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有勞鏡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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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2章  有勞鏡之了
    等黃四家的走遠,蘭茜想著老太太那裏不能得罪,便不能再一味的等下去,於是推開房門,之後把臉盆放在洗臉架上,入了裏屋。
    然而往床榻上一看,當即嚇壞了。
    誰告訴她,姑爺什麽時候來了,還跟小姐同塌而眠?
    蘭茜摸了摸砰砰跳的小心髒,幸虧黃四家的沒有進來,不然的話,讓旁人看見小姐跟姑爺同睡一榻就糟了。
    房卿九翻了個身,懶洋洋的模樣,跟桂圓的模樣一般無二。她睜著惺忪的眼,望著蘭茜,語調透著幾分婉轉嬌氣:“怎麽了?”
    “小……小……”蘭茜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容淵從她身邊坐起,他發髻微亂,隻著內衫的場景讓人浮想聯翩:“方才府中下人來報,說是讓你去老太太院子,一起用早飯。”
    蘭茜指著兩人:“小姐……你們……”
    房卿九的睡意清醒不少,喝醉酒以後,睡眠總是格外的好,而且大概是跟容淵同塌而眠的緣故,她竟然沒有做那些纏綿難分的夢境。
    她見蘭茜說話斷斷續續的,戲弄的心思忽起,一隻手攬在容淵精瘦有力的腰間,朱唇掛著邪氣風流的笑:“怎麽?不認識鏡之了?”
    被攬住腰身的容淵也不介意她的親密行為,唇角勾起風華絕豔的弧度。
    蘭茜:“……”
    她好想說,小姐,你別這麽嚇我,你再這樣,會嚇死我的!
    天知道,她最近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嚇得厲害!
    不知道下回開門進來,她會不會看到小姐跟姑爺衣衫淩亂,香肩半露的纏綿情狀……
    房卿九戲弄完蘭茜,鬆開攬在容淵腰間的手,掀開被子下了床榻。
    她也不理會容淵,徑自去了屏風後麵,隨手從衣櫃裏拿了一套月白繡著青花圖案的衣裳。
    容淵跟著下床,把昨日脫下的衣物一一穿戴回去。
    蘭茜石化的瞧著一個比一個還無所謂的兩人,她真想衝過去對小姐大吼一聲,小姐,你是女子,你要矜持矜持再矜持啊!
    兩人穿戴好,先後洗漱。
    房卿九轉身一看,發現身上穿的衣裙顏色,竟然跟容淵的穿著一樣,意外的挑了挑細眉。見容淵還不走,催促道:“鏡之,你在我這裏睡了一晚,還不準備離去?”
    容淵氣定神閑的理了理寬廣的衣袖:“再等等。”
    正在抖被子,整理床榻的蘭茜身體一僵。
    睡了一晚……
    看來,她那聲姑爺是真沒叫錯。
    她把被子抖了抖,沒能在上麵找到女子的落紅,驚嚇頓時減少了一些。
    房卿九想到還要去老太太那裏,坐在梳妝台前,望了眼不遠處正在整理床鋪的蘭茜,摸了摸披散的一頭青絲。
    早知道不那麽玩蘭茜了。
    這下玩脫了,連個梳頭的人都找不到。
    容淵走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起台上隔著的玉骨梳,溫柔細致的幫她打理:“我從未試過給女子綰發,若你不嫌棄,我且試上一試?”
    房卿九抬眼,瞧了眼發帶束發,以青玉簪固定的容淵:“有勞鏡之了。”
    他給自己綰發弄得挺好看的,想來應該也能幫她打理的不錯。
    若實在不行,她就把頭發全豎起來,用發帶捆綁成幹淨利落的高馬尾。
    這也是房卿九唯一會弄的頭發了。
    容淵淺笑著幫她打理起來,他見過女子很多複雜繁瑣的發髻,顯然,那些並不是他能夠弄出來的。於是就在她腦後隨便弄了個鬆鬆垮垮的發髻,插了一支碧色的孔雀流蘇。
    弄完這些,他拿過女子眉筆,心無旁騖描畫著她的細眉。
    蘭茜收拾完,與蹲坐在地上桂圓站的遠遠的,誰也不敢去打擾眼前如此寧靜美好的畫卷。
    房卿九這個年紀正是水嫩,不需妝容點綴,她其實不明白容淵為什麽要給她畫眉,不過她脾氣好,不會計較這種小事。
    收拾一番,她站起身,再次催促:“鏡之,你該走了。”
    容淵還是不著急走,她的院子僻靜,又沒什麽下人伺候,就算他光明正大的推開門走出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他衝著桂圓招了招手,將圓滾滾的貓兒抱起:“等你走後,我再離開。”
    房卿九用奇怪的目光將他打量一番,帶著蘭茜離開了院子。
    容淵則抱著貓兒目送她走遠的身影,忍不住失笑。
    她回來了,他卻會覺得不夠真實。
    ……
    蘭茜跟上房卿九的腳步,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小姐,你還沒到及笄之年,又是女子,萬一你跟姑爺睡在一起的事兒被別人知道了,對你名聲不好。”
    名聲?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房卿九都不在乎這些。
    世俗製定的條條框框,她從未放在心上。
    她的注意點在名聲兩個字,自然而然忽略了蘭茜對容淵的稱呼。
    蘭茜看她這副模樣,便覺頭疼。
    小姐醒來後什麽都好,就是活的太無拘無束了,世人皆在意的事情,落到小姐這裏,就跟放了個無足輕重的屁一樣。
    剛走進明心院,裏麵就傳來了老太太的指責聲。
    老太太看見了門外站著的房卿九,她沉著一張臉,想到房卿九不把她說過的話當回事兒就氣的胸悶。再加上一向疼愛的孫兒竟然抱了林知媱,她更是氣的渾身都在疼。
    “禹兒,你說說你,你可是個有大好前程的人,怎能跟林知媱那等沒了名聲的女子牽扯不清?也幸虧你是在我們房府把人抱出去,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說著,還覺得不夠,又拍了拍桌子,茶杯與桌麵相碰發出嗡嗡聲。
    “我昨兒個才跟府裏的人說過,不要跟林知媱接觸,你說,你是不是壓根不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裏!”
    “……”
    站在門外的房卿九。
    真當她聽不出來,老太太是在指桑罵槐啊。
    房至禹跪在她麵前,態度誠懇:“祖母說的對,是孫兒的過錯。”
    老太太坐在紅木海棠紋的扶手椅上,眼中精光閃現,透著狠厲,瞥見茶桌上滾燙的熱茶,她長袖一甩,用力的揮了出去——
    房卿九正往屋裏走,那茶杯的方向,正是衝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