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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老先生
    茶館生意還算不錯，有不少人坐在那處吃著零嘴聽書。
    台上的說書先生，已是耄耋之年。
    他頭發銀白，身穿灰色長衫，身體看起來清瘦的有些可憐，仿若一陣風就能吹跑。但他雙眼炯炯有神，臉上紅光滿麵，絲毫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灰敗。
    台下的聽客見到是一個陌生的老人，不免生出了新鮮感。
    “今日的說書先生，怎麽從未見過？”
    “是新來的嗎？”
    “聽書，聽的是故事，管他說書先生是誰？保不準新來的老先生，說的故事比以前那些說的還要精彩新鮮。”
    “……”
    台上，老先生一舉一動風骨自成，渾身縈繞著一股道骨仙風，大徹大悟的靈性。
    他一掀長衫，坐於台上，雙手自然垂放書桌兩側。
    他的做派，不像是一個市井的說書先生，更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師者。
    老先生望著台下的聽客：“眾位可聽說過元帝？”
    人群中，有人發出疑問：“那是誰？”
    房卿九趴在窗台處。
    林知媱點完菜，也學著房卿九的樣子趴在小窗邊沿，見她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說書的那裏，歪著頭問她：“阿九妹妹，那位老先生說到元帝，你知道嗎？”
    她沒事也愛聽聽說書先生講故事，聽過不少帝王，但還是第一次聽到元帝。
    房卿九一隻手拖著下巴，瓷白的小臉泛著一層瑩潤的光澤。
    “元帝啊，他乃是兩百年前元湟王朝第一帝，兩百年前，群雄並起，各方勢力爭奪不休，而這位元帝，是當時統一天下的帝王。”
    這個故事，是師父跟她說的。
    時間太過久遠，現在的說書先生說的基本上都是從培元帝開始，很少會有人記得兩百年前的事情。想要知道這些，必然是博覽群書之人才行。
    至於茶館的老先生博覽群書，乃是當世學問最高之人，古往今來多少事，他都能夠熟背於心，隨口道來。
    林知媱聽得驚奇，一臉佩服的望著她：“阿九妹妹，你好厲害，兩百年前的事情你竟然都知道，虧我也是讀過幾年女學的人，卻半點也不知道。所以，你究竟是從哪裏得知的？”
    房卿九輕笑一聲，糊弄道：“偶然間從一本書上翻到的。”
    自然是師傅說的。
    猶記得那時候她還年輕氣盛的說，將來她如果嫁人，定要嫁給元帝那般人物。
    結果樂的師傅拍著桌子笑彎了腰，還打趣她，想要跟嫁給元帝那等人物，除非你死了，跟他到陰間冥婚。
    沒想到，她後來還真的死了。
    就是她不記得黃泉路上是什麽樣得，因為她一覺醒來，就到了十六年後，成了現在的房卿九。
    要是她有關於黃泉的記憶，肯定跟陰間的鬼差打聽打聽元帝的下落。
    說起來，她隱約記得，那位兩百年前元湟的第一任皇帝，好像叫做元澈，字是什麽來著……
    房卿九絞盡腦汁的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容淵的字。
    啊……
    字鏡之啊。
    想到容淵，她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這個小蘿卜頭的時候。
    當時他說，他姓容，名淵，字鏡之，而一般男子的字都是在成年後取的，當時的小容淵才五歲的年紀啊。
    她那時也沒做多想，畢竟很多父母一大早給子女想好字的也有。
    林知媱被房卿九忽悠了，一點也不懷疑，畢竟這天底下能人異士極多，她沒聽過，沒親眼看到過，不代表不存在。
    那一頭，老先生又歎息一聲：“兩百年前的元帝，也稱得上是千古一帝啊。可惜的是，元帝不近女色，在位三十年後宮空置，無妃無後。說到這個，老夫不由得想到太淵女帝，那也是個短命的，年紀輕輕就死了，還同樣是個沒成家的，死了之後，連大好的江山都沒人繼承。”
    房卿九：“……”
    老先生這是在說她沒有先見之明，先成個親，生一窩娃，死後有後代繼承江山嗎？
    果然，老先生的下一句就是：“所以啊，在座的各位聽客，聽我一言，沒成親的趕緊成親，成親了的就趕緊生娃。”
    他的幽默，迎來了一大片的掌聲和笑聲。
    “哈哈哈……”林知媱笑得花枝亂顫：“這位老先生好生有趣啊，我以為他要說元帝的事跡，結果他把話頭轉到了成親生娃上。”
    “……”
    嗬嗬。
    總感覺老先生在諷刺她無後。
    房卿九有點不是滋味，她倒也想試試成個親，生個娃的，不過她那時候哪裏想得到啊。
    最主要的是，沒有人讓她生出那份心思啊。
    當年沒有，現在反倒有了。
    她本來還有點別扭，總覺得自己老牛吃嫩草，睡了容淵，就像是睡了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一般。如今被老先生這麽一說，反倒釋然了。
    管他的，她這輩子才十三而已！
    小二端著飯菜上來擺好。
    房卿九留意到，老先生在講述的途中咳嗽了幾聲，回過頭來，對一旁的蘭茜道：“蘭茜，你端一壺潤喉的茶，以及一些吃食，再把我們來時帶的銀兩交給老先生。”
    蘭茜扣的很，不想給銀子：“小姐，我可是帶了十兩銀子出來，外加一張銀票……”
    房卿九橫她一眼，狀似威脅：“去不去？”
    蘭茜秒慫，下意識瞅了眼趴在桌上睡覺的桂圓，想到她被小姐抓去洗澡的淒慘樣兒，幹笑道：“小姐，你別氣，我去，我這就去。”
    她說完，溜得極快。
    林知媱拿著筷子，盯著一桌子美味佳肴，瞧了眼還趴在小窗的房卿九，從她的眉眼中，捕捉到一絲別樣的情緒：“阿九妹妹，你認識說書先生嗎？”
    房卿九見老先生接了銀子和吃食，眼底滑過笑意：“不認識，就是覺得老先生這麽大年紀了還出來說書，因當時家裏有困難，恰好我帶了銀子，就順便幫一把。”
    她如今應當有很多人在暗處盯著，還是不要牽扯曾經的故人了。
    看著他得到了想要的生活，她便開心。
    “哦。”林知媱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裏，正想讓房卿九也用膳，就被一個小乞丐打扮的姑娘嚇到了。
    房卿九聞到一股酸酸的氣味，扭過頭來，就見衫寶髒兮兮的湊在她麵前。
    她的兩隻手，正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衣襟，再用力扯開一部分衣衫，將她的臉部往自己修長的脖頸裏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