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話令人心酸不已，可這就是現實。

    陸星辰想要收留老婦人，秦阿飄和裴千裏也不反對。便由陸星辰將老婦人送去了女覺學堂，同繡娘們住在一起。

    來送糧的人並不多，能送來的聽到之後都第一時間送過來了。

    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裴千裏道：“我真想把這樣的世道畫下來。”

    “那就畫下來吧。”秦阿飄道。

    她看向城外的方向，不知道外邊的戰局如何。

    到了晚上，牧流雲帶著一身血回來休息，他需要秦阿飄做的飯補充體力。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天。

    一早，戰火便燒到了城內，巨大的火球越過高高城牆，狠狠砸到城裏，有無辜的百姓被砸到，還有不少地方都起了火。

    城內衙役四處奔跑，尋水滅火。

    秦阿飄在沈府內也看到了冒上天的無數濃煙。

    “孫媳婦兒，那些煙...”

    “應該是哪裏著火了。”秦阿飄道：“我去叫星辰和花嬸帶人出去幫忙滅火，奶奶你跟繡婆在家別亂跑。”

    濃煙飄到空中，有的百姓們見了會躲起來藏好，但也有的也會從各自居住的地方提著水桶往外跑。

    救火，就是在救他們自己。

    裴千裏看見秦阿飄和陸星辰帶了不少護衛出去，花嬸和劉春蘭也帶著兩個女兒跟著她。

    “我也去。”她昨夜剛畫完不少畫，但也顧不得休息，就要跟著秦阿飄去幫忙滅火。

    “你，畫畫就行。”秦阿飄轉身對她喊道。

    畫畫？這個時候還畫什麽啊。

    裴千裏心亂如麻，隻覺得自己極為無用。

    可她還是咬咬牙聽了秦阿飄的話，帶上紙和筆。

    花嬸則沒有跟秦阿飄她們直接往著火的地方跑去，而去騎上小毛驢：“我去更多的人一起去滅火。”

    鎮內人群紛亂，不少女子從家中跑出來，她們麵容焦亂，卻奮不顧身往著火的地方去。

    因為禁令，平日裏街上看不到她們的影子，但如今她們都出來了。

    “大家快幫忙滅火！”衙役們四處找人，見到這些女子是單獨跑來的，也顧不上什麽禁令抓住她們盤查或是送回，而是對她們喊道讓她們快點幫忙滅火。

    鎮內許多地方都著了火，一間接一間房屋被燒毀，需要無數人來幫忙滅火。

    而這些女子，是人，是能幫忙滅火的人。

    裴千裏看了這些景象，明白了秦阿飄為什麽要讓她畫畫了。她不在多想，她是讀書人，應該用讀書人的方式做事。

    火光與烈陽匯成能灼傷人的熱度，每個幫忙滅火的人都大汗淋漓，甚至有人還受了燒傷。

    但至少火滅了下來。

    秦阿飄已經筋疲力盡，就連陸星辰的手都累得發了抖。

    她看向周圍幫忙滅火的人，不遠處有繡娘們，有老婦人，有獨自跑出來的女子。

    在一眾男子的身影裏，她們沒有被埋沒掉。

    裴千裏畫了下來。

    火燒過的地方隻剩下殘簷斷壁，一片狼藉。

    “我們把這些地方清理幹淨，撲上沙土。”秦阿飄道：“沒有了可燒的東西，火就不會蔓延。”

    陸星辰點頭。

    她好累，從未那麽累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