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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羽一走,待葉季晨緩過來些,司馬帶著天玲一人一邊守在葉季晨旁邊,說是護法幫葉季晨打坐療傷,唯有承蘭知道,她不過是假公濟私,不願自己與天楓親近才是。承蘭不過走近幾步,伸手便碰見司馬設在床前的風結界,氣得承蘭張口想和她吵起來,她被拒在外間不知裏麵情況更加著急,顧念司馬給葉季晨療傷,隻好吃了這些啞巴虧,心中隻盼她快點好起來,想來天楓對自己溫柔,必然不會拒人千裏之外。

    司馬閉關幾日身子已經大好,回憶當日之事仍然觸目驚心,此事因自己而起,牽連葉季晨和青筠真是過意不去,眼下白雲宗宗主蘇全英正飛升在即,她曾派式神打探消息,金峰弟子說蘇師叔傷重,幾位宗主正加緊為她療傷,隻恐出關之時便是渡劫之日,為怕青筠之事幹擾長老行功,承玄也沒有回稟此事,應是打算瞞著蘇師叔直到她飛升上界,如此一來,救青筠真的就隻有自己和天楓二人,指望門裏長老壓根不可能,掌門不落井下石都不錯了,蘇師叔飛升上界,萬一青筠心魔不除,她被直接打入鎮妖塔也未可知……

    她思量心事,運功稍一有滯葉季晨咳出聲來,司馬隻好先行收功,扶著她道:“天楓你沒事吧。”

    便聽葉季晨道:“我沒事,和師姐沒關係。”言罷捂著心口,皺起眉頭道:“不知怎麽回事,稍一運功大腦昏昏沉沉,身體也不太舒服。”

    她言及身體有異,司馬不敢讓她勞累,隻吩咐她吃了些藥丸調理,天玲才拉著司馬到外堂道:“司馬師姐,我大師姐她究竟怎麽了?我們為她運功,我覺得她氣息如常,是已經在恢複的征兆,可她為何會感到不適?”

    司馬搖搖頭,再看一眼裏屋的葉季晨歎口氣:“她身受重創,雖然外傷痊愈,但洗去記憶難免靈根有損……我們暫時不要太刺激她,等她慢慢恢複。”

    她和天玲閑聊,把結界外的承蘭看的咬牙切齒,衝著她大喊大叫起來,奈何聲音被結界阻止,若從裏麵看去,隻能瞧見一個紅衣少女在玻璃牆外猴子般暴躁抓耳撓腮幹著急。

    承蘭受氣,天玲抿著嘴角偷偷笑,趁司馬不注意,對著承蘭做鬼臉,心道:“想假裝關心我師姐?沒門,肯定不安好心。”

    承蘭氣也氣死了,眼瞧那小丫頭欺負上自己,甩了衣袖,伸手結法印要召雷電突破司馬的結界,剛動上手,司馬揮手撤了風牆,冷冷看她道:“你再這麽任性,我現在便去告訴你哥哥。”

    承蘭無法,隻得擺出一副可憐相叫了一聲靜楠姐:“你千萬別說。”

    司馬煩她這樣撒嬌,正思量要不要現在就帶走葉季晨,但自在宗條件不好,確實也不是療傷之地。珍寶宗又人多嘴雜,貿然帶天楓去也並不合適。隻好對著承蘭道:“你若真為她好,就安靜些,便是你有什麽小心思,也等她徹底好了以後再說。”心道,天楓若是好了重拾記憶,心心念念著青筠,根本不會多看蘭兒一眼,蘭兒這般意氣用事,受了情傷可如何是好……

    她和承蘭在外間爭執,卻聽見葉季晨在裏屋開了口道:“師姐有話好好說,莫為難……為難李師妹,千錯萬錯都怪我不知輕重,適才要折那白梅。”

    她本在傷中,言語中氣不足,但也頗回護承蘭,聽得司馬皺起眉頭,承蘭心裏一動趁司馬不注意阻攔鑽進裏屋,見葉季晨撐著身子在床頭,忙過去扶著道:“你好些了嗎?可嚇死我了。”

    葉季晨見她清秀的臉龐甚為可愛,對她淡淡一笑道:“讓師妹擔憂了。”頓了頓,見承蘭一臉委屈眼眶突然發紅,一幅要哭模樣道:“怎麽了?”

    承蘭本生的嬌氣,又是全門寵大的,略受些委屈竟嗚嗚要哭出來,眼淚在眼眶打轉道:“你再別為我去跟誰認錯……你替我跟娘認錯已經害你這樣,我過意不去。若白梅之說害人,我即刻砍了那樹便是,不論有沒有那回事,我隻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再不要為我去和人爭執,咱們今生緣會難期,若有來生也是自當相見。”

    她說的淒婉,葉季晨聽來心疼,雖是剛剛才悉知那情緣之事,但這些天與她相處也有心動之處,腦中從前對承蘭的記憶也會不時跳出,每每回憶這些,再見眼前人,自也知道並不尋常。承蘭直率大膽,言及是情,葉季晨縱使穩重些也對她憐惜不已,伸手給她擦眼淚道:“師妹不哭,大好年華,說什麽來世……我沒有要你砍樹,那梅花開的漂亮,便留著吧。”

    她溫柔相待,承蘭抓著她的手把臉貼在她掌心,對她點頭。葉季晨臉色也是一紅,卻未抽開手,隻把一旁的司馬靜楠看的揪心,便是想上前拉開承蘭又怕把葉季晨惹的內傷發作吐血。也不知道葉季晨突然抽了哪門子風,竟也附和這小丫頭去信那無稽之談!

    唯有天玲十分不滿,一臉生氣對司馬道:“什麽是白梅之事?我大師姐好好的怎會突然和這個壞女人親近?”

    司馬性情古板也不太擅長處理這等荒唐之事,哼一聲轉身離開,隻道承蘭瞎胡鬧,還是早些找法子恢複天楓記憶為好,便是蘭兒受點傷,但她畢竟與天楓才相處這幾日想來不會情根深重,過幾日許是就忘了。再有父母嚴加管教,蘭兒必然也不會如何。

    她閉關加緊自我療傷修複,隻等翠羽前來傳話,看衣凝她有什麽見解。倒是天玲跑來一趟,除了挨了一頓葉季晨的罵,別的什麽也沒有,眼下瞧大師姐和那女人親親熱熱,渾身不自在,想帶走師姐又怕她身體不濟隻好也耽擱在了承蘭院子。

    一來二去一折騰,承蘭反倒更加來勁,眼瞧天楓愛護,司馬也氣的不說話了,倒是正隨了她的意,整日膩在葉季晨床邊,同她聊些門中之事,葉季晨對她溫文有禮卻也含了情意,承蘭越發沉溺隻覺老天安排她終是得了個一心一意,百依百順的好人,一時聊的忘形開口道:“眼下蘇長老飛升在即,未料阮青筠卻走火入魔,不知爹爹出關要如何處置阮師妹。”

    葉季晨聞言皺皺眉頭道:“怎麽?阮師妹她走火入魔了嗎?”

    承蘭話一出口自知失言,司馬千叮嚀萬囑咐叫她不要說的,見葉季晨疑問便一笑道:“啊,也沒什麽啦,師姐別擔心了,自有長老們會處理,阮師妹她不會有事。”

    葉季晨淡淡哦了一聲,腦中卻一些白光一閃而過,聽到青筠這個名字就會莫名心口發疼。腦中影影綽綽有一個聲音在說話,她伸手扶住額頭,不由自主小聲開口道:“青筠她怎麽樣了?你快告訴我……“腦袋越發抽著疼,手也顫抖起來。

    承蘭見她說話音調古怪,以為她內傷發了,伸手探她經脈,但見葉季晨手上戒指綠光大盛,承蘭待要說話,葉季晨捂著額頭疼痛的叫出聲來,腦中似乎有人在翻江倒海一般,忽而她咬牙切齒麵露猙獰,一把抓住承蘭胳膊道:“你快說!青筠她怎麽了?”

    承蘭不知何事,嚇得一動不動道:“師姐你怎麽了?”

    “你快說!青筠她怎麽樣了?”葉季晨手上戒指光芒放射,忽而化出數根藤條卷住承蘭手腳,勒的承蘭驚嚇大喊起來:“師姐放開我!”

    葉季晨把她用藤條吊在半空,想從床上爬起來道:“你快說!”

    承蘭受驚,險些哭出來,吊在半空道:“她心魔入侵自我冰封,被哥哥送去天竺山由地仙看管……師姐你快放了我!你怎麽了?”

    她一口氣大喊大叫說完,隻驚動另一個房間中的司馬,但覺有異司馬和天玲同時奔了過來,卻見這情景十分古怪,司馬驚的喊了聲天楓!卻見葉季晨聞言極為痛苦扶著腦袋大喊起來,她的戒指光芒大盛一瞬間抽出無數枝條將她如同春蠶般包裹起來。

    藤條放過承蘭,她從半空落下,眼見這景象無比驚訝隻抓著司馬道:“靜楠姐,你快救救她!她這是怎麽了?”

    天玲更驚的說不出話,眼見師姐被藤條包裹吞噬,隻跑過去觸摸那藤條想把師姐救出來,然而那枝條堅硬如鐵她法力上去絲毫不為所動,隻急的小姑娘哭出來:“大師姐,你怎麽樣了?你快出來啊!”

    司馬也少見這模樣,一時半會一籌莫展,隻對承蘭道:“你和她說了什麽,她怎麽會突然抑製不住這法寶之力?”衣凝給的樹種是靈物,不會無緣無故發狂。

    承蘭才道:“我隻是說了阮青筠的事……”

    “你!”司馬氣的臉色發青,伸手推開她道:“你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承蘭被她推搡,卻不知內情,隻是委屈道:“我見她好些,便同她說了……也沒什麽大不了……青筠出不出事,和她有什麽關係?”

    司馬再懶得和她說話,上前去一手按住樹枝灌入神念,想一探究竟卻被一股強烈的內勁彈了回來,她是重傷初愈這一下竟擋的她口角也滲出鮮血,不由驚道:“好霸道的氣息。”竟有些不似天楓的真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靜楠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承蘭急了。

    司馬哼一聲瞧她,一手結出式神,以神念去告知韓衣凝情況,卻對兩個小姑娘道:“你們在此打坐護法,待我想出法子再救天楓。”

    承蘭不敢莽撞,唯有和天玲兩人結印打坐,司馬等在床前隻盼韓衣凝盡快傳音,找出症結所在。

    ……