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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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  彼此啊
    禦書房。
    奏折散落一地,跪在地上的宮人皆噤若寒蟬,誰也不敢貿然開口,就怕惹惱當今聖上。
    近來,聖上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易怒。
    不過想來也是,先是北陵國炎慶國,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什麽天錫國。
    聽聞那天錫國竟然跟西秦國結成一線,還將朝中大臣帶走了好幾個。
    薑延麵色黑如鍋底。
    是他判斷有誤。
    是他低估了西秦公主,更低估了天錫國。
    他知道天錫國定然還有餘孽,以為之前炎慶國與北陵國攻打太淵時,天錫沒有出現,便是因為天錫殘餘勢力不足為懼。結果卻未想到,原來天錫國已經花了十幾年時間隱藏進了朝廷。
    此次跟隨天錫國離開的幾位大臣,都是朝廷之中不可缺失的職位,且還是薑延信任的朝臣,想到這麽多年他竟然沒能察覺此事,薑延便懊悔不已。
    還有西秦公主。
    他以為一個女子成不了大事,卻未想到,西秦公主竟然有本事躲過他設定好的重重眼線,跟天錫國達成共識,並不動身的練成一線。
    也是他不該把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
    隨著無妄齋的名聲越來越大,民間百姓已經很多都靠在了無妄齋一邊,另外就是天邑書院的加入。本以為天邑書院很快就會掌控在他手裏,誰知道孔文玄,郎聞書,奚年突然回來,就連帝師也回來了。
    帝師!
    忽的,薑延又笑了。
    阿九,當年的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隱瞞著我?
    帝師的死,當年轟動天下,誰都以為帝師死了,包括那時還跟在房卿九身邊的薑延,他是親眼看著房卿九一劍刺向帝師胸膛的。
    無妄齋的現世,以及那些舊人的安然無恙,包括汲隱突然下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都讓薑延骨子裏生出了一股害怕。
    若非他知曉房卿九的去處,若非嫻妃在他的身邊,他一定會以為是曾經的阿九回來找他算賬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脫離他的掌控。
    殿門外,嫻妃不通過稟報便端著食盒進來,她感覺到禦書房的氛圍不太對勁,小心翼翼的走到薑延身邊,將食盒中新熬的補湯端出來,溫聲細語道:“皇上,這是臣妾特地熬的,你嚐嚐味道?”
    薑延忽然抬眸,忌憚而陰狠地盯著眼前的嫻妃,自她醒來,他便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此之前,他從未對嫻妃有過任何懷疑,但是此刻,薑延不得不懷疑了。
    他忽然伸手,掐住嫻妃的脖頸,掐的她麵頰通紅,呼吸急促:“阿九,我以為我把你看的夠牢了,以為你忘記了曾經的人和事,以為你能夠安安分分待在我的身邊,做我的嫻妃,卻沒想到,我終究還是低估了你!”
    薑延在試探。
    畢竟他對自己的皇宮還是很自信的。
    文武百官分為多少站隊他並不是完全清楚,但皇宮,是他薑延的地盤,他有自信將皇宮的防範和人都掌控在手裏。可是,凡事也總有意外。
    如果阿九有意想要對付他,憑她如今在皇宮的恩寵,就是曾經的皇後都跟她沒辦法相比,她想要命令一些小太監去做點事情輕而易舉。
    嫻妃突然被掐住脖子,望著眼前五官猙獰的枕邊人,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她眨了眨眼,努力的呼吸著空氣。
    她好不容易才能夠重生到這具身體上,能夠靠著皇上的恩寵,借著嫻妃的身份為曾經的自己報仇,還沒有享受好黃宮裏的榮華富貴,她哪裏甘心被掐死?
    嫻妃眼裏蒙上水汽,她費力的咳嗽幾聲,眨了眨眼,壓根沒聽明白薑延這話:“皇上,你在說什麽,臣妾不知道?什麽阿九,什麽低估了我,阿九是誰?”
    薑延打量著她,見她的行為舉止不像是在偽裝,又問:“你不知道阿九是誰?”
    她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全然是一片陌生。
    若她是房卿九,若她恢複了記憶,若這一切都是她暗中所為的話,她就算偽裝的再好,但是在聽到阿九的稱呼時,不應該是陌生的反應才對。
    嫻妃搖頭:“臣妾不知道……”
    她哪裏知道什麽阿九?
    她倒是記得她曾經的名字,叫房卿九,但她一直都很討厭這麽名字,說不出來的討厭。當年她父母為她選這個名字時,她就反抗過,覺得這個名字不夠詩情畫意。
    見狀,薑延眼底的忌憚打消。
    漸漸地,他鬆開了嫻妃。
    不是阿九。
    那會是誰?
    嫻妃得了自由,想要遠離薑延,可一想到她現在的身份是嫻妃,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便不能表現的太畏懼,以免皇上對她疏遠,隻好站在原地:“皇上,你怎麽了?”
    薑延的目光,從嫻妃臉上抽回。
    ……
    房府再次恢複平靜。
    隻不過曾經的二公子,已經不複存在。
    房老太太生怕此事牽連到房府,於是在房至宜的消息還無人知曉時,趕緊找來房府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剛醒來還未離開的房如韻商議對策。
    房老太太知道這個孫女兒跟自己疏遠了,心裏淒然,喉間發苦:“韻兒。”
    房如韻麵無表情:“祖母。”
    當日她之所以在傷了身子後還對老太太恭敬如初,隻不過是因為她明白,她畢竟在房府還未出閣,需要房府,才會對老太太麵上恭敬。
    房老太太歎息一聲,她嘴角勾起一抹落寞的弧度:“你當真是個六親不認的。”
    為了利益,為了達到目的,她的這個大孫女,能夠在人前賣乖,做她知書達理的大小姐。現在離開了房府,她這個老東西對房如韻而言,便沒有了利用價值。
    房如韻冷笑:“彼此啊。”
    房府的人,又有一個是會念及舊情的嗎?
    她的祖母,從頭到尾以利益為中心,把房府的榮耀跟前程放在第一位的。
    她的父親,整日尋歡作樂。
    她的母親,竟然中途一心癡迷佛道,不肯為了她的前程做半點助力。
    至於她的兄長……
    她一直都覺得她跟兄長是一條線上的,卻沒想到,兄長會為了林知媱讓她跪在雪地裏兩天兩夜,落下不孕的毛病。
    這些,就是所謂的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