿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陳霂拉住他的手,抬頭看著他:“待我回來,你是不是就走了?”
    元南聿點了點頭。陳霂的眼神再次令他心慌不已。
    “我不讓你走了。”陳霂小聲說。
    “你出爾反爾?”元南聿皺起眉。
    “你走了,再不回來怎麽辦?”陳霂深深地望著元南聿,“若這一生,都不能再見,怎麽辦?”
    元南聿怔住了。
    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若倆人真的此生不會再見……
    “你留下,你要什麽都行。”陳霂緊緊抓著元南聿的手,“嗯?你想要什麽,盡管說出來。”
    元南聿低下頭,沒有回答。
    陳霂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將臉緊貼著他的腹部,啞聲道:“元南聿,你還在恨我嗎?”
    元南聿身體僵硬著,仍舊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恨嗎?這個人已經是皇帝了,恨不恨的,根本於事無補。
    不,這不是問題的答案。
    那麽究竟什麽是答案?
    “你留下吧,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陳霂閉上了眼睛,緊皺的眉心泄露出一絲痛苦,“不要走。”
    “……我不能……留下。”元南聿艱澀地說。
    陳霂緊錮著元南聿的腰,不肯鬆手,他生怕一鬆手,就是永別。
    天大地大,千裏之隔,往往就是一輩子啊。
    元南聿看著陳霂的發髻,心潮翻湧,根本無法平靜,怎麽會這樣,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他曾發誓要將眼前之人剝皮抽筋,結果他們卻做盡了世上最親密之事,如今要分開了,他本該如釋重負,本該歡天喜地,可他卻……卻覺得悵然若失。
    他到底是怎麽了?他豈是這樣軟弱之輩?!
    陳霂突然怒叫道:“我要你留下,你就必須留下!”
    元南聿沉聲道:“你已經答應過我了,君無戲言。”
    “去他的君無戲言。”陳霂猛地將元南聿壓倒在了床上:“我不會放你走的。”
    元南聿平靜地重複了一遍:“你已經答應過我了。”
    陳霂直勾勾地盯著元南聿,眼圈漸漸泛起了紅:“我想你留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
    元南聿大腦發熱,心跳如雷,莫名地脫口道:“為何。”
    “因為……”陳霂張了張嘴,嘴唇顫抖著,一句話卡在喉頭,怎麽都吐不出來。
    元南聿死死地盯著他。
    陳霂趴在了元南聿身上,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我……喜歡你。”
    元南聿如遭雷擊,一時仿佛體內的血液都沸騰了,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你呢?”陳霂顫聲道,“你心裏可有我?”
    元南聿的心緒久久無法平靜,陳霂的話令他震撼、令他無措、令他幾乎忘了言語,沉默良久,他才聽到自己同樣顫抖著說“沒有”。
    “我不相信。”陳霂用臉頰磨蹭著元南聿的臉頰,“我不相信你沒有一絲一毫地動情,在我們親吻的時候,ch-a、n綿的時候,你滿腦子都是我的時候,我不相信。”
    元南聿恨不能立刻消失在當場,陳霂的每一句話,都令他無法回答,盡管是那樣平和低沉的聲音,在他聽來卻是咄咄逼人。
    似乎在逼著他想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元南聿本能地抗拒,他快速說道:“你不喜歡我,陳霂,你不喜歡任何人,你隻喜歡權力,你或許喜歡過燕思空,但你終究最喜歡權力。”
    “我喜歡權力不假,我喜歡過燕思空也不假。”陳霂毫不猶豫地說,“但我喜歡你,亦是真的,你……你這麽好,你磊落又坦蕩,與我、與所有人都不一樣。”
    元南聿的身體僵了僵,突然感到一陣強烈地心慌,令他想要逃避,他掙紮著要將陳霂推開,陳霂也拚命想要壓製住他。
    倆人在床上扭打糾纏,不一會兒,身體就起了變化。
    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喘著粗氣看著對方。
    最後,不知道是誰先親吻了誰,他們狂烈地、粗l-u地親吻著,而後瘋了一般拉扯著對方的衣物,索取著對方的體溫。
    他們如野獸一般凶狠地交ch--a==n。
    “元南聿,元南聿。”陳霂一聲一聲地叫著這個名字,“你心裏有我……”
    “別……自以為是……”元南聿承受著猛烈的撞擊,咬牙切齒地說。
    陳霂的征伐愈發猛浪:“你若是個男人,就別自欺欺人。”
    元南聿閉上了眼睛,他不想、也無法再去思考,他隻能放任自己徹底地沉淪。
    “陳霂……”元南聿無意識地叫出了這個名字,這個在此刻完完全全擁有他的人的名字。
    他們徹夜瘋狂,他們擁抱著對方,一同去了一個隻有彼此能抵達的地獄,或天堂。
    當天蒙蒙亮時,元南聿拖著疲倦的身體下了床,慢騰騰地穿上了衣服。
    待他穿戴妥當,轉過身來時,床上的人已經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正靜靜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渴望與不舍。
    元南聿忽地心髒一痛,百感交集。
    倆人四目相對,久久無言。
    最終,陳霂開口道:“你……”
    “我答應過你。”元南聿脫口而出,“秋天,我會再來。”
    陳霂的眼睛亮了亮,他輕輕咬了咬嘴唇,而後點了點頭。
    元南聿不敢再待下去,他生怕自己會做出什麽無法理解之事。他後退了兩步,最後用力地看了陳霂一眼,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霂看著元南聿的背影直至消失,才慢慢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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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南聿策馬駛出永定門時,勒住僵繩,回過身去,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雄渾巍峨的城牆。
    這城牆又包著城牆,城牆再裹著城牆,在城的最中心,有一個男人,一個天下之主,一個九五至尊,一個,注定在他心上刻下深深烙印男人。
    他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
    也許恩怨情仇,本就不如白天黑夜那般分明,也許他仍然恨陳霂對他做過的惡,可也難以忽視陳霂對他的好。
    也許……也許他不必急於現在就知道那個答案,也許來日方長。
    他調轉馬頭,策馬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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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寫完啦。
    其實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他們之間會是開放式的結局,因為在這本書的設定裏,沒有人可以得到所有,其實人生也是一樣的,就像缺月一樣不能總是圓滿
    總之喜歡他們的小夥伴可以繼續腦補他們的故事,反正,目前他們就像牛郎織女一樣,一年見一次哈哈。
    然後這本書的番外暫時就告一段落了,或許過段時間有梗了,會再寫點封野和燕思空,這兩個苦命的娃啊甜蜜的時候確實有點少
    總之,愚人節快的那些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