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造孽啊，生了閨女又咋樣，不都是自己的孩子。”繡婆拉著周氏和秦阿飄往屋裏走去，輕輕歎了口氣。

    對於繡婆來說，上下瑤村什麽都好，就是那座橋，實在太讓人心寒。

    不止上下瑤村這麽做，遠在別的地方，有些村子裏生了閨女就丟到木桶裏，灌滿水溺死扔掉。或者建個棄嬰塔，將她們丟到裏麵去。

    秦阿飄咬牙沉默，這分明是殺人。

    可惜這就是這個時代，隻有像牧流雲和周氏還有和繡婆，這樣為數不多的人才不會重男輕女。有些人家雖然沒有拋棄女兒到棄嬰洞裏，可也不會好好養著好好疼愛著，多數是拿女兒充當免費的勞動力養著。

    村子裏那些婦人，明明同樣是女人，卻覺得女人卑微無用是賠錢貨。

    時代就是如此殘酷，大家不這麽想也不行。

    “咱們是這麽想，可別人不是，隨他們去吧。”周氏搖搖頭。

    秦阿飄看著周氏和繡婆都很無奈的樣子，她心底也如同冬日陰沉壓抑的陰天。

    這個壓製著女性的時代。

    “你說的是，上回我跟那陳杏兒說生閨女不也一樣。你說人怎麽回我的，說生下來個賠錢貨，我願意替她養，她還不樂意受那生產的苦呢。”

    繡婆氣憤又無奈。

    “你啊，就別管這些個人了。”周氏曉得繡婆心善，隻好勸道。

    繡婆點點頭，看向秦阿飄，說道：“我就覺得閨女挺好的，要是有阿飄這麽個閨女，手藝好的囉，做啥都聞著香，又長得漂亮。要不是嫁給流雲這麽好的男人，我都舍不得把她嫁人。”

    一句話，把兩夫妻都給誇了進去，又緩解了方才沉鬱的氣憤。

    周氏和秦阿飄都笑了起來。

    “就你這老婆子會說話，行了，今天我就送你幾朵花。”

    說完周氏把秦阿飄做好的粉橙色重瓣山茶花拿出來。

    “喲，這大冬天的，你們上哪摘的花。”繡婆眼一下就亮了。

    周氏嘚瑟瞟了繡婆一眼，道：“啥眼神，這是我媳婦用布料做的，給你摸摸看啊。”

    繡婆驚訝接過，用手摸了摸花瓣，驚呼道：“還真是布料做的，也太像真的了！”說完，看向秦阿飄，給她豎個了大拇指。

    “謝謝。”秦阿飄笑著回道。

    “謝啥啊，這幾朵我全要了啊。明天正好去鎮上送繡好的繡品，等我帶著它們去，讓繡樓的人羨慕羨慕。”繡婆笑嗬嗬的。

    周氏道：“都帶著啊，我孫媳婦想做這個營生。不過，沒個三四兩一朵就別賣了。”

    “什麽，才三四兩？周老婆子你糊塗咯，這至少一朵賣五兩。”

    “可把你這老婆子能的，你說賣五兩，賣不出去你補上。”

    “小看我，花全給我，回頭就給你帶幾十兩回來。”

    繡婆和周氏鬥嘴，秦阿飄在一旁抿著嘴微微笑。

    她們年輕的時候關係一定好好。

    看著她們在鬥嘴，秦阿飄指了指灶房和瓦罐，道：“做飯。”

    “阿飄，你要給我做飯吃啊。”繡婆笑道：“好好，去吧，想用啥料用啥，別緊著。上回你送來的牛肉丸子還有呢，也給煮了吧。”

    秦阿飄嗯了聲，繡婆幫她賣花，她也要回報繡婆才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