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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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安平侯府。
    衛崢嶸的房間裏,常年彌漫著一股藥味,卻並不難聞。
    因著常年服藥的緣故,衛崢嶸周身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好聞的藥香,他年歲不到弱冠,蒼白羸弱的可憐。立在窗前,僅一刻鍾便雙腿發軟。
    近日,他的病情愈發的嚴重,就是連下地站定都成了問題。
    他眼底滑過自嘲。甄薈常讓他充滿希望,說是他身上擔負著安平侯府的重擔,必須要好好活著,將安平侯府發揚下去。
    以往,是這種信念,支撐衛崢嶸活下去。
    到現在,他心裏很明白,哪怕他再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也終究爭不過老天爺給他定下的宿命。
    昨夜,衛崢嶸睡得反反複複,在他的夢境裏麵,他看到了許多事情。
    他看到在三日之後,衛崢嶸便會消失。
    他不懼怕死亡。
    讓他害怕的是,是之後的夢境。
    他一死,安平侯府徹底的沒了支柱,他看見他的妹妹衛灩嫁給了年紀主意當她父親的人成了妾室,還夢見甄薈在不久後自盡身亡。要說衛崢嶸最在意的人,便隻有她們了。
    他的手中,捏著一封信件。
    衛灩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衛崢嶸在窗前快要站立不住的時候,走過去將其攙扶到一旁坐下,看到他手裏的東西時,麵色驟然一變:“哥哥,你把父親臨走前留下的休書拿出來做什麽?”
    這封休書,是安平侯府臨死前留下的。
    當年,她與衛崢嶸守候在父親的床榻前,得了這封休書,卻並未將此事告訴甄薈。
    他們兄妹太過年幼,又沒了父親,自然擔心會沒有人照顧。於是兩兄妹商量好後,便自私的將這封休書藏了起來,迄今為止,這封休書的存在甄薈並不清楚。
    若是沒有甄薈,安平侯府哪裏還能支撐這麽多年?
    衛崢嶸看了眼衛灩,唇邊勾起虛弱的笑容:“當年的你我,都因為自己的自私把這封休書藏起來,是我們兄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夫人會再得到休書後離我們而去。但日久見人心,事實證明,當年的你我根本就是小人心思。這麽多年來,夫人念在父親對她的恩情之上,將你我照顧的無微不至,生生耽擱了她的終生大事。如果當年,你我將這封休書交給夫人,相信以夫人的良善秉性也絕對不可能拋棄你我離府。眼下,我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的婚事也應該盡早訂下,待一切做完後,就應該放夫人離開。”
    可以說,甄薈最好的年華都被安平侯府給耗盡了。
    若非他們兄妹的自私,也許,也許甄薈還能夠遇到一位良人,不至於到現在還守著大廈將傾的安平侯府。
    衛灩被說得麵露愧疚,她是女子,自然知曉甄薈為安平侯府付出的都是一些無法挽回的東西,因而,才沒有反駁衛崢嶸的話:“都聽兄長的。”
    腳步聲漸漸走近。
    甄薈讓衫寶先等在外麵,她麵帶笑意的走進,看到兩兄妹時,嘴角的笑意更甚,她走至衛崢嶸麵前:“崢嶸,你有救了!”
    衛灩不敢置信:“夫人,你說真的?”
    甄薈點頭:“我去房先生府裏拜訪多日,今日,我總算見到了那位房清,三日之後,汲隱先生就會來安平侯府!”
    衛崢嶸雖然高興,更多的,卻是震驚。
    房清樂?
    汲隱?
    如果沒有記錯,在他的夢境裏麵,房清樂會再次成為曾經的房卿九,而汲隱,便是房清樂的左膀右臂。
    衛灩走過去,抓住衛崢嶸枯瘦的手臂:“哥哥,你有救了!”
    甄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兩兄妹,然後轉身,將衫寶請進來,為衛崢嶸把脈。
    衫寶臨走時留下了兩粒藥丸,剛好能夠支撐到三日之後。
    回到府中,衫寶便跟房卿九說了情況。
    “阿九,我敢斷言,衛崢嶸身上的不治之症,其實就是毒藥!毒藥藥性很重,初時沒什麽強烈反應,但隨著日子越來越長,毒藥也會跟身體裏的寸寸骨血和繼父融為一體。衛公子身上的毒藥已經存在十多年,毒藥已經跟他身體裏的五髒六腑完美地融為一體。按理來說是無藥可救的,幸虧你派我今日過去為衛公子診治了,不然的話,他隻怕今兒個晚上就得沒命。”
    房卿九趴在桌上,伸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著桂圓粉嫩的鼻頭。
    衫寶的話,她盡數聽進。
    蘭茜瞪大眼睛,想不通什麽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安平侯府的公子:“難不成是安平侯身前的敵人?”
    房卿九垂著眼兒,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留下一層陰影。
    女子細長的眉,微微蹙起。
    她這一次,怕是又要破壞薑延的計劃了。
    不知道等薑延發現衛崢嶸活蹦亂跳以後,會不會氣的想要提劍砍人?
    思及此,房卿九歎了一口氣。
    她也不想跟薑延作對啊,也希望薑延繼續抱著他的江山美人好好過,這輩子兩人就這麽毫無交集的清清靜靜的過著,但房卿九是言出必行的人啊。
    明覺方丈所托,她不得不辦。
    是以,哪怕又要破壞薑延的計劃,她也隻能夠繼續往下走了。
    蘭茜聽到她的歎息聲,走過去,添了一杯茶推到房卿九麵前:“小姐,你怎麽唉聲歎氣的啊?”
    房卿九瞧了一眼蘭茜,想到宮裏那位嫻妃。
    不知為何,此次從邊關回來,又得知嫻妃的事情以後,她心裏有一點煩躁。
    蘭茜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小姐,你直愣愣的看著我作甚,我又不是姑爺。”
    她長得及不上姑爺的一根頭發絲啊。
    房卿九又伸出手指戳了戳桂圓濕漉漉粉嫩嫩的鼻頭,一隻手撐著臉兒,清亮有神的雙眼透著一絲不確定的光:“我隻是在想,蘭茜待我如此好,會不會有一日背叛我?”
    蘭茜立馬擺手:“不會不會,絕對不會!”
    房卿九:“……”
    玄隱山。
    汲隱手裏抓著一隻信鴿,將東西從鴿子腿上扯下來,看到安平侯府時,眸光微怔。
    怎麽又跟安平侯府扯上了關係?
    阿九這女兒,結交的人家怎麽比以前阿九認識的還要廣泛?
    大概,這便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